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彪一行共计四十六人,除了五个贴身护卫是父亲石通安排的,其余四十人都是金陵城里排的上号的流氓、土匪,无耻败类。
石彪虽然身材魁梧,但他绝不是那种光长个头不长心眼的纨绔,孟大人“千方百计”的回护陈煦一家人,虽然不清楚这之间有什么猫腻,他却留了个心眼。石彪发誓要让陈煦家破人亡,但他不会亲自动手——虽然这很有快感——届时法不责众也好,推出一、两个人当抵罪羊也罢,反正不能影响到父亲的前程。
石彪冲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他恶狠狠的道,“先打断他的两条腿。”
石彪家世显赫,想替他卖命的人一抓一大把,他话音落地,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朝陈煦冲过去。两人都拿着儿臂粗的短棍,石大少要打断这厮双腿,这是给他龙会。
陈煦不退反进,与走在前面的家伙交错而过时,左手的伞兵刀如闪电般挥出,与此同时,他亮出右手握着的军刺,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军刺从后边这人胸腔刺入、背后捅出。
随着陈煦抽出军刺,这人胸前喷出一股血箭,接着两具身体轰然倒地。
自始至终,陈煦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石彪错愕不已,想不到这小白脸身手这么敏捷,他又冲身后挥了挥手,“大家一起上,给我活劈了他。”石彪真不愧用斧子的高手,一个“劈”字尽得斧法精髓。
所谓乌合之众。就是指石彪身后这帮人,不等石彪下令。他们已蜂拥而上。陈煦一个人挑一群人,一旦被人困住,乱拳能打死老师傅,他只有死路一条。陈煦动作很快,快到别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他闪避的身法也很巧妙,就仿佛水中的游鱼,他总是以别人想象不到的方式避开敌人招呼过来的兵刃拳脚,顺带着抽冷子取人家的性命。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石彪以及他那几个护卫彻底惊呆了,他们甚至看不清陈煦的功法路数,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插,伴随着每一次的惨叫,总有一个人倒地,倒地之后顶多抽搐几下,没有一个人能再站起来。
顷刻间。四十个人十去其八,侥幸活着的十来个人也是心胆惧寒,这小白脸不是一个人,他是鬼,是地府的死神,他的使命就是收割生命。
这些人已经顾不上后悔。那种不可战胜的恐惧让他们作鸟兽散。
正所谓来时容易去时难,他们想逃命已经晚了,陈煦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今夜的杀戮绝不是小事,也不可能瞒过府尹孟大人,纵然天下人都知道。这也是公开的秘密,没有证据就不能算到他的头上。
“阁…阁下是‘狼牙’的人?”
陈煦衣袍染血。他一步一步走向石彪,他那俊秀的面庞没有丝毫表情,屠杀四十号活声声的人竟没有丁点的情绪波动。石彪身旁护卫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他们清楚这份从容代表着什么。
这小白脸必定经历过战场上的浴血厮杀,他不知在尸山血海中淌过几个来回。
看清楚陈煦手中的兵刃,他们终于猜到他的身份。
狼牙,那是来自地狱的勇士,怪不得,怪不得……他们也终于明白府尹孟大人何以如此忌惮陈煦。
陈煦依旧不说话,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石彪看到陈煦的笑意,他非但没有放松心神,他甚至感觉连尾巴骨都在战栗。
“你…你不能杀…杀我。”
石彪虽然扛着斧头,他却找不回半点斗志。
陈煦微微摇头,他没有问为什么不能杀他,上下嘴唇微微碰触,他只说出了两个字——晚了。
话音落地,陈煦动了。
“少爷,快跑……”
石彪的其中一个护卫率先迎上陈煦,“跑”字尚未出口,陈煦手中的军刀已经划破了他咽喉。
什么是兄弟?一起嫖过娼、一起扛过枪,只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淬炼,才能领会“兄弟”这两个字那沉甸甸的深意。石彪的五个护卫就是这样的兄弟,其中一人身死,其他四人目眦欲裂,兄弟不能白死,即便死在无敌的“狼牙”手下也不行。
同生共死,这是他们曾经的誓言。
陈煦将这写在眼里,感慨在心里,他下手却依旧残酷狠辣。陈煦始终信奉一句格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已经为此付出过代价,他不想再发生同样的事儿。
陈煦侧身避开对手攻来的长枪,欺身上前,军刺由下而上,刺入下颌骨又刺穿了颅骨。陈煦拔出军刺,鲜血喷溅中,他手中的家伙已然刺入另外一人的颧骨。
“少爷,快……”
石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最后一名护卫被陈煦通了个透心凉,自诩胆大妄为的他两条腿颤抖的仿佛打摆子似的,裤裆里一热继而又是一凉,他吓到失禁了。
“英…英雄,饶命。”
石彪斧头扔在一边,他“扑通”一声跪倒在陈煦跟前。尊严?跟小命比起来,那就是渣,大丈夫当能屈能伸。
“饶命?”陈煦嗤笑道,“如果我跪在这里求你饶命,你会饶我吗?”
