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紫衣女子欲言又止,自恢复意识后,她在又惊又怕中挨到现在,毫不夸张的说一句,这个地方她一刻钟也不想多呆。小依鬼神莫测的手段给了她希望,一句话又让她感到了绝望。
“跟我走!”
小依拉着叶灵儿的手腕,她对发呆的紫衣女子说道。
紫衣女子一颗心放回了肚里,她只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她呢?”这个她,当然是依旧昏睡的吴小姐。
小依失笑,反问道,“你真的这般大公无私的想要留下?”
“我?不…我……”
紫衣女子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小依倒没有再难为她,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玉…玉环,奴家姓甄…玉环。”
“走吧!”
小依刚要打开牢门,叶灵儿又问出了甄玉环刚才的话。
“我家公子一定会救她们脱险的,不过是躲在这里多睡会儿罢了。”小依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她对陈煦比对她自己有信心。
狭长的甬道内,三人鱼贯而出,叶灵儿、甄玉环看到两旁牢房里的惨状,无不瑟瑟发抖,如果…如果她们被关在这里一段时间,恐怕也会变成这样子吧?两人一个想宁肯去死,另一个想简直生不如死。
“不可分心。”小依回头瞪了二女一眼说道。
三人来到地牢的入口处,小依将手中锋利的伞兵刀咬在嘴里,她刚要推动头顶的石板,忽然听到上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小依低喝一声,她吩咐二女躲在拐角处的黑影里,她右手握着伞兵刀戒备的看着头顶上方的开阖石板。
“咔咔咔!”
头顶的石板缓缓被人推开,叶灵儿也好、甄玉环也罢,他们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蹿出腔子一般;小依不动声色,她双目紧紧的盯着洞口的人影仿佛择人而噬的豹子。
“这小乞丐还真他妈的野。属王八的,咬住人就不松嘴。”
“看脸型倒也标致,只是又脏又臭的令人提不起兴致,待会得找人给拾掇拾掇……”
小依盯着头顶两个男人絮絮叨叨的说些荤话,心里已经将这二位判了死刑,她曾经做过乞丐,最讨厌别人欺负小丐。
说话的两个男人抬着一个粗布麻袋走下地牢的石阶。
一步。两步,三步……
叶灵儿、甄玉环连呼吸都要停滞的当口,小依忽然闪了出去,左手闪电般扣住走在前面那人的喉咙,五指发力,只听“嘎巴”一声。这人就仿佛醉酒似的萎顿在地;后边那位始料不及,下意识的大叫,然而他只听到喉间“咕咕”有声,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小依已经切断了他的喉管。
攻敌要害、一招毙敌,小依深得陈煦真传。
叶灵儿、甄玉环目瞪口呆的看着小依,在她们的潜意识里。男人是孔武有力的代名词,虽然明知小依身怀绝技,可看到如此娇滴滴的小娘子仿佛碾死一只蚂蚁似的接连干掉两个和尚,她们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愣着干什么?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还不快跟上。”
小依稳稳的将装着“小乞丐”的麻袋抄在手里,她朝叶灵儿两人喝道。
秋霞寺的地牢戒备不可谓不森严,小依肩上扛着“麻袋”,可她依旧灵活的像只狸猫。进退趋避,能躲则躲,实在躲不开的时候,她会选择无声杀人。
即便如此,叶灵儿、甄玉环两人踉踉跄跄的险些赶不上她的步伐。
一行四人来到后殿一处僻静的角落,小依指了指两米多高的围墙,她淡淡的说道。“从这儿跳过去,你们就自由了。”
跳…跳过去?
叶灵儿二女,尤其是甄玉环,又是一阵绝望。这围墙两米多高也就罢了,光溜溜的没有搭手的地方,最过分的是围墙最上面毫无规则的欠着一颗颗铁蒺藜,别说她们手无缚鸡之力,就算会功夫想要爬过这堵墙恐怕都办不到。
秋霞寺不派僧兵把守这儿当然有他的理由。
就在叶灵儿二人发愁的时候,小依忽然撮唇做哨。
两女刚要问什么意思,墙外面传来同样的声响仿佛在应和这小依。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哨声稍停,墙头忽然露出两颗人头,人头的主人挥刀砍断墙头的铁蒺藜,之后魁梧的身子竟然轻巧的站在了墙头之上。
“齐哥、高哥,将这两位小姐弄出去。”
齐安、高义将准备好的麻绳扔到院内,小依吩咐两人系在腰上。两人缓缓的被齐安、高义拉起来,叶灵儿忽然问了一句,“陈…陈姑娘,你怎么办?”
叶灵儿话音落地,小依背着麻袋,双脚发力,她竟凌空跃起三尺有余,接着脚连续在墙壁上点了三下,她扛着一个人竟然越过了围墙。
女侠!
叶灵儿、甄玉环不约而同的想到……
齐安看着毫发无损的叶灵儿,他长舒了口气,总算没有让大哥食言。
“小依,这麻袋里是谁?”
高义好奇的问道,以小依的“胆大妄为”,她此行就算绑架了秋霞寺的大方丈,他估计都觉得稀松平常。
“不认识,恰好碰见和尚将她掳回寺庙就顺手救了下来。”小依说着伸手去解麻袋的绳子,她边解绳子边道,“我们得赶快回去,我有重要情报要告诉公子……”
看到麻袋里的小乞丐的面容,小依竟然呆住了,齐安瞅了一眼,他亦不自禁的失声道,“夫人……”
甄、叶二女不了解齐安,她们以为她们了解这位小依姑娘一点,此刻却又动摇了。
这位杀人时干脆利落的女侠看着麻袋里脏兮兮的女子,她眼眶竟然有些湿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甄玉环不认识麻袋里的女子,叶灵儿却有几分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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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煦右手握着菜刀,左手掐着一只大公鸡,锋利的刀刃在鸡脖子上蹭了一下,霎时间有红色的血液涌了出来,金鼓恰到好处的将一只空碗凑了过去。
君子远庖厨,盈盈以前或许会唠叨陈煦不应该亲自下厨,自从知道相公的身世,她也就不再劝他——劝也没用。
斗儿正在准备调料,大哥说要做叫花鸡,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可听着就觉得好吃。斗儿又看看坐立不安的叶老头,她不由安慰道,“大哥既然说救灵儿姑娘,灵儿姑娘就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叶老头忙不迭的点头,他坐立不安一方面因为女儿,另一方面还是因为陈尚书亲自下厨而他竟在一旁看着,这简直折寿啊。
曦儿、胡杨在一旁习字,冯清负责看着他们,最近也不知怎么的,身子懒懒的一点也不想动,尤其最近这几天,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看着陈煦抓着放完血的大公鸡走进来,她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接着奔到屏风后边呕吐去了。
瞅我一眼竟然吐了?!
陈煦愣了片刻,清儿难道有了?除了从前梦瑶的肚皮久久不见起色,陈煦觉得自己繁殖能力还真是杠杠的。
陈煦给冯清端来温水漱口并问她是不是有了,冯清羞答答的说她也不清楚,陈煦又追问那事儿这个月是不是没来……
“郎中!金鼓,去请金陵最好的郎中!”
金鼓前脚出门,小依他们后脚进门。叶老头第一个迎了出去,看到女儿安然无恙,他忍不住老泪纵横。
陈煦走出冯清房间,看到小依抱着的女子,那一刹那,他甚至感到晕眩。
“啪!”
陈煦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碎了,他紧紧盯着小依抱着的人儿,喃喃自语道,“梦瑶,真的是你吗?”
在大燕,能然陈煦失态的人或者事儿不多,梦瑶绝对是其中的一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