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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眉,顾名思义就是童子的眉毛,风叔也不知道刮了多少童子的眉毛,才收集了这么多。

此物属阳,纯阳,它是可以混杂在朱砂里用来画符的,掺杂了童子眉的朱砂,又被称为“阳火墨”,或者是“真火墨”,是焚阴镇邪最好的材料。

只是好归好,谁平常没事儿会去刮小男孩的眉毛,还收集起来?

所以此物用的极少,非常偏门。

也就是苏乙有意识流空间这种挂,对于看过的茅山术基础书籍上所有知识都了如指掌,所以才能一口道出这东西是什么。

“好!有了这东西,八卦金光阵就更万无一失了。”苏乙展颜笑道,“风哥不愧是前辈高人,看来我要跟风哥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风叔眉毛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却矜持摆摆手道:“哪里哪里,我只是热衷于防微杜渐罢了。”

苏乙笑道:“新娘潭的水从这村子经过,这里是下游,我刚好去打点水来。风哥,筹备香桉和布置阵基的事情就有劳你了,出力气的活儿交给小明就可以了。”

“好,你尽管去,这些事交给我就好!”风叔痛快答应下来。

“黄先生啊,我能帮什么忙吗?”阿莲急忙问道。

“你得陪着阿伯跑一趟腿,”苏乙道。

他看向李阿伯道:“阿伯,我让阿莲陪着你,是希望你去一趟楚人美埋尸的地方看一看,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发生。”

“好,我去。”李阿伯点头道。

“如果埋它的坟头还在,那就什么也别做,回来就可以。”苏乙嘱咐道,“如果坟头已经不在了,尸骨也不见了,那就去原本埋它的那个位置,抓一把土回来。记住,这一路去,一路回,不要乱走,也不要喝水。”

说着苏乙又掏出两张防鬼符分别递给他和阿莲:“这两张符放在贴身处,如果符发热,就站在原地闭上眼睛,等符凉下来再睁开。”

“这是防鬼符?”阿莲“家学渊源”,一眼认出这是什么,“黄先生,你画的符,比我叔叔画的好看。”

“好看没用,好用才行。”苏乙笑了笑。

“好,黄先生,能为美姨的事情出把力,我什么都愿意做的。”李阿伯郑重接过防鬼符。

“那咱们就分头行事,尽快搞定这件事。”苏乙拍拍手掌。

从新娘潭流出来的水形成一条河流,就从黄山村后面不远处经过。

苏乙很快便到了河边,河水湍急,两岸野草如茵,看起来倒是生机盎然。

但即便是普通人来到这里,也会觉得这地方有些阴森渗人。

对于苏乙来说这里更是阴气逼人,难以忍受。

他提着一只从村里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水桶,目光扫视而过,上前蹲在岸边,将水桶伸进水中,接了满满一桶水。

但当苏乙把水桶提出水面的时候,却发现水里装的根本不是水,而是一个人!

这人蹲在水桶之中,长长的黑发覆盖着她的身体,隐约可见其穿着蓝色衣服的双肩,还有苍白的双手搭在水桶边缘上。

楚人美!

苏乙眉毛一挑,倒也不惊讶更不慌张,提着水桶离开了岸边,对水桶里的楚人美道:“你总是这么一惊一乍地吓人吗?你明知道吓不到我,你还做这种无用功?”

“咕都都……”

水桶里冒着水泡,楚人美的身影突然渐渐澹去消失,桶里留下的还是一桶浑浊的河水。

再看时,楚人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河中央。

它依旧披头散发,遮住了面容,张开着双臂,只漏出半个身子在水面。

“你的朋友死了,你恨我吗?”楚人美幽幽地问道。

“我还不至于,但他的女朋友一定很恨你。”苏乙澹澹道,“就像你当年恨卜万田一样。”

哗啦!

明明是河流,却水花倒卷,化作滔天巨浪向苏乙席卷而来。

苏乙脚下一蹬,拎着水桶轻飘飘飞起,落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卷起的河水重重拍击在苏乙刚才站过的位置。

“……你不是人!”河中的楚人美微微沉默后,幽幽地说道。

听着像是骂人,苏乙眉头一挑,道:“你才不是人!”

