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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唯一亲过的人就是你

被顶着下颚的肖青仰高头,呼吸困难,同时又被凶狠的陈暖吓到,颤栗惶恐的说不出话,直到听到她一席残酷而冰冷的话,和看到她淌血的手臂,才逐渐的冷静下来。

“小…小……忧……”

“放心,我现在还不会杀你,留着你我有更大的用处。”陈暖放开他,捡起地上的断手放回耿彭杰的口袋里,便开始清理血迹。

肖青惊飞的魂魄慢慢回到身体,看她用力的擦拭血迹,他扶着门板挣扎的起来,脚步虚浮的走进旁边的小药房。

清理血迹对医生或科研人员来讲,是件家常便饭的事,肖青虽然很多年没再从事科研,但这些基本知识他还没忘。

他去药房里拿了几种药,把它们加在水里,帮着陈暖一起清理。

看他轻松将血迹擦掉,陈暖冷笑。“你应该去做尸体处理人,当个博物馆管理员太屈就你了。”

惨白着脸的肖青,冷幽默的讲:“里面还有强酸,要不要化掉他?”

陈暖咬牙吐出两字。“不用。”

有肖青这个正儿八经的科研人员,和陈暖这个特种队员在,他们很快将犯罪现场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细心又仔细的抹掉所有痕迹。

陈暖想的很全面很细,她看着地板讲:“警方一用鲁米诺,就会发现这里的痕迹。”

“不会。”肖青很平静的摇头,不知道他是吓傻了,还是麻木了。“我刚在水里加了蛋白酶和漂白剂,这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它们的气味很快就会被掩盖掉。”

陈暖诧异,却没有说什么。

肖青看着耿彭杰的尸体问:“现在我们要怎么处理耿博士?”

“我们应该想要怎么出去。”

“我有办法出去。”肖青重新穿回白大褂,戴回口罩,看着陈暖讲:“所有的科研基地都有紧急逃离通道,在基地安全状态下没有人会去那里。”

陈暖挑眉,微微颔首。

肖青见她同意,架起耿彭杰就往外走。

陈暖在他前面探路,还好今天天气作怪,此时外面已经是狂风大作,天黑得跟晚上六点似的,基地里的人要么没来,要么早早回去,两人一尸倒没碰到几个人。

找到肖青说的秘密通道,陈暖便带着耿彭杰走,让肖青从正门出去。

“肖青。”毫无压力扛着耿彭杰的陈暖,叫住要走的肖青,在他疑惑时讲:“如果有人跟你说话,就告诉他们你要去白珠区。”

肖青点头,和她反方向走。

陈暖看他走远,带着耿彭杰走进通道,顺利的离开脑重大疾病研究院。

没多久,肖青也出来,坐进耿彭杰的车里,对陈暖说搞定了。

陈暖点头,开车离开脑重大疾病研究院的时候,天空正好下起了噼里啪啦的大雨,咂在车顶上发出巨响。

陈暖视线笔直的看着前面的雨幕,面无表情的开车。

坐在后面的肖青面容呆滞,放在大腿上的手不受控制的微微抖动,有时手指甚至还会剧烈的跳动一下。

杀人对陈暖来讲,这不是第一次。她杀过不少人,但那些都是敌人,这次她思路清晰,脑袋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大脑对她的一种正确指示。

她在后视镜看到肖青神色不对,在去白珠区的途中,挑了个偏僻的地方把他放下,就独自带着耿彭杰的尸体离开。

肖青一下车被淋了个透心凉,抬头看飞走的悬浮车,在黑暗的天色和狂风暴雨中,即害怕又担心。

害怕这样的环境,同时又担心她能不能处理掉尸体。

其实肖青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他的父母已死,也没有家庭,陈暖算是他唯数不多在意的人,所以他才会愿意帮她,即使是犯罪。

有了这种担心,肖青不再像刚才那般行尸走肉,他振作精神,走到人流多的地方打车回希望城。

这场大雨下的很久,从白天一直下到晚上。

陈少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视线在屏幕上,听的却是外面哗啦啦的雨声。

乔管家恭敬的站在一旁,他看了下时间,轻声提醒。“大少爷,现在已经十二点了,是否要派人出去找二少爷?”

“不用。”

“那是否要我们准备宵夜?”