“会…一定会的,家父……”
“你不用抬出你的父亲,就算你的伯父也救不了你。”
石彪惊恐交加,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思维,听陈煦提到伯父,他小鸡啄米似的叩着头道,“对,对,我的伯父是忠国公,你不能杀我,他…他跟你们‘狼牙’有渊……”
陈煦不再跟他废话,他握着依旧滴血的军刺,“下辈子争取做个好人吧。”
石彪看到军刺。他仿佛看到了阎王爷的催命符,额头叩在地上咚咚作响。“你要饶了我,我…我把我的未婚妻让给你。”
石彪抬起头,他一脸希冀的看着陈煦。
陈煦看着额头流着鲜血的石彪,他不觉得可怜,只觉得厌恶。
“你的未婚妻?我不仿告诉你,我根本没有窝藏你的未婚妻,你这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石彪:“……”
陈煦刚要痛下杀手,忽听耳边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声音仿佛发乎于心底。犹如晨钟、如暮鼓响彻在耳际,陈煦只觉心头突地一跳。
“数年不见,大师别来无恙。”
陈煦不用回头,他也能猜到来人是谁——悬空寺山门护法法海大师。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法海在满地尸身中穿行,每走一步。他就会道一声罪过。陈煦听到第二声“罪过”,法海已经走到他的跟前。
陈煦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大惊,法海老和尚的功夫本就在江湖顶尖高手之列,想不到这几年他又有精进。
“大师,救我。”
石彪平素对和尚没什么好感。此刻却仿佛受苦受累的穷百姓见到了幸福的红太阳,他手忙脚乱的想爬到法海身边。
“砰!”
陈煦左掌拍在石彪天灵盖上,伴随着颅骨碎裂的声音,石彪哼都不哼就萎顿在地上。
“佛……”
法海想不到陈煦当着他的面也敢杀人,陈煦出手的刹那。法海同时出手。
“咻!”
陈煦右手军刺随之刺出,直取法海肉掌。法海不敢硬扛。变招再出招,石彪已然倒地。
石彪死,法海怒,如果说刚才还存两三分仁慈,此刻已是全力出手。
两道身影交错,两人合而又分。
陈煦后退三步,他才堪堪站定;法海略占上风,他心中的震惊却无以复加。
“浩然正气!”法海双手合十,“想不到数年不见,陈施主修为竟能精进如斯。”
“陈煦又岂敢在大师面前班门弄斧,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告辞!”
“阿弥陀佛,施主且慢,”法海复又阻住陈煦的去路,他又看了看满地的尸身,脸上现出悲天悯人的表情,“施主戾气比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佛法慈悲,施主何不借佛法化解胸中乖戾之气?”
“大师有话明说,不用跟在下打这种机锋。”
“阿弥陀佛,”法海双手合十,“老衲想请施主去悬空寺走一遭,苦海无边,施主该回头了。”
听法海提到悬空寺,陈煦脸色微变,“你放心,你们幽禁了青檀,悬空寺我是一定会去的,不过眼下时机未到。”
“施主此言差矣,青檀仙子本为悬空寺弟子,此前误入歧途,她不过回山门继续修行而已。”
“放你妈的狗屁。”陈煦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阿弥陀佛,”法海也不恼,仿佛陈煦骂得不是他一般,“施主若执意不从,老衲只好用强了。”
法海说用强,陈煦却先行出手了。法海避开陈煦刺来的军刺,双手交错拍过来。陈煦不敢硬接,他手臂在划过一个圆弧,纵然卸掉了法海大部分掌力,他依旧感到气血翻腾。
“大哥哥!”
一个清脆的带着哭腔的女声从法海身后传来。
斗儿听说了石彪大闹陈府的事儿,既担心又自责,她跑到府上探望,好在有惊无险,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盈盈挽留,斗儿执意不肯,石家是什么人她清楚,石彪岂会善罢甘休?
斗儿决定屈服,这个决定让她心痛如绞,离开陈府,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边哭边在心里想着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的那个他,忽然听前边传来打斗声。斗儿凑过去,看到陈煦的动作,她眼泪情不自禁的淌了下来。
太极拳!那招式她再熟悉不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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