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般不长眼睛气着咱们姝贵妃娘娘了,没自个儿亲自动手吧?旁人的脸再好也比不得咱们娘娘的手金贵,以后便是气也不可亲自动手的,只管叫下头人收拾去,你都是贵妃娘娘了,收拾个把人倒不必如此瞻前顾后,什么先机不先机的,爷还能不信你不成?”
四爷捏着小格格柔软的小手,一想到下头又有人气他的小格格了,他反倒还跟着小格格一并生气呢,一点儿没觉得小格格收拾人的行径有什么不妥。
管他谁!没规矩就该挨罚,便是闹到他跟前儿了他也不饶人的,小格格待人一贯宽恕,能不动刑便不动刑,眼下能罚了人,定然是那人做事过火,且该罚着呢。
对着四爷的不讲理的袒护,年甜恬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若四爷真在她跟前儿公平公正了她反倒要气的,敢情他们之间的情谊还不够四爷偏袒她一回,那她可是错付了。
“爷怎么也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万一真是我故意欺负人呢?我仗势欺人蛮不讲理爷也偏袒我吗?”
年甜恬心情一爽利,倒也开始反思自个儿的手段是不是过火了,今儿她确实是急躁了些,可齐嫔那些个话也是真真不好听,她这一恼便没能压着脾气。
四爷笑笑并不在意,小格格能说出这话便必定不是什么欺负人的,且还没等着他再问呢,外头苏培盛便来报了,说是齐嫔娘娘跪在外头求万岁爷作主呢,披头散发,好不狼狈,半边儿脸都肿得老高。
得!眼下倒也不必再问了,恶人来告状了。
四爷不愿见了齐嫔去,刚刚同小格格说笑的时候倒没觉得眼前事儿稠,可一想要见齐嫔,且不知这人又要怎么在他这儿闹呢,四爷便觉心烦,更觉眼前处处是待办的事儿呢,着实顾不得见人的。
眼瞧着四爷想拒了的,年甜恬反倒劝了劝,偏要齐嫔进来将事儿说清楚不成,便直从四爷怀里跳了下来,先四爷一步吩咐了苏公公去。
“劳烦公公请齐嫔进来吧,既是求万岁爷作主来呢,好歹得听听人怎得说,可别真委屈人了。”
苏培盛哪儿知道这事儿便是姝贵妃娘娘做的,一时间也没多想,直看向万岁爷,等着万岁爷点了头,苏培盛便快步退出去,去请齐嫔进来。
四爷失笑,倒也知道小格格这是还恼着齐嫔呢,不由得轻轻拉了拉小格格的手,少不得劝慰一句。
“你同她置什么气,爷不必听缘故便知齐嫔十有八九的又是说了难听的话了,她那张嘴一贯的不把门,偏受了罚也不长记性,且同她较劲儿反倒是要气死自个儿的,爷都懒得理她了。”
年甜恬心里总也不痛快,偏要叫四爷知道知道这齐嫔说了什么话才好,以往她也不是没让过人,偏次次饶次次犯,什么齐嫔记不住罚,罚多罚狠了自是长记性了。
只是这话不好说,说了怕是叫四爷觉得她心狠不留情面,便只将自个儿的手从四爷手中抽出来,老老实实的坐旁边儿去,给齐嫔上了个小小的眼药便罢。
“爷莫安抚我了,免得叫齐嫔听见,又道我蛊惑爷,又道爷偏心于我。”
四爷一听这个果然对齐嫔没什么好气,他堂堂天子,爱谁宠着谁还得经了齐嫔的同意不成?便再是潜邸老人也不能没规矩到这个地步的,也忒把自个儿当根葱了。
四爷心头不悦着,便是看着齐嫔惨兮兮的模样也没心软,且连个关切也没有,只等着齐嫔规规矩矩的见理后自个儿陈词去。
且看四爷这般作态,齐嫔便知定然是年氏那贱人在万岁爷跟前儿说她的坏话了,一时间更是委屈,心想她为四爷开枝散叶、辛辛苦苦这么些年,眼下竟还得不了四爷一个好脸儿去,四爷果真冷心冷情。
可心里再怎么觉得委屈,该说的话亦是要说的,今儿到底是姝贵妃过火,她哪里是下头小小的奴才可以随意责打,她好歹也是一宫主位,是阿哥的额娘啊。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臣妾此次前来不为旁的,只求万岁爷给臣妾作主,姝贵人仗势欺人,竟叫下头奴才当众随意责打羞辱臣妾,连个理由都不给的,且不知臣妾做错了什么,姝贵妃就这般恨臣妾吗!”
“那些个陈年旧事竟是过不去了!”
说罢,齐嫔便跪在下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肩背和稍显凌乱的发丝都跟着颤,今儿难得不是哭闹,这般委委屈屈的样子还真叫不明就里的人心生些个怜惜呢。
只可惜在场的无一对她怜惜得起来,年甜恬只吃茶看好戏,连腔也不搭,四爷深知是齐嫔自个儿嘴上的毛病,故而也怜惜不起来,反倒觉得齐嫔这般说辞好一个避重就轻,一句没解释,却是直揪住年甜恬动手的事儿不放了。
怎得也不说说自个儿说了做了什么事儿,还什么陈年旧事,说起陈年旧事四爷便想起来当初小格格怀着身子齐嫔还故意激她,两个人打起来的事儿了,一时间对齐嫔更是气恼,这些年真真是没个长进。
“齐嫔,你也忒能看得起自个儿了,本宫能有什么事儿跟你一个小小的嫔过不去,若真看不惯你,你眼下还岂能安安生生的在这儿哭?本宫一句话便能叫你吃尽苦头去。”
年甜恬淡淡来了这么一句,连气儿也不动一下的,齐嫔听这话倒是激动,忙逮着年甜恬这话又是说了好一阵子的不是,仿佛抓住了年甜恬仗势欺人的证据似的,声儿都拔高了好些。
“万岁爷您听听啊!且在您跟前儿姝贵妃娘娘便直言叫臣妾吃尽了苦头,在您瞧不见的时候且比这更是过分呢,不光是臣妾,下头的妹妹们姝贵妃也一贯看不顺眼的,贵妃强势,素来说一不二,弄得众姐妹皆不敢言语,今儿臣妾亦是不知道那句话不小心得罪了贵妃便惹得这般羞辱,还求您给臣妾作主,这日子着实是没法儿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