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打算如何处置额驸的外室和那私生子?”接着刚刚二人的话头,年甜恬又继续问了四爷的打算。
四爷当即便回:“那自是不能叫额驸如意了,便如佛拉娜所想,这辈子爷都不会叫那外室登堂入室,亦不许那私生子认祖归宗。”
“原这外室的地位便不叫人认可着,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她生的孩子若是还能算做瓜尔佳氏的子孙,还能同佛拉娜以后的孩子相提并论,便不说佛拉娜的颜面了,天家的颜面便也尽失了的。”
“爷可留她们母子一命,可至于她们母子俩活不活得下去便是她们自个儿的事儿了,与爷断无关系!”
若非眼下年甜恬怀着身孕呢,四爷一心的想给小格格积福,这才没要了她们的命去,这若放在平时,哪儿还消得将人押过来当面对质,直接杀了那不该存在的人,倒也干净利索。
年甜恬点了头,眼下也只得这般,至于合离的事儿怕是这回办不成,这瓜尔佳氏便是再怎么办事不像样,四爷多多少少也得顾及着他们一家子的功勋和脸面。
便不说瓜尔佳氏的前人了,只说布达顺老将军,此人是先帝爷跟前儿的得力干将,先帝爷三征准格尔部,这布达顺老将军三次都同往,中间还替先帝爷当过刀,着实功绩赫赫,四爷便不能不敬着布达顺老将军些。
再者瓜尔佳氏平日里也还算规矩,没犯过什么大错,额驸的两个姑母又分别是二爷福晋和三爷的侧福晋,总归是要功有功要尊贵亦有尊贵,四爷总不能为了女儿不顾上头哥哥们的脸面。
不过就此事四爷便也深切感受到这些旧族世族对皇权的阻碍了,便是这回不处置,之后也定然不会放过,眼下且先给人一个警告便是,若之后还敢去做了二阿哥的拥趸,便是这瓜尔佳氏灭族之时。
二人这般说着,不消片刻粘杆处哪儿便送来了消息,且整理成文字呈了上来,四爷一瞧,险些犯了心疾,连饮了一壶凉茶这才稍稳了情绪,年甜恬忙接了过去,这一瞧虽不至于要动了胎气,可也着实气得不轻。
这瓜尔佳祺峘竟养了不止一个外室,起先四爷知道的那个还只是其中一个明面上的,听闻人已然将外室送走,四爷便也没有深究,只当是瓜尔佳祺峘已然同那外室断了干系。
谁道今儿又细细一查,这才知道瓜尔佳祺峘着实诡计多端,又是十足的伪君子,在外竟养了三个外室,这三个女人又互相不知存在,只当自家爷只待她一个人好呢。
这三个女子中,钱芳儿姑娘是个从良妓,年纪比瓜尔佳祺峘大了十岁有余,不过这姑娘颜色好,便是年纪大了那风韵也非同一般,五年前便被瓜尔佳祺峘赎出来养在外头了,后来许是腻了,瓜尔佳祺峘叫人送去乡下的也是这位。
第二位便是被佛拉娜撞见的柳柳姑娘,这姑娘虽也是瓜尔佳祺峘从勾栏里赎出来的,可柳柳姑娘年纪小,还没挂了牌子,是个清倌儿,被瓜尔佳祺峘吃花酒时看重,便买下来养在外头,日日还算宠爱,那柳柳也不是吃素的,孩子都能顺顺当当生下养这么大,其手段可见一斑。
第三位姑娘唤作罗小草,她便不是什么勾栏出身了,人家小姑娘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只是家境贫寒偏又徒有美貌,便极容易叫人惦记,罗小草能成了瓜尔佳祺峘的人,自也是因着瓜尔佳祺峘强迫、携恩求报的缘故。
这穷苦人家最是怕得病了,但凡有了病便只能硬抗,若扛不过去那便是死,罗小草上头爹娘早早的就没了,苦命的孩子唯有一弟弟罗小树相依为命,日日指着自家那一亩二分地过日子。
然而弟弟得了病,便是将家里的地卖了还不够弟弟治病的,罗小草走投无路,只得抱着弟弟跪在人家医馆跟前儿,求人行行好救救她弟弟,可这世道好人不多,又看姐俩脏兮兮的如同叫花子一般,便也都嫌弃着,连靠近也是不肯的。
正好瓜尔佳祺峘带人巡防此处,便做了这好人去,可他哪儿是为了发善心,明明是透过人脸上的脏污看中罗小草的美貌了,白日里才给了人银子,夜里便叫跟前儿奴才给罗小草姐弟俩置办了院子住下,亦是软禁。
且等着罗小树的病好了,罗小草谢过了恩人这便要带着弟弟回家,可瓜尔佳祺峘哪儿肯将到嘴的天鹅肉放跑,当即便叫人将她弟弟夺走,强迫了罗小草。
罗小草受辱,只一心想寻死,偏瓜尔佳祺峘卑劣的用她弟弟作要胁,罗小草为了弟弟的命,只得日日以泪洗面,委身于瓜尔佳祺峘,如今也已然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瓜尔佳祺峘此等始乱终弃的,见罗小草有孕后样貌身材大不如前了,便渐渐的不爱见了罗小草,只日日去扬柳巷子同那柳柳快活着。
如此人渣竟还能厚着脸皮求娶了公主,且一句胆大包天都不够形容,合该是胆大无边才是!
“天下竟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真真该死!”
年甜恬直将手上一叠子厚厚的纸砸在案上,只是瞧着上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汇报文字就已然叫人气得七窍生烟了,这若是将苦主叫来当面问话,只怕更是声声泣血,叫人只恨不得将瓜尔佳祺峘给生吃了。
这事儿必是得一一的同额驸掰扯清楚,四爷当即便吩咐苏培盛,叫人将那钱芳儿姑娘和罗小草姑娘也一并请来对质,看额驸还如何道自个儿委屈。
如此吩咐罢,四爷虽是还怒不可遏着,可到底是惦记着身边儿的小格格呢。
他哪儿见得小格格气得脸颊通红的模样,为了这般腌臜人腌臜事儿气坏了自个儿身子便不值当了,四爷压着怒火缓着语气,少不得劝着小格格些,亦是预见了一会儿的场景有多乱,想着先请小格格回了翊坤宫也好,免得受了什么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