陈少军心思回到电视上,看着午夜新闻依旧是那两字。“不用。”

乔管家唉了声。

“乔管家,你们下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们。”

陈健雄不在家,大少爷他放心,二少爷也是小男子汉,乔管家想了想便答应了。

等乔管家离开,陈少军没有换台也没有换姿势,寂静只亮着小灯的昏暗大厅一角,只有电视的声音,显得十分寂寥。

电视里的新闻如往常一样,讲着各星球的热点,最后画风突转,变成命案现场。

在倾盆大雨中,十来个警察穿着雨衣,打着大探灯在拉警示带,刑侦小组企图在命案现场寻找有用线索,法医在验尸,记者在得知死者是谁后,在激烈的报道着。

陈少军看到新闻,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抬手看了下腕上的时间。

十二点半,午间新闻已经结束,接下的蒂诺城新闻很快开始,还是那位记者,在详细的报道这个命案。

根据警察给出的话,记者做了归纳总结,说出他们不方便透露的结果,那就是有人趁着险恶的天气打劫,死者反抗被砍断了手,再而被歹徒杀死。

警察和刑侦们在找周边的人,问他们有没有看见什么或听见什么,因为这么黑的天和风雨交加,电子眼起不到作用,而大雨又洗涮了一切痕迹,刑侦人员们正忙得焦头烂额呢,所以也没听到记者瞎说的话。

陈暖是血色的成员,他不抢劫别人就算好了,可这么晚还没回来,又看到这种新闻的陈少军逐渐担心起来。

这么晚他能去哪里?陈少军回想早上的事情,才发现陈暖这段时间确实要反常许多,不仅晨跑,还和他一样有意避着自己。

陈少军想到那个常在眼前晃的小孩,拿起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在通讯录中找到他的名字后却又停下来。

像陈暖这种年纪,即使夜不归宿也很正常,他担心什么?

或许是他玩的太晚,在朋友家睡了。

也可能是怕打扰到自己。

或许是他以为自己根本不够关心他,才会在外面睡也不告诉自己一声?

陈少军蹙眉,把电话拨了过去。

一阵熟悉的音乐在门外响起。

陈少军听到声音,起身往大门走。

陈暖被揣在兜里的手机吓到,等她手忙脚乱拿出手机,面前的大门就开了,抬头便看到一张比锅底还黑的脸,立即脖子一缩紧张的吞了口唾沫。

她把耿彭杰抛尸白珠区后,又打车回到脑重大疾病研究院旁边的停车场,取回自己的车,漫无目的的转到肚子饿,才去餐厅里吃饭,然后一坐就是几小时,直到十一点才回家,然后一直站在这里,想她要如何面对陈少军。

血色把她训练的这么好,是让她来执行任务的,对付那些对国家不利的敌人,今天她却将这一切用在犯罪上,那么沉着、冷静、干脆、利落,连她自己都想为自己鼓掌,可事情回归到原点,她现在是名杀人凶手,她要如何面对毫不知情的陈少军?

陈少军现在是她的致命弱点,也是唯一能让她感到温暖的人,陈暖想靠近他,却害怕他知道真像后会不要自己,同时欺骗他也会让她很难受,更让她担心的是,她怕这件事会牵连到他,甚至是血色。

“你在这里站多久了?”陈少军看他傻愣的样,挂断电话一把将人拽进来,再大力的关上门。

陈暖被关门声震回神,她没有说话,垂着头看脚尖。

瞧他一幅做错事的模样,陈少军的无名怒气一下消了半。“出去野一天变哑吧了?”

“长官……”陈暖终于抬头,看着他刚正不阿的冷俊五官,迟疑的问:“如果我做了件你不批准的事,你会不要我吗?”

他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还如此谨慎的问,那就是这件不批准的事,他已经做了。

陈少军把他带沙发上。“这要看你这件事有多大。”

“很大很大。”

还这么小的孩子,能捅出多大的搂子,顶天也不过是弄大了哪位女孩的肚子。想到这事,陈少军莫明不悦的皱眉,这种不悦不是来自他做错了事,而是他竟然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并且有了结晶。

看他惶恐不安的样子,陈少军压下心里的异动,平静讲:“说吧,几个月了。”

嗯?陈暖一脸茫然的看他。

“我想以你的聪明,已经做过再三的考虑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会欣然接受你的决定。”陈少军看他还是不明白,直白的讲:“如果以你的经济能力无法抚养他,我可以暂时支付抚养费,直到你成年。”

“我说的不是小孩!”陈暖瞪大眼,激动的吼:“我才没有弄大谁的肚子!我唯一亲过的人就是你!”竟然还敢冤枉她乱来!

