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儿,你睡得晚却起得早,长期这样身子可受不了。”
陈莺儿看着陈煦憔悴的样子,她心疼的说道。此时已用过早餐,陈煦坐在椅上皱着眉头做思考状,俗话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如果将大燕比作一艘大船,他就是这艘大船的掌舵人、决策者,任何一个小的偏差或者疏漏,都有可能造成舟覆人亡的局面。
陈煦不得不绞尽脑汁、慎而再慎。
秋月整理着陈煦的衣衫,梦瑶、青檀分别擦拭着他的短刀与双枪。
陈煦执掌天下大权,一声令下可让成千上百颗人头落地,当然也有成百上千的人想让他人头落地。昨夜针对陈煦的刺杀功败垂成,这却在陈莺儿、梦瑶她们心中敲响了警钟,在她们心中,儿子(夫君)的性命远比国家的生死存亡重要。
经历此事之后,她们除了要求陈煦加强护卫,但凡走出家门,****与短刀必然随身携带。陈煦对此没有异议,他虽然不怕死,可为了家人,他不能死,伞兵刀与那两把****基本是他用以翻盘的最后底牌,虽然子弹属于不可再生资源,但至少在子弹告罄前是这么回事儿。
梦瑶她们细心的擦拭着陈煦的防身武器,青檀握着沉甸甸的****,她着实有些好奇枪膛里花生米大小的子弹如何被推出枪膛。火統的原理她大体了解,然而相比这黑色的****,威力小、射速慢。最要命的是每发射一次,势必要重新装填一次弹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生死关头,它甚至不如冷兵器好使。
陈煦与青檀越来越有默契,只看她的表情,他就已猜到她心中所想。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也就是这个水平。
“我给你们变一个戏法吧。”
陈煦将脑海中的那些烦心事儿暂时搁置一旁,他抓过青檀手中的****。有些时候的卖弄不是因为虚荣。陈煦手段越多、本事越高,母亲她们也就越能安心。
陈煦要拆卸枪支,他首先要确保枪膛里、弹仓里没有子弹。若果真发生擦枪走火的事儿,身边的亲人,无论伤到了谁,他恐怕都追悔莫及。空仓挂机,确认无误之后,陈煦首先按住了****的金属顶头,继而顺时针旋转枪筒……
陈煦手速很快,套筒、弹簧、击锤等一个又一个精巧的金属部件在他手中分离开来,以青檀的眼力,她甚至有些看不清陈煦的动作。更不用说陈莺儿、梦瑶她们了。
“相公,你怎么将****给拆了?这可是你防身用的。”
梦瑶目瞪口呆之余,她傻傻的问了这么一句。
“是啊,煦儿,你还记不记得怎么装上去?要是万一装不好怎么办?”陈莺儿很配合的接着梦瑶的话问道。
听到母亲她们这话。陈煦有些哭笑不得,枪械分解与组装,这么牛掰的手段,她们不夸赞两句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质疑他的本事儿?
当然,这也怪不得母亲她们。陈煦不仅想到了那被赛华佗拆卸之后被他组装失败的机械式手表。他虽然了解手表的原理,真心不知道如何将那一堆齿轮、螺丝钉组装到一起。陈煦当时只是跟着感觉走,虽然成功的组装但却多出一小片齿轮和几颗螺丝钉,最戏剧性的是这手表竟然可以使用,唯一的遗憾就是每一小时要慢上一刻钟。
有手表前车之鉴,陈莺儿她们对陈煦的“手艺”存在疑问也就理所当然了。
然而,手表与****一样吗?毫不夸张的说一句,陈煦蒙着眼睛也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其复原。
陈煦决定用实际行动告诉母亲她们,他在“奇技淫巧”方面也有着过人的天赋。当然,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先做一次枪械保养。
“公子,这些金属部件都是人工铸造的吧?”
青檀打量着面前的撞针、弹簧等小部件,质地优良,做工精细,她真的很难想象大燕有哪些匠人能够做得出来。退一步想,既然有人能制造出这两把****,他必然能造成第三把,如果大燕军人能做到人手一把,试问当今天下,有谁敢与大燕开战?
青檀在陈府住了一些时日,尤其目睹了陈煦关于备战的一些列手段,她越发意识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佛家的众生平等也应该有地理的界限,积贫积弱的国家总免不了被人欺侮,只有真正的强国带给四方蛮夷足够的威慑,才能换来长久的和平局面。
只是大燕果真发展到这一步,这真的是好事儿吗?一旦发生内战,如此威力的武器所能造成的损失也必定是空前的。如果青檀知道有朝一日,人类果真能造出足以毁灭自身的武器,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的确是人工铸造,不过现在也真的造不出来。”
说话间,陈煦让秋月拿来黑布蒙住眼睛,在母亲她们注视下开始了枪械的组装。
现代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东西拆比装容易,这就好比高楼大厦,盖楼的过程岂止麻烦?跑关系、找测绘、绘图、打地基,建楼体,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疏漏;至于拆楼,想当年拉登大叔的人劫持了飞机飞到美国,“轰隆”一声五角大楼就拆完了。
青檀虽然不知道“911”,她却能明白这个道理,然而眼睁睁的看着陈煦摸零件、组装、再摸、再装,干净利落,有条不紊,她真的被震撼到了。
“相公,你是怎么做到的?”
