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想人家爱新觉罗氏好歹也是朝廷命妇,又是多罗格格,合该来的,只是以前她没过年进宫请安过,这会子便惊讶了些。
不过一会儿场面定是不怎得和谐,年甜恬轻叹一口气,且先带着大格格给德妃请了安,旁的一会儿再看吧,若是不对劲儿,赶紧的寻了由头去太后娘娘那儿,德妃也不敢私自扣人。
“妾身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
德妃瞥了下头年甜恬一眼,果然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儿:“本宫可当不起呢,淳主子起来吧,别累着了。”
“谢额娘体贴。”
年甜恬压着自个儿想全方位三百六十度问候德妃她额娘的冲动,这会子硬挤出来笑意回了一句,到旁边儿落了座。
虽是针对年甜恬,可德妃还是很喜欢大格格的,这会子对大格格笑着招手,让人到跟前儿来说话。
“且才几日不见啊,佛拉娜可都长成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瞧瞧咱这漂亮的小模样,玛玛且都不舍得将你嫁出去了。”
爱新觉罗氏也笑着应和:“可不是嘛,妾身也极喜欢大格格,大格格亲事未定,妾身便也没给星德说亲,且等着娘娘的意思呢。”
年甜恬一听爱新觉罗氏这话,心里立即警惕,这爱新觉罗氏贼心不死,还想着打大格格的主意呢,不过是用以要挟李氏要挟二阿哥,且当人都眼瞎心盲是怎得!
年甜恬喜欢大格格,原四爷就没想着让大格格嫁到乌拉那拉家去,更别说这会子还算计着乌拉那拉家呢,若是让大格格嫁过去了,她和四爷还怎得忍心对乌拉那拉家下手。
这会子才不能让德妃乱点了鸳鸯谱呢,年甜恬赶紧的笑着出了声儿。
“说来大格格着实讨人喜欢,四爷也极不舍得大格格呢,大格格年纪还小,索性便也多留几年,细细挑选些个,宁缺毋滥呢。”
爱新觉罗氏前一句刚说了她家的星德,年甜恬紧接着就来了一句宁缺毋滥,着实不给脸了,爱新觉罗氏当即冷了脸。
“淳主子年纪小不懂事便也别随意开口了,妾身像大格格这般大的时候,且都要嫁人了,这事儿可不能拖,这老话说得好,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淳主子若是真一心为大格格好,就不该耽误了大格格的好姻缘才是,可不是谁人都像你似的,且都十七八的老姑娘了,还能轮着个赐婚。”
爱新觉罗氏说话着实不客气,年甜恬笑笑,自也不给人留什么情面了。
“太太还是少说些吧,先前您不是得了急病快不成了吗,非得叫福晋回去见您最后一面儿的,想来您便是好了也没好多利索吧?”
“说来您病着便不该进宫的,额娘身子多金贵,您还这般爱说话,说话也不遮拦,也不怕过了病气的。”
年甜恬不想在大格格的婚事上和爱新觉罗氏多做纠缠,直接寻了旁的攻击个几句,若是能把话头带到这儿来更好,也免得大格格难以推拒应付了。
且一听这话,德妃倒是讶异了,听人得了病还来,面色也不多好,只觉得这大过年的挺晦气,稍稍挪了挪位子,离爱新觉罗氏远了些。
“怎得也没听说过你得急病的事儿,可寻了太医瞧过了?如今可大好了?”
爱新觉罗氏这事儿没法儿反驳,瞧着德妃不动声色的避让心里也慢慢尴尬,这会子顾不上跟年氏那小贱人斗嘴了,且赶紧的回了德妃娘娘的话。
“妾身已然大好了,不然也不敢来见您的,先前寻了太医来瞧,不过是老毛病了,那日头痛发作的狠了,着实难挨。”
“说来妾身年纪上来了,便总喜欢膝下子孙环绕,那日头疼的紧了,便格外的想女儿,便叫人去郡王府递了信儿过去,且不知谁讹传讹的,竟让淳主子说出那般恶毒的话了。”
年甜恬笑笑,还别说,爱新觉罗氏这种偷换概念、暗中挑拨的本事还真厉害,不过年甜恬倒是不怕这个,这会子装作一脸无辜,直接开了口。
“这可是主子爷亲耳听到福晋这般说的,难不成讹传讹的是四爷?”
爱新觉罗氏被年甜恬这话堵得直上不来气,嘴巴张张合合许久也没能反驳出来个一二三,只得笑了笑,说了句误会罢了。
这三言两语说完这事儿,爱新觉罗氏倒也不好再提大格格的婚事,知道年氏且难缠的紧呢,回头她和德妃娘娘商议了便是,把大格格和星德的婚事定下来,四爷便是不乐意也不成。
前一段时日府里在四爷手中吃了大亏,且不说旁的,只是给了那四十万两银子,府里且都有些捉襟见肘了。
她一贯的喜欢定珍宝阁家的首饰头面,如今银子没了大半,她且都不敢出门儿了,可偏小儿子五格近来也不知干什么呢,花销颇大。
若是能让星德将大格格娶进来,便也不怕四爷对家里不客气了,想来大格格陪嫁不少,便也能堵了这个窟窿。
爱新觉罗氏算计的好,她是真不图大格格嫁进来能有多好,能多和星德琴瑟和鸣的,再者说星德以前见过大格格一面,压根儿不喜欢大格格这般的。
便只图大格格的嫁妆,更图四爷的心软。
星德不喜欢大格格这个嫡妻没关系,下头尽管纳些个喜欢的,且等个三五年,若是大格格没用了,府里便也不养这闲人,且病逝了即可。
届时做得周全些,便是四爷伤心也怪不得他们头上。
年甜恬和大格格不知这爱新觉罗氏算计什么的,两个人对了对眼神儿,且都不想在永和宫陪着德妃假笑说话了,倒是挺想太后娘娘的,自天儿冷之后便没怎得去了,今儿进宫了,且得去瞧瞧。
年甜恬寻了机会开口,倒也不必找什么借口出去,德妃自也知道如今年甜恬颇得太后欢喜,年甜恬要带着大格格去孝敬太后,她自是没有什么理由拦着。
更别说原就看年甜恬不顺眼,赶紧叫人走了也省心,省得人在这儿赖着不走,回头又跟老四告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