知道是自己误会的陈少军,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松了口气,心情突然变好。“没有就没有,嚷嚷什么,现在都几点了?快上去睡觉。”

表面严词厉色很有担当和责任的陈少军,谁也不会知道,他之前在说那些话时,想的不是支付抚养费,而是想掐死那个未谋面的孩子。

被赶去睡觉的陈暖不放弃,死追着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陈少军揉他头,拽着他的小辫子,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讲:“从你的名字登上陈家的户口簿时,你就是陈家的人,不管你捅了多大的搂子,我都会替你兜着。”

这句听似有点荒谬的话,像是在说大话,却在日后如誓言般跟随着陈暖,不仅成为她温暖的港湾,也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陈暖眼眶发红,扑过就紧紧抱住他。

陈少军一僵,随后举着的手也抱住他,眼睛在电视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愈加深邃莫测。

他在抱了会儿陈暖后,想拉开他。“陈暖,要睡觉回房去。”

以往这个时间,陈暖一定会跳起来大喊一声:“是!”可这次她死赖着不走,撒娇的讲:“再让我抱会儿。”

陈少军拍了下他后脑勺,沉声讲:“给我滚去睡觉!”

**

陈暖回到房间,做贼似的反锁上门,脱下新买的衣服处理手臂的伤口,才独臂侠的洗完澡上床睡觉。

昨晚是因为光线问题,陈少军才没有发现她的伤,到了第二天早上,陈暖故意赖床不起来,等陈少军出去后才起。

“乔管家,早。”陈暖穿着厚厚的衣服,无比老实的下楼,像是突然从闹腾的小鬼变成内敛的孩子。

乔管家发现他的反常,倒也没有在意,现在的小孩能够轻易为了一件事多愁善感,他相信以二少爷的聪明,他能很快调整过来。“二少爷早,大少爷已经出去了,他让我转告你一件事。”

“什么事?”陈暖突然震奋精神,两眼放光的看他。

乔管家咳嗽声,不忍的讲:“大少爷说,他回来的时候需要看到你在家,否则禁你足。”

“哦。”陈暖没在意乔管家眼里的同情,无所畏应着去吃早餐。

她这一段时间,本来就不打算出去。

陈暖手上的枪声只是简单的处理,她怕陈少军或别人发现,没有去家里的医疗室里偷药,只在外面药店买了点消炎的药,现在还不时的会疼,她才不会没事跑出去折腾。

陈暖吃完早餐,百般无聊的躺沙发里看新闻,在看到有关耿彭杰的报道时停止调换频道。

警方似乎已经确案了,确信身无分文的耿彭杰是被打劫的,此时正顺着这个推测在全力追查凶手,不过从回应记者的警察可以看出,这桩命案恐怕又是悬案,在那样的天气下,没有人看见,也没有线索遗留以及电子眼的监控,他们连凶手是男是女是胖是瘦都不知道,谈何去抓凶手。

而且,虽然白珠区是在蒂诺城内,却十分的靠近43区,所以整个片区本身就乱,再加之最近43区两派相争,发生这样的事只能算自认倒霉。

陈暖看了会儿便关了电视,晃悠的上楼,躺在床上脑袋呈放空状态,呆滞望着天花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接连几天,陈暖都在家老实呆着,陈少军看他焉焉的样,一问管家才知道他从没出过门。

“陈暖,怎么不出去玩了?”陈少军在早上的时候,特意等他一起吃早餐。

陈暖吞吐的讲:“我在做作业。”对,她的作业一个字没动。

陈少军不疑有它,知道他是被学业折腾的便放心了。“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陈暖点头,暗想那堆作业,她应该两天就能搞定。

“自己安排一下时间,周五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

“参加一个生日会。”

“好!”陈暖一下精神起来,声音飞扬清脆,像个终于可以去游乐园玩的孩子。

只要能跟着陈少军,别说是参加宴会,就算是去做苦力她都乐意。

陈少军看他神采飞扬的脸,表情也跟着柔和了些。“吃完早餐别急着做作业,你可以看一会电视或是玩游戏。”陈少军说完这些,才发现自己一点不了解,陈暖除了课业和训练之外,还喜欢做什么。

他说的这些都是耿亮喜欢的,也应该是大多孩子喜欢的,陈暖怕暴露,立即大声应下,吃完早餐便去电视前面做样子,等陈少军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准备回房。

“二少爷,你的朋友来找你了。”乔管家叫住已经走上楼梯的小男子汉,笑眯眯的讲:“二少爷你可以和他出去玩,只要天黑前回来就行。”

朋友?“他叫什么名字?”