待陈煦完成,梦瑶接在手里,她不无钦佩的问道。
“无它,熟能生巧而已。”陈煦很牛气哄哄的说道。
“可人家也没见你拆过几次啊。”
陈煦有点语塞,他转移话题道。“你屁股又痒了?”
梦瑶听到这话,她不禁想起昨夜的事儿以及他们之间的约定,她跟陈莺儿告状道:“婆婆,相公又欺负人……”
这时,小依抓着军刀走进房里,她告诉陈煦说冯公子、清姑娘来了。
“老三,昨夜有人暗杀你跟老大?你没事儿吧。”冯澈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冯清亦步履匆匆的跟在兄长身后,她虽没有说话,但脸上交织的焦虑与担心的表情出卖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清儿。你这是扮哪出啊?”
梦瑶女扮男装也就罢了,陈煦想不到冯清竟也一身男装。这冯清应该是第一次穿男装,在陈莺儿她们目光注视下。她颇有些局促不安。
“我…我想……”冯清脸蛋微红,她抬头看了梦瑶一眼,想说什么却没有讲出口。
“老三,清妹是想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陈煦愣了愣,第一反应就是胡闹,想杀他的人很多,手段也必定千奇百怪,冯清功夫虽不弱,毕竟涉世未深,尤其江湖经验。少得可怜,危机关头,他真不知道能不能护她周全?
陈煦却想不到冯澈的话竟得到母亲她们的一致赞同,即便梦瑶也不例外。
“娘……”
陈煦很想告诉母亲冯清跟在她身边很危险,只是这话不能说出口。母亲已经很担忧了,岂能再给她增加负担?
“煦儿,你这些日子辛苦,身边若没有贴心的人,娘实在心疼,清儿心细。跟在你身边娘最放心,”陈莺儿说着看了冯清一眼,“还有,以后你们去哪儿都多带些护卫,莫要再让娘担心。”
“梦瑶,你应该很反对啊。”
梦瑶嘟着嘴,她不满的道,“人家就那么不晓事儿吗?”
“谢谢夫人、谢谢梦瑶姐姐。”……
陈煦三人前脚离开,思柔公主后脚就到了。听说陈煦遇袭,她一颗心简直提溜到嗓子眼了。来到陈府,听说陈煦已经出门,她约略放心却也难掩心中怨怼,当然,这怨怼不是针对陈煦而是针对正统皇帝。
思柔公主知道陈煦这正忙碌,可他昨夜都受伤了,难道还不能休息一日?有皇兄这般使唤人的吗?
思柔公主拜见了陈莺儿,至于梦瑶,她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毕竟后来居上,她心里难免有点不安。原本想叫声姐姐,却不想梦瑶先她见礼,只是言语间有些生硬……思柔公主知道梦瑶心里的疙瘩依旧没有解开,她想着这些事情走向母亲的居所,几日不见,她感觉心里有好多话想跟娘亲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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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煦三人离开家门,在几名“狼牙”队员簇拥下向皇宫行去。
相比马车,陈煦更喜欢骑马。马车有一层阻隔,虽能在一定程度上阻止敌人的首攻,这同时也阻挡了他的视线,看不到的威胁才是最致命的,陈煦不喜欢这种感觉。
陈煦与冯清共乘一骑也是出于安全考虑,若两人相距较远,遇到突发情况,他来不及做出应变以保全两人。陈煦先跨上马背,他又将冯清拉到他身前坐好,很平常的动作,陈煦却发现了很关键的问题。
冯清很紧张,尤其当陈煦搂住她的腰,她基本绷紧了全身的肌肉。陈煦不用看也能猜到她脸蛋儿通红,师妹江湖经验本就缺乏,心如撞鹿的样子更让警惕性打折扣,保镖若是这种素质,这绝对是杀手最大的福音。
“老二,你劝劝清儿,我不想她以身涉险。”
冯澈尚未回答,冯清已固执的说道:“公子,清儿不怕危险。”
“可我怕,我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心痛的。”
冯清不语,陈煦道,“我待会送你回家。”
“我不!”
“啪!”
陈煦巴掌落在冯清屁股上也没能改变她的注意,她倔强的样子一如冯夫人对她的评价——清儿认准的事情,定要一条道走到黑,谁劝也没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