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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行远三日赌赛,大胜察汗,逼退蛮军。回返西凤关的时候当然受到了如同英雄一般的欢迎,子衍亲自出城,为他牵马。

叶行远连道不敢,但子衍却执意如此,他也没办法推却。此后大宴数日,西凤关中一片欢欣。小狼女喀丝丽随叶行远入城之事,自然也无人追究。

子衍对他的态度甚为恭敬,《子衍子兵法》也毫不犹豫地赠送给了他并未讨还,但除此之外,却并无认可五德之宝的迹象。

叶行远大为疑惑,他找李夫人商量,“此次退去蛮军,比之历史上的西凤关一役更加完美。若是子衍以此法来认可五德之宝传人,我想已经不可能做得更好。如今察汗已退,五德之宝却全无消息,如之奈何?”

李夫人道:“我在城中也多想此事,不过确实并无五德之宝的消息。以我所思,只怕子衍的认可不像高华君那般容易获得,他的死后世界也并非只有这西凤关一役,我们这一次未必能得偿所愿。”

叶行远不明所以,又问道:“此是何意,死后世界乃死者归宿,怎么不止一个?”

李夫人摇头道:“我们初到此地,见是西凤关而不是苦渡城,我心中就有些怀疑。如今顺利打退蛮兵,我更能确定,这西凤关一役只是前奏,想要彻底得到子衍的认可,还须在苦渡城。”

这等于是个连环考验,如果连西凤关这种简单难度都通不过,那也就不必去地狱难度的苦渡城尝试了。若是叶行远有耐心,大可在墓中等待,死后世界自有运行到苦渡城的一刻。

不过他与李夫人商量下来,还是打算下次再找机会,毕竟他们现在手中有两样五德宝物,可以共鸣开启子衍墓两次。这一次西凤关之战,叶行远所得甚多,尤其是《子衍子兵法》已然入手,不如暂时撤退,等解决了现实中的问题再来。

估计死后世界也会暂告一段落,下次再入,应该就是腥风血雨的苦渡城。

因此叶行远向子衍告辞离去,子衍苦留数日,再赠以金银之物,叶行远都拒之不受--虽然未必是虚幻之物,但拿出去也没什么大用--子衍大赞其高风亮节,依依送别。

等到叶行远他们出了子衍墓,将墓碑回复原位,抬头看时启明星刚刚升起,东方可见晨曦,天色却还没大亮。

小狼女喀丝丽痴痴道:“想不到在死后世界过了这么多日子,不过只是一夜功夫。”

此时军情紧急,叶行远问清楚她自有行动之法,便也不送她,让喀丝丽自行回羊肉谷与祖父汇合。他们祖孙俩的隐情,日后再作探究,他自己驾起土遁神通,趁着天色未明回返琼关县。

一边研读《子衍子兵法》,一边消化在子衍墓中所得的守城经验。他曾面对十万蛮兵,如今看起来琼关城下的数千孤军,再不像前几日那样给他带来沉重的压力。

不过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却得重视敌人。围攻的敌人虽然数量少,也没有什么攻城器械,但琼关县中得用之兵也更少,更没有西凤关的雄伟城墙,想要完美防守,尚须有完善的准备。

叶行远一边思索,一边落笔,写下数十条守城之策,分派人手,各自执行。他跟随子衍身边虽然不足一月,但所得甚多,也学了几分他有条不紊的妥贴安排。

秦县丞忙里忙外,心中又着实担忧,嘴上都撩起了一串水泡,痛得龇牙咧嘴。不过瞧见叶行远稳若泰山,一条条明智精确的手令派下来,他也不禁为县尊的镇静所感染,总算从容了许多。

下午的时候,他急急前来向叶行远禀告:“大人,省城之中有义勇的读书人来此。说是要为守城效力,大人可有时间接见么?”

叶行远怔了怔,他在琼关县的名望已经甚高,小吏与读书人都对他极为恭敬,但省中却争议不断,叶行远也知道流言没说他什么好话。

如果说县学之中的那些年轻士子主动请缨,还在叶行远意料之中,但省城来人却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是哪一位年轻人带头?请他来见。”叶行远想了一想,这可能是孤立的行为。毕竟读书人中也有血气方刚之士,或许不为叶行远,只为琼关县百姓而来。

秦县丞略有些尴尬,道:“大人说差了,来此的并不是什么年轻人,而是省城有名的道学先生李宗儒。此人素来刚硬迂腐,下官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等血气。”

叶行远一蹙眉,李宗儒之名他可听过,之前向省内申请经费不得的内情。他可拜托锦衣卫调查过,这位李宗儒李老先生是叶行远旗帜鲜明的反对者,正是因为他在藩台大人面前的进言,才让叶行远的补助申请未得通过。

他对叶行远深恶痛绝,好几次都在公开场合毫不掩饰的表示自己对这位幸进状元的不屑与厌恶。叶行远懒得与他计较,却也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这位老先生怎么会这时候赶来琼关县?