“是耿家的少爷。”

“就说我不在!”陈暖连犹豫都没有,反射性说完就往楼上跑。

乔管家愕然,看他小身影飞一样的消失楼道,心想肯定是少爷跟人家吵架了,便宠溺的笑着摇头,去回绝耿亮的拜访。

孩子嘛,总是免不了会在一些事上产生分歧,现在既然二少爷不愿和解,就说明这事他很在意。做为打心眼里喜欢陈暖的乔管家,自然是向着他的。

耿亮没有见着人,只能回去。

陈暖在楼上看他垂头丧气的走,心紧紧的揪在一起,直到看不见才滑下来,坐在地上。

这个时候的耿亮需要人安慰,说话开解,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这是一份多么真挚的信任,可是她又该怎么去安慰他?

陈暖现在最怕的就是看到耿亮,每见一次负罪感便强一分,这种负罪感不是因为自己杀了耿彭杰,而是来自他的。

但可能是物以类棸,人以群分。

陈暖这个脸皮厚到坐博物馆门前堵王修玉,睡宠物店门口等何勇,耿亮这个朋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第一次没找着人,下午又来了,下午没找着人,第二天又来了,总之每天至少来找两次,接连找了三天。

陈暖被他搅的心烦意乱,没法专心做作业,而明天就要陪陈少军去参生日会,再过几天就过年了,过完年没几天又要开学。

开始慌的她,在第N次拒绝见耿亮后,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扒在作业本上奋笔疾书。

陈暖做作业没有去书房,她是在自己房间的窗前做的,因为她会觉得这样很放松,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想怎么整就怎么整,谁说好学生一定要有好学生的样?再一个是书房太压抑,如果是去看书还可以,要是去出动脑力,她更喜欢这种轻松的环境,偶尔写累了还能看看窗外的大花园。

时间在陈暖唰唰的笔间下流逝,温暖的晨阳缓缓升到高空中,从窗户外洒进来,微风吹起轻纱窗帘飘扬,低头做作业的人专注而认真,跟画儿似的一幕,仍谁看了都不想打扰,可……

总有这么一些人欠抽。

陈暖正在做一题古物的详细解释,在写到最后一行字时她停顿了下来,坚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然后又接着写,在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时,猛的起身揪住窗外的人一个背后摔,将人死死压在地上。

耿亮啊的一声惨叫,摔个七荤八素后又连连求饶。“老大老大,是我是我,千万别打!”

空中的拳头在耿亮的哀嚎中停下,看到是谁的陈暖心里一震,松开他站了起来。

耿亮揉着刚才被他压住的腰,倒抽着气讲:“老大,你下手也太重了!”

“你应该庆幸我没有拿刀。”陈暖冷着脸,靠着窗户看他。

耿亮看他站老远,想走近一点,但看他一幅生人匆近的样,不尽有些委屈。“老大,你明明在家,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陈暖看了眼桌上的寒假作业,冠冕堂皇的讲:“我要做作业。”

“我才不信,以老大你的能力,做这些玩意儿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耿亮也耍脾气了,坐椅上赖着不动。

耿亮这个大块头,看着老成熟,可其实也才十六岁,怎么说也是个大男孩,突然要接受父亲离开自己的恶耗,会是怎么样一种感受,陈暖非常清楚,甚至,可以说,他应该比自己还要难过。

他和他的父亲相处了十六年,而自己只和莫明龙、白禾见过几面。

陈暖看他落寂的神情,心里一软。“你父亲的事……我听说了,老大不是怕你在我面前哭么。”

“你才会哭,那老头死就死了,我哭他又不会活过来。”耿亮愤愤讲:“这只能怪他咎由自取,谁让他总想着那破工作,活该。”

耿亮嘴上说得一点不在意,眼睛却红了。

陈暖看着一直被他像宝贝挂在脖子上的骨坠,静静的听他说。

控诉完的耿亮,看他不说话,受伤的讲:“老大,你不安慰我吗?”

“耿亮,你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你应该向前看,去撑起你妈妈的一片天空。”陈暖鼓励的说完,保证的讲:“有什么搞不定的可以随时来找老大。”

耿亮到底是孩子心性,被这话一激立即活了过来,恢复以往生龙活虎的自大。“我才不用老大你帮助,就是感觉老大你怎么越长越漂亮了?你在C大要是被人欺负了,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不管什么时候小弟我随叫随到。”

“得了吧,你连我都打不过。”陈暖强撑起笑,心里更加苦涩。“快回去陪你妈妈吧,她现在比我更需要你。”

“嗯,老大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回去。”耿亮来找陈暖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他说说话,现在目的达到,又想到天天以泪洗面的母亲,他爽快的答应。

陈暖拉住准备翻窗户的耿亮,在他疑惑时指了指前面。“走门。”

“啊,哈哈,对对,那老大我走了,回头找你玩。”耿亮想到自己刚才偷闯老大家,打哈哈的说完一下窜遛出房,在乔管家的惊讶眼光下,飞奔离开。

陈暖看他跑出花园,重重松了口气,坐到椅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发呆,直到管家来叫吃饭才回过神。

“二少爷,刚才我看到耿家的少爷了。”乔管家关心的问:“需要我买两条狗回来看门吗?”

