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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恐怖灵异 > 古鬼存录 > 第三百五十九章 欲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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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啊,”丁新文甩开了那些放在他肩膀和胳膊上的手,眼神阴冷的像条毒蛇,谁敢再靠近一步他就能让那个人当场猝死,“不然……我逮谁打谁……”

他压低了声音对着这群同班同学说,“我为什么打他你们心知肚明,识相的你们就当看了一场笑话,别给自己找事。”

在这些人印象里,丁新文一直都是爽朗热情的性格,从来不说一句脏话也从来都是好说话的样子。

他们没有想象过这种威胁一样的话,这样咬着牙恶狠狠的话,有一天能从丁新文嘴巴里说出来。

这些男生都愣住了。

丁新文对着这群怂货嘲讽地笑了笑,然后他就继续把自己的火力集中攻击到那个清秀白净的男孩身上。

他掐住了男孩的脖子,然后凑到他的耳边,声音低糙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都是同类,你在这里乱说些什么狗屁话呢?我是不在乎别人知不知道我的性取向,老子八百年前就出柜了,根本不在意。”

“但是你给老子听好,我不在意不代表你就可以随随便便一张烂嘴乱说话,给我编造些不知道真假的谣言。”

“你说我我还能说你。”

丁新文在周边人倒吸一口冷气,互相低声交流的环境中松开了手,然后拍了拍男生的脸,啪啪响,有点羞辱的意味。

“嘿,你想想,你周边围绕着的男生会怎么想,对于某一些恐同厌同的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来说,你想想是我更像一个同性恋还是你更像一个同性恋?”

“想要得到我但是得不到而产生的怨恨让你在这些人面前乱说话,借此报复你的求而不得。”

“你猜这句话如果被你的朋友知道了会怎么样?”

“啊,”丁新文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好玩的场景,特别温柔体贴地将男孩扶了起来,笑着和他说,“他们会不会担心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爱上他们,然后开始看瘟神一样看你?”

“我知道现在的时间,这个社会不管是恶意还是善意都对同性恋,我们这一个群体太过的不平等关注了,我也明白要直视自己的和大多数不同很难,但这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丁新文彻底松开了那个男生,“别以为你这么做就能摆脱你自己的身份,你该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个什么东西。”

“啊对了,还有,”丁新文拍了拍手,像是要把脏东西弄掉一样,最后对着男生警告了一句,“我还不是最刚的,你自己小心嘴巴,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这么——手软。”

说完,丁新文就离开了,在所有人目送的目光中远去。

就剩了那个男孩满身都是汤汁的,狼狈地坐在地上。

“活该。”

一个姑娘全程都坐在位置上,悠哉悠哉地吃了饭,然后等到闹剧结束,她也刚刚好吃完,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在了盘子上发出了很响的一声。

“你说什么话呢?!”

一个男生把那个狼狈的男孩扶了起来,没忍住怼了她一嘴。

“哟,”姑娘端着碗筷走到两个男生面前,一米七五的个子比那个出头的男生还要高,她气势一点都不弱地俯视着他,“他说什么话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女孩明显是认识男孩地看着他,“要我提醒提醒你?”

男孩看着女孩的神情,再看看周围的人一副想看又不敢看过来的表情,他终究是怂了,拉了拉旁边男生的袖子,“算了。我们走吧,我这一身太难看了。”

“啧。”男生很不满,但是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坚持,而且,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姑娘家家斤斤计较算什么啊,他老老实实跟着走了。

女孩不屑地看着这群人离开,然后便将碗筷都收拾好,也离开了。

艾笑看完了整场斗争,就更加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丁新文是同性恋,然后,那个一直在外面传着些不好听的话的那个男孩子也是同性恋?

为什么?

他们不是更应该明白大家的处境吗?