“……”楚人美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沉入河底,消失不见。

苏乙知道,这只有自我意识的鬼对他的忌惮已经上了新的台阶,如果自己此刻放手的话,楚人美十有八九不会再来招惹自己了。

可惜没有如果。

苏乙转身,拎着水桶健步如飞,很快便回到了黄山村祠堂的位置。

他到的时候李阿伯和阿莲还没有回来——后山来回要三四公里路程,且路不好走,这两人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不过苏乙也没打算等这两个人回来再做法。

小明已经在风叔的指挥下,围绕着祠堂八方位置,挖出了八个土堆堆砌的平台,用铁锨拍实夯平了。

这边风叔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个小桌子,铺上他带来的一块黄布当做香桉,上面已经摆好了笔墨和画符用的纸,连童子眉和朱砂墨他都调配好了,一切都准备妥当。

见苏乙提着桶水回来,风叔定睛往水桶一瞧,倒吸口凉气道:“这么重阴气?难怪你说严重!”

“它估计已经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苏乙道,“刚才在河边它还现身和我一见,不过话不投机。”

“知道又如何?”风叔冷笑,“这世上别的地方它都敢去,唯独这黄山村,它绝不敢来,来就是找死!”

这话没错,楚人美在山胃局之外,它可以消解业力,不受七日轮回之苦。

但凡进了这山胃局之内,立马会业力缠身,鬼也懂趋吉辟邪,所以这里它是一定不肯来的。

等这局中局破了它倒是能来了,不过又没什么必要了。

“也对。”苏乙笑了笑,看看天色,面色一正道:“风哥,我来画符布阵,劳您给我压阵,若是有不对的,你请一定当面指出,莫要顾忌我脸面。”

他对风叔一抱拳严肃道:“我修行本就是半路出家,所知甚少,风哥肯指点一二,是我的福气。”

风叔正色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藏私!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后,你要是有暇来东坪洲一趟,咱们怎么说也算是同门,如今玄门式微,我们更应该团结互助,我传承到的法术符箓,都可以教你!”

苏乙心中大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就算风叔不说,他也打算厚着脸皮“请教”了。

闻言二话不说急忙单膝下跪,对风叔拜道:“传艺恩大,风哥请受我一拜!”

风叔急忙上前扶起苏乙,满脸欣慰笑道:“何必多礼?咱们之间,本就算是师兄弟。”

“那是风哥你抬举我,我自己很清楚我知道的不过皮毛。”苏乙道。

“别谦虚,你展露的天赋和本事,绝对是世间罕有。”风叔道,“那位陈道友若是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苏乙默默点头。

风叔看向一边面露艳羡之色的小明,对他道:“小子,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一起来。”

“我、我真的可以吗?”小明又惊又喜,“谢谢风叔!谢谢风叔!”

苏乙笑了笑,对风叔道:“风哥,那我开始了。”

两人互相一点头,苏乙走到香桉面前,焚香对祖师牌位三拜起身。

起身后,他双手中指、无名指相交,食指、小指、大拇指合对伸直,食指、小指向上,大拇指向下,结成一个法印。

这个印就叫金光印。

他将金光印拱起至眉,双目紧闭,口中默诵金光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金光咒默诵三遍后,他将金光印盖在头顶上,对着祖师像再拜三拜。

这时,一边的小明惊奇发现,苏乙周身似乎散发着细细的金色毫光,他吃了一惊,仔细挤了挤眼睛,摇了摇头,等再睁眼时,却见苏乙已经蘸着调配好的阳火墨,在一张黄色符纸上大笔书就,口中还念念有词,时不时停笔掐诀,脚下踏着奇怪的步法走来走去。

很快,一张金光符便大笔书就!

“画得好!”一边的风叔直到这时才敢出声,忍不住抚掌赞叹,“画的是真好!无论是步骤还是笔法,都分毫不差,要不是亲眼所见,只是拿这张符给我,我真的以为画符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呢!火土啊,你是真的有天赋啊!”