陈暖一顿,马上摇头。“不用了乔管家,我跟他已经合好了。”

“嗯,那就好。”

“和谁合好了?”陈少军走进大门,把外套脱给佣人,问下楼的陈暖。

陈暖意外能在大白天看到陈少军,跑下去就想扑上去,但想到屋里还有其他人,便生生忍住,揪着他衣服激动的问:“长官,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陈少军见他不说,便看乔管家。

乔管家据实以报。“和耿家的少爷。”

耿亮?陈少军听到这个名字,想起经常和陈暖在一起的大男孩,视线又复杂了分。

陈暖如果是歪的,耿亮就是个最危险对像。

陈少军突然觉得他好累,不仅要防女的,连男的也要防。

“先吃饭。”陈少军揉他头,搂着人走去餐桌。

被揉脑袋的陈暖,舒服的眯起眼睛,被他搂着自然就往他身上靠。

难得看到大少爷和二少爷一起用午餐,乔管家笑眯眯的张罗。

等丰富的饭菜摆上桌,陈暖一下觉得自己特别饿,可能是有陈少军陪自己吃,又或许是之前耿亮的原因,食欲暴涨的她,在乔管家和陈少军的宠溺目光下,意料之中的吃撑了。

陈暖这段时间吃的东西很少,陈少军和乔管家还担心他是不是病了,现在看她多吃两碗饭,自然是高兴,就算她吃撑了也没责备,只是要管家拿来消食片。

陈暖像青蛙似的仰躺,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嘴里不住称赞今天的菜好吃。

陈少军坐在一边看资料,对他时不时的感叹没有在意,也不觉是噪音。

大约一个小时后,陈少军起身,叫躺在沙发上快睡着的少年。

少年皮肤雪白细腻,睫毛卷而长,水润粉嫩的唇微张着,露出半截小白牙。

陈少军看他睡的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叫醒。

陈暖弹跳的惊醒,坐直身看到陈少军,才慢慢的清醒过来,揉眼睛问:“长官,做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这么恶意的叫醒他,而不是给她一床被子等她睡醒?

嗷,她好想要被温柔对待啦!

陈少军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平静讲:“去买衣服。”

听到是要跟他一起出去,陈暖立即抛去刚才那种小不爽,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长官,我们是要去参加谁的生日宴会?”陈暖兴致勃勃的系上安全带,想着陈少军还是在意他的,连去朋友的宴会都带上她。可她马上想到段欣。不会是去给她过生日吧?!

“蒂诺城的市长。”

“那就好。”陈暖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偷看陈少军脸色,见他没有发觉,就立即寻找下个话题。“长官,血色的事情怎么样了?”

“你只管读好书就行了。”然后老实的长大。

“以本少爷的聪明才智,这个问题不大。”陈暖自信十足,毫不谦虚的讲:“要做就做到极至,长官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成为血色学历最高的,且无人超越的存在!”

“嗯。”陈少军话很少,但不管陈暖说什么,他都会回一两句,直到来到蒂诺城的大商场。

这是蒂诺城最繁华的地段,人山人海,一打开车门,嗡嗡的说话声便疯狂的刺激耳朵,让在家宅了段时间的陈暖,一时不太习惯。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太阳高高挂在空中,加上人流量大,再加上世贸中心里面都开着中央空调,倒不觉得怎么冷,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人比其它地方相对要多很多。

陈暖视线紧盯着陈少军,左右绕过行人,怕和陈少军走散。

看他像猴子似的到处窜,陈少军干脆握住他的手,带他走进让人眼花缭乱的世贸中心。

被厚实修长的大手握住的陈暖,脸一下通红,掩饰的扭头看别处,没多久又小心脏呯呯跳的仰头看陈少军。

陈少军面容冷峻,神色如常,他看着周边的服装店,感观却全在握着陈暖的手上。

很柔很软,这种感觉直击心脏,美妙无比,让他不想放手。

陈暖早已经神魂颠倒,根本无暇看其它东西,心跳加速的想着:让人流来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