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亭子内便也只能听见李氏和钮祜禄氏热热闹闹的说话。
说着说着,李氏像是撒癔症似的,忽得提起来年甜恬:“怎得没见年妹妹啊?这都几时了,戏都唱了两曲儿了,若是再不来,怕是便要用午膳了。”
李氏这话是问宋格格的,且都知道宋格格是年氏头号狗腿子呢,李氏瞥着宋格格,眼中含着点儿瞧不起。
宋格格并不在意李氏的眼神儿,这会子笑着回:“年姐姐还歇着呢,今儿伺候主子爷起身早了,没歇足,直让咱们只管听戏,不必候着。”
宋格格这话说的,直让李氏心头不爽利,且都是侧福晋的位份,这话听着像是事事以年氏为主似的,若年氏不来,这儿便也不能唱戏。
李氏哼笑一声儿,小口小口的抿着热水,好一会儿了才笑着回:“年妹妹还是如此娇弱呢,且就伺候着主子爷更衣便累着了呢。”
宋格格就笑笑,没搭话,李氏不过就是酸罢了,且让她酸着,便是酸又能如何,宋格格边听着戏台子上的角儿唱,边跟着哼。
“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怨、便凄凄惨惨无人念,待打并香魂一片,守得个阴雨梅天、、、、、”
且就一句凄凄惨惨无人念像是特特唱给李氏听的,李氏听着宋格格的声儿心里且气的不得了,可到底是年节里,没得争这些口头上的长短伤了和气。
这会子便也不和宋格格争辩,李氏直接让人又让台子上的戏班子又换了曲儿,唱一曲《南柯记》。
宋格格笑而不语,只瞧着李氏在这儿跟她打哑谜。
似是说如今年主子的宠爱与风光都如这南柯一梦似的,可到底是真是假是梦还是真实,且都不是她们这般斗嘴儿似的能做得准。
宋格格对年侧福晋真真是有十分的信心,甭管以前主子爷待后院儿里的女眷是什么样儿,可遇着年侧福晋,主子爷可不是以前那个主子爷了,且瞧着吧。
倒也没等多久,年甜恬便过来了,倒也是念着这戏班子呢,一年到头也就这点儿娱乐了,便是再困也得起来,吃吃喝喝听听小曲儿,可比躺着快活。
若是能躺着吃吃喝喝听小曲儿更好,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
远远的就听见戏班子在唱《南柯记》呢,年甜恬不喜欢听这个,这会儿在心里腹诽着,倒也不知道谁点的曲儿,大过年的,听什么《南柯记》啊。
里头尽是暗喻,尽是对追逐高官厚禄的蝇营狗苟之徒的蔑视和嘲讽。
怎得?这大过年的是替谁不平呢?
不过也不好扫了大家的雅兴,年甜恬问戏班班主刚刚都唱了些什么,下一个挑了热闹的唱便是了。
年甜恬还未进亭子,众人便起身笑意盈盈的给年甜恬请安,李氏也慢悠悠的起身行了个平礼。
这一亭子的姹紫嫣红,年甜恬真真是瞧一次感叹一次,且都是颜色各有千秋的女子,若是抛开平日里那些各勾心斗角,年甜恬也是愿意天天见她们的,且养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