“风哥你过奖了。”苏乙微微喘息。

别觉得画符就是站着写字,其实这是一件很消耗精气神的事情。

“替身符是紫符,需要先借法再画符,”风叔道,“你待会儿还要主持法阵,不宜消耗过多,这张符要不要我来?”

“我还从未画过紫符。”苏乙微微沉吟,“这样,这符我来画,待会儿的法阵,风哥来主持。”

“这怎么行?”风叔脸色一变,“这是你的功德,岂能拱手让我?而且我也不是这样的人!”

一下子渡化六十六个亡灵,这绝对算是很大的功德了,这样的功德对于修行人来说绝对是可遇不可求,以风叔的品性,自然不可能跟苏乙争夺,所以苏乙这么说,他还有些不悦,觉得苏乙小看自己的人品。

“风哥,咱们修法只修今生,不修来世,不像是空门里的和尚,那么喜爱功德。”苏乙诚恳道,“何况你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的事情,你觉得我要这功德有用吗?更何况我可不是让你,而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多积累经验,练好本事。”

风叔沉默下来。

苏乙所说的“五狱成仙”的事情其实太过匪夷所思,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苏乙真的是九死一生。

“好,那咱们就都别矫情了!”风叔点头道,“你快画符吧,我为你护法。”

“好,谢谢风哥。”苏乙道谢。

他深吸一口气,点香祭拜,在香桉上摆三个空碗,第一个碗中倒水酒,第二个碗中割破手指,挤出九滴血来,第三个碗里便舀了一碗刚打来的河水。

苏乙跪在香桉前恭敬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以桃木剑挑起一张无字紫色符纸,脚踏七星八卦,八方巡游一番,口中念道:“操天道、化两仪,生阴阳、转乾坤,应赦令。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轰!

随着咒语念罢,无字紫符突然爆燃起来!

借法成了!

苏乙心中微微激动,他将点燃的无字紫符分别凑到三个碗前,然后三个碗中的液体全都焚烧起来!

刹那间,苏乙如身在烈焰之中,只觉浑身炙烤无比,酷热难忍,刹那间他便大汗淋漓。

苏乙咬牙,放下桃木剑,迅速拿起桌上地紫色符纸,三两下折出一个小人来,然后在纸人背后写上“卜门楚氏人美”六个大字。

扔下笔后,苏乙再次用桃木剑挑起纸人,将其放在中间自己鲜血正在燃烧的那个碗上方,一边用火炙烤,一手掐诀,口中念道:“符纸作你面,姓名写你身,未开光前你是纸,开了光后显神通,开你左耳听阴府,开你右耳听阳间,你和黄山村卜门楚氏人美同名同姓同身又同命,开你左手担因果,开你右手提灾殃,要刑刑大山,要克克大海,无刑无克担煞走,神兵火急如律令!”

说也奇怪,明明只是一张符纸,在火上炙烤了这么久,居然点不着。

不但不着,这纸人还在火焰中扭动着四肢,十分诡异,仿佛活了过来一样!

“噗!”

苏乙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这紫色小纸人上,然后将其迅速放入第三个碗中!

这个碗里装的是蕴含楚人美怨气的河水,这河水明明只是水,却也被点燃了。

紫色之人一进这碗里,碗里的水迅速减少,火苗也变得忽明忽暗,似乎随时要熄灭的样子。

苏乙脸色微变,急急喊道:“小明,快……”

“我来!”风叔在一边看得清楚,很明白苏乙到了怎样关键的步骤,二话不说提起地上的水桶,往这碗里加水。

明明是巴掌大的碗,却仿佛无底洞一样,风叔倒进去了半桶水,那躺倒在碗里的紫色纸人才缓缓站了起来,站得笔直。

风叔这才停止倒水。

苏乙一边将其他两个正在着火的碗里的液体全部倒进这第三个碗,一边念道:“维神常照天地,乾坤变化无穷。真是假来假亦真,地水火风假变真,赫赫扬扬,替身魄神来降,神兵火急如律令!”

轰!

火焰勐地爆燃,等火焰再次熄灭时,三个碗里都变得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紫色纸人站得笔直,看起来说不出地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