难道他真是心胸坦荡的真君子,虽然不喜叶行远,却为了百姓而来?

叶行远思索一阵,觉得无论如何也得先见一下再说,便颔首道:“既然是前辈老先生,本官便出门迎接,如今琼关危城,他能来此已属不易。过往有什么恩怨纠葛,不必再提。”

秦县丞点头称是,便尾随叶行远出了衙门,到正门口迎接。只见李宗儒一身麻衣,皓首苍髯,憔悴而坚定地立在县衙前的空地上,后面还跟着几个神情不一的学生。

一见叶行远,李宗儒便冷哼一声,傲然道:“琼关有难,老夫前来赴死,还望叶大人成全!”

叶行远心中苦笑,暗道大庭广众的你这老头能不能说话吉利点,说什么前来赴死,难道说认定了琼关县必破不成,这周围人听了岂不是人心惶惶?

不过这种时候,没办法当面打脸,叶行远只能高声赞道:“久闻李老先生道德文章并称于世,有老先生前来,士气大振,琼关县固若金汤,管教那些蛮人来得去不得。

还请老先生到衙内暂歇,共商守城大计。”

叶行远是不指望这种迂腐的老先生能有什么好计策,但他既然现身,对县城中的读书人和军人就是一种很好的鼓励,将他高高的拱起来便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李宗儒却不领情,只冷笑道:“叶大人,老夫来此,并非是赞同你的为人。只是不忍眼看这一县生灵涂炭,故而将这具残躯抛于此地罢了。

衙门里面就不必去了,反正我已老迈,亦无军旅经验,提不出什么有用的守城法子。老父只愿固守城墙,尽一份心力,故而来向县尊讨个方便,这便上城墙去了!”

这老头子极为固执,也不肯与叶行远多说,转身就走。带着几个忠心的弟子,真的到琼关县低矮的城墙上去驻守,再不肯下来一步。

叶行远大皱其眉,李宗儒的言语和态度都有些奇怪。作为一个读书人,为民而死有殉城之心并不奇怪,但一来李宗儒并非琼关之民,也不在此当官,并无守土之责。二来,他并不像是想与城偕亡,从那急切的态度来看,似乎巴不得早点死在城墙上一样。

平日妖蛮攻打边境之时甚多,也没听过李老先生这般义烈,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行远支开秦县丞,招来陆十一娘,命她再去打探--李宗儒固然是个一心求死的老顽固,但他手下弟子可未必心甘情愿,从他们口中总能打听到点什么。

不过陆十一娘尚未来得及回报,守城战便打响了。

琼关县外围的蛮族骑兵似乎也没什么太多的耐心,在聚集了两千人左右之后,便统一指挥,强行攻击琼关县的北门。

叶行远听城墙上下锣声大作,接到警报,知道此时不可稳坐钓鱼台,便带同秦县丞、方典史二人同上城墙,在北门视察指挥。

在此之前,叶行远已经下令用巨石将四面城门全部堵塞,也幸亏如此,否则在强悍的骑士冲击之下,琼关县脆弱的城门必然是一攻而破。

如今城门的防御虽然还比不上厚厚的城墙,但至少也不是简简单单可以冲开的了。

蛮族骑兵并不将守城的部队放在眼里,一味蛮干,数十个骑士集中在门口,挥舞武器,拼命敲击城门,想要借着冲刺之力,将堵塞城门是石块冲开。

“落石!”叶行远看到这些骑士全都身着重甲,知道县城中的弓箭手大概奈何不得他们,便招呼民夫上墙,以准备好的擂石向下坠击。

年轻人们奋勇抬起磨盘大的石块,吃力地从城门正上方滚落下去,轰然声中四处乱撞,砸中了好几个贪功冒进的蛮族骑兵。

这擂石之力非同小可,即使穿着厚厚的铁甲,也扛不住那冲击之力,被石头砸中的骑兵当下就哀嚎倒地,有几人头盔被砸得稀烂,眼看是不活了。

后面骑兵的指挥官大怒,这几个攻坚的重甲骑兵在蛮人军队中也是少数,原以为攻打一个破县城不费吹灰之力,这才托大的让他们来耀武扬威,阵亡可是巨大的损失。

他爆喝声中,立刻调整了战术,一队弓骑兵急冲而前,向着城墙之上抛射。箭矢密集,犹如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