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被年甜恬点到名儿的芙蓉,那叫一个战战兢兢,说来她自小选入宫伺候,从来都是埋头学规矩,虽是有几个交好的,可也从来没交过心,没交过底儿。
她这是见年主子的头一面,年主子一开口便是说她家里的情况,还说的分毫不差,即便是照顾她家里,这也叫她心中惶惶,害怕的厉害,再不敢生出什么异心来了。
芙蓉这会子忙朝年主子拜,主子这是要挟也是抬举,故而她不能说一句求的话,只是不住的谢恩罢了。
“奴才谢主子关怀,奴才不才,若是主子能看得上用得上奴才,奴才绝无二话,万死不辞!”
年甜恬笑着点了头,瞧着着芙蓉略有些害怕的样子心中倒也满意,她如今忽得身份转变,没那个功夫去细细感化下头的人,唯有先叫人知道怕了,才知道什么是敬。
年甜恬也不多说,这会子叫珍珠将芙蓉扶起身来,这会子打人一棒子就该给些甜枣儿了。
“快快起来吧,以后且跟着你珍珠姐姐好好学着,我不管旁的宫里给多少份例,我这儿是万万不会亏了你们的。”
珍珠适时的上前接了一句:“我们主子是最好最宽和的主子了,先前在雍郡王府的时候便待下头的妹妹们极好,原主子身边儿有个二等的小丫头暖春,她年纪到了便没跟着入宫伺候。”
“主子遣散她的时候还给赏了二十两银子和一副金头面当嫁妆呢,说来那暖春不过才伺候了两年多吧,临走的时候便攒了近八十两银子,再加上主子给的那二十两,足有一百两,以后成了亲,那日子定然过得红红火火的。”
“知道你家里难着,且不说主子的帮衬,你自个儿若是伺候的好便能给家里送不少银子了,尽够给你额娘瞧病的了。”
珍珠说话向来笑意盈盈的,又长了副和善的脸,叫人心生亲近,芙蓉刚刚被吓了一遭,这会子听着珍珠的柔声细语便放松了不少。
且听着那又是二十两又是八十两的银子,也着实叫人心动,这会子不由得松了口气,着实死心塌地了。
旁边儿的碧荷虽是没被主子直接点出来,可心里也是庆幸的很,庆幸跟了个好主子,且不管旁的,但凡出手阔绰了,都叫人日子好过了,伺候便也心甘情愿。
这般说罢,年甜恬也没留这些奴才在跟前儿伺候,且先叫珍珠带下去熟悉熟悉教教规矩去了,得先在外头伺候熟了,这才能近身伺候着。
这会子还得和李公公商量些个各宫各殿都给谁住呢,便不方便下头人听了。
如今四爷是什么后宫的事儿都不管,原应该四爷将各处指给了人的,这会子尽让年甜恬思量了,一点儿不将旁人放在心上。
不过年甜恬的住处四爷倒是早早的看好了,就选在翊坤宫。
四爷原想叫小格格直接住进皇后的坤宁宫呢,可到底于理不合,四爷便只能退而求其次。
此宫位于永寿宫之北,储秀宫之南,长春宫之东,东西十二宫以东为尊,以靠近中线为尊,以靠近乾清宫为尊。
翊解释为辅佐,虽是翊坤即辅佐皇后管理六宫之意,可四爷并不打算让乌拉那拉氏入主坤宁宫,坤宁宫只管空着去,给年甜恬留着。
这翊坤宫原是宜妃住着的,这辈子倒也过的稳当,生的几个孩子尽活下来了,是个有福气的,如今小格格正有着身孕呢,四爷便也想让小格格多沾沾这福气。
平日里四爷想来常去养心殿里处置公务,便也方便四爷来回过去。
四爷点了翊坤宫给年甜恬,那余下的便任由年甜恬给人分配着了,年甜恬前些日子便思量着,这会子便说与李公公听听,商议好了便递给四爷瞧瞧,这事儿便也定下了。
“如今福晋病着,那病还挺厉害的,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主子爷生怕忽得将福晋安置在坤宁宫压不住,便想选个稍小些的,等福晋养好病了再搬去。”
年甜恬一说这话,李公公便明白了,一时间心中也着实讶异,没想到主子爷厌恶乌拉那拉氏至此,连皇后应有的都不愿意给人,若是乌拉那拉氏真一直不住进坤宁宫,且还不知道叫人怎得笑话呢。
李公公心中发笑,一时间倒也是痛快,想想以前乌拉那拉氏那不可一世的样子,磋磨下人的手段,如今落得这般境地也是报应了。
主子自有主子的打算,李公公只消听话便是了,既是不让福晋住坤宁宫了,李公公便得给人寻了别处,到底是皇后呢,也不能太差了去。
“不若就住景仁宫或是承乾宫吧,这两处也是好,想来能利于福晋养病,那地方行走也方便,想去哪儿也不多远。”
年甜恬点了头,自也是这个意思,原想给乌拉那拉氏选了承乾宫呢,正和她的翊坤宫一左一右的对着,似是平起平坐的位子,且恶心着乌拉那拉氏。
不过后来又想想,还是叫人再靠前些也好,免得回头乌拉那拉氏身子见好一点儿便拿这个做筏子说些个什么,叫人心头不爽利着。
“那便住景仁宫好了,景仁宫隔着一道西墙便是乾清宫了,主子爷日日待在乾清宫处置公务,那地方龙气足,定然好叫福晋的身子快快的好起来呢。”
李公公听罢忙不住的附和:“可不是嘛,说来也只是个临时的住处,想来福晋也不会说什么,定然满意着。”
“既是如此,那您看让李主子住承乾宫、宋格格、武格格和安侍妾住储秀宫、耿格格和钮祜禄格格住钟粹宫可使得?”
“储秀宫那地方也好,就在您翊坤宫的后头,宋格格住主殿,武格格住东偏殿,安侍妾住西偏殿,那地方不小,三位主子倒也不会拥挤了去,听闻着您常叫着这三位来玩儿,这般来往着也方便。”
年甜恬想都没想便回绝了去,她的人自是不会亏待了去,且让三个人住在一处,着实太过拥挤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