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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疼痛让水淼淼意识溃散,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抽象,伴着鬼祟的低语,似乎有人影走进,是熟悉的面孔,陌生的神情。

水淼淼能清晰感受到穿在自己胸口的手骨颤抖着,似在恐惧又带着不甘。

来者一个抬眉, 似在惊讶骷髅竟然试图反抗自己,但转念一想,仙缘昌盛谁又舍的轻易放弃。

真是沉寂太久,一个小小骷髅都敢对自己无礼了。

“吾的东西!你也配妄念!”

不屑的冷哼,带着一个响指,无头的骷髅被自身缠绕的黑气,瞬间拉扯到四分五裂开来, 散落了一地。

水淼淼滑落, 被来者一手接住,“滚!”

地上残骸努力蛄蛹的聚集到一起,‘咔嚓咔嚓’的又接连上劲,只是飞出去的头颅与颈项,颈项碎成片太小,一时找不到连接方法。

骷髅只能抱着自己的头颅,钻入地里,遁去了踪影。

“唔!”以为得救的水淼淼吃痛,胸口上的伤再次被施压撕裂开来。

水淼淼抬头去望,入眼是来者的侧脸,冷酷无情带着轻蔑一切的的笑,施舍般的垂下眼,却是在欣赏水淼淼眼中施虐的自己。

“啊啊啊啊!”

持续的疼痛,倒是奇迹般的给水淼淼换得了几分清明,这人真的好熟悉,自己应该认识的。

是穆苍!不对,是穆安?也不对,是小哥哥。

抬手搂上来人的颈项,看着他眼中被错愕覆盖, 水淼淼展颜一笑,眷恋信任的轻蹭着来者的脸庞呢喃道,陷入昏迷,“我这运气真好,是小哥哥你,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谁是小哥哥?

小哥哥。

小哥哥!

小哥哥小哥哥小哥哥······

一声呢喃化成了千万声呼唤。

来者丢开水淼淼,面色狰狞的捂上头,该死的!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获得主控权的,一个人类怎么会这么难控制!

还有他那诡异的功法,竟然会反向吸取自己的力量,若不是因为要顾忌这具身体那在逐渐消失的仙缘,他早就强行占夺了!

如今,只能不停的削弱他的思绪,摧毁他的身躯,夺取他的神识。

今夜,他嗅到了香甜的味道,那是他渴望的,获得她,解决这小子便是易如反掌。

他急不可耐,冒着仙缘溃散的风险,强行驱使而来,却因这小女子的一句话,那被囚禁看起来已经无欲无求的人便开始了不顾一切的反抗。

该死的!该死的!

被囚与黑暗,被痛苦淹没,于黑暗中寻光而出,而他的光,此刻正躺在地上,“淼,淼?”

上前一步,便是天旋地转,在如何的不甘,也只能体力不支的失去意识,昏倒在地。

黑夜终于恢复了属于它的寂静。

“小兔崽子!老子今就要打死你!”

安绝老在林间穿梭,嘴里不停谩骂着,自他把穆苍从兽皇宗带回来后,就一直没有消停过。

醒一两眼,说一些晦涩难懂的胡话,就又晕了过去,时不时身上还会出现大面积伤口。

为了维持穆苍的生命,安绝老都搭进去小一半的私库了。

谷瓞如今安绝老十分后悔当初自己手贱将人从兽皇宗扛了回来,但又做不到真袖手旁观,毕竟是拜了自己的,有一段师徒缘的。

只能用东西将命吊着,可久不见人醒来,再有几天,他那掠夺来的仙缘就要消耗殆尽了。

那人就真的是废了,药石罔效,没有仙缘的人在神魔界存活不过一瞬,这是无法破解的规矩。

他正在为此事烦忧,惊见穆苍出现在房门口,双目黑的发亮,安绝老毫无防备被一袖子抽飞。

这是要欺师灭祖啊!

虽然安绝老并未受伤,但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一路追赶,速度之快,才惊觉不对,他竟然跟丢了人!

最后顺着血腥味寻来,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人,手与手叠在一起,安绝老挑眉神色复杂。

这两人身上是有磁铁吗?怎哪哪儿都能碰上!

今夜之前穆苍还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他又从哪爆发出来的力?

发了一会儿牢骚,安绝老叹着气,劳心劳力的将两人扛回了不败宗,自己什么戏都没有看到却要收尾,上辈子是欠他们俩了······

水淼淼做噩梦了。

一个很是简单粗暴的梦,就是她要死了。

从梦里惊醒,水淼淼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身。

“嘶~”口中呼疼,水淼淼一时不知道是该捂自己的胸口还是头了,反正都是疼。

胸口钝痛阵阵,昨日记忆模糊重演。

她跑了,她引开了骷髅,她跑不动了,她快死了,在然后呢?

头皮火辣辣的疼,不给人安静思考的时间,水淼淼侧头望去,瞪大了双目,是睡的很没有安全感的穆苍,拽着自己的一缕发丝。

发丝绕指,穆苍似握着属于他的全部。

“小哥哥?”水淼淼惊呼,昨夜记忆如同老化了的黑白电视机,片段闪烁,似乎确实有见到小哥哥,小哥哥吓跑了骷髅?

不太可能。

难不成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窗外有人影晃动,或许是小哥哥的师父安老救了自己。

不愿惊醒穆苍,他脸色苍白,眼下有黑痕,定是难得睡一觉,水淼淼是不知道她脸色要比穆苍还要惨白三分。

水盈隐幻刃斩断那捋发丝,尽数放到了穆苍手上,在然后轻手轻脚的爬下床。

不过几步的距离,水淼淼手撑在门框上微喘着气,眼前直发黑,她伤的不可谓不重。

安绝老估计大概要四五天才会苏醒,没想到只过一夜,水淼淼就靠自己下了地,这毅力,常人难极。

推开门,门外是一袭白衣,正在练着类似太极功法的安绝老,背后是一轮红日,整个人看起来仙风道骨的。

看安绝老收招,靠在门上的水淼淼强撑着立起身子行着礼,“多谢安老相救。”

安绝老点着头应了礼,自然算自己救的,不然就那个伤势,在晚一会儿就能凉透,或者被山间野兽拖走。

“小哥哥他?”

“为救你受了点伤,你不知道,他啊···”安绝老满口胡诌着,很乐意为穆苍赚点人情。

水淼淼眼里的担忧又浓上了一层,回头望,瞳孔放大,眼中被惊恐占据,手脚并用的扑向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