艾笑犹豫了一会儿,快步跟上了那个白白净净的清秀男孩。

“烦死了,恶心死了。”

男孩子在和别人呆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一副没关系我不在意的样子,等到了空无一人的寝室之后,他厌恶的表情就完全暴露出来了,他锤了一下衣柜门,然后十分暴躁又没有逻辑性行为地将自己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然后恶狠狠地扔在地上,特别生气。

嘴巴骂骂咧咧的,身上的那些汤汁他也没有想着要去好好弄干净,反而是极为焦躁地先破口大骂仿佛更重要。

艾笑看着这个男孩,觉得他的精神有点奇怪。

——明明是同性恋却要极为恶意地针对同性恋很奇怪对吧?

——想知道为什么吗?

——以你的敏锐度,他的这些行为很奇怪对吧?太过焦虑焦躁了。

——我可以告诉你,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了。

艾笑皱着眉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然后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况棋思也不意外艾笑的行为,大笑了几声,将她带离了这个场景。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老城区,老城区里破旧的,一看就是老房子的一个居民楼,光天化日,太阳挂着,一个女孩子穿的很严实,坐在楼底下,手里拿着一瓶快喝完了的啤酒,地上还歪歪斜斜地放了好几个空瓶子。

她的脸红的要命,一直打着嗝,身上的酒气也浓的熏天,但是过往的人对这个好像都没有什么稀奇的。

在这样的老城区里,到处都是吆喝的人,到处都是光着膀子踩着人字拖打牌打麻将的大爷,到处都是随便套件衣服不穿胸罩的老大娘,到处都是醉醺醺的乱七八糟的人,所以在这个地方,什么都不算稀奇。

就算是有人被抢了钱包,有人被人群殴,这些人也能秉持着什么都看不见的态度,淡然地走过。

所以女孩子很好地融入了这个环境,但是艾笑看着她的正脸却可看到了很苦涩的感觉。

那是种被迫接受着这一些,被迫地融入不想融入的环境的情绪。

——现在呢,想知道这个姑娘又有什么故事吗?你想知道吗?

况棋思的声音很轻快,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像是游戏一样的选择题,艾笑爱选不选。

而艾笑听着这个略微有点幸灾乐祸的语调,再看看已经开始有些涣散湿润的女孩的眼睛,冷着脸点了点头。

画面更改了,艾笑缩小了,然后用自己的小身体越来越靠近那个女孩,进入了她的记忆里。

在读取艾笑真正需要看到的那段记忆的时候,她清楚地大致了解到了这个女孩的生平。

那种血肉感太明显,真实的有点可怕。

更别说,艾笑曾经也是在老城区长大的,那些记忆里的画面都是她曾经见过的。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艾笑要看到的未知的东西也都是真实的。

事情要追溯到一个月前,那天她遇到了一些单位上的不开心的事情,所以就去酒吧选择一个人喝酒。

她也喝的不多,每一杯酒都好好地放在手里盯紧,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也从来没有让自己真的醉下去,顶多三分,然后差不多十点多的时候,她就放弃了继续这样的生活,然后买单走人。

本来都好好的,可是等到她走到一个灯光坏了的小巷子,两三个为伴的乞丐坐在一起,当女孩走过去的时候,他们三个人的视线就一直没有移开,饿狼一样地盯着女孩。

她当然是感觉到了,所以双手环臂将自己裹起来了一点,加快了脚步,马上就要走出这个巷子了,然后那两三个本来不相识的乞丐像是突然彼此心意相通了一样,同时站起来,形成了一个包围的圈子,就这么直接从后面扑了过去。

女孩马上就挣扎着,然后试图用脚往男人的部位踹过去,并且狠狠地下嘴咬住男人捂着她嘴的手,马上就大喊救命。

还好时间不算太晚,老城区又最不缺半夜才回家的人,所以女孩挣扎了好半天之后的呼救总算是有人听到了,也总算是有人愿意惹上这个麻烦,几个旁边艺术学校的高中生穿着校服一脸惊恐地跑过来,直接拽着乞丐往旁边拉,然后将女孩子保护在身后。

女孩身上的衣服已经有大半都烂掉了,好在学生发现马上就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然后披在女孩子的身上。

这么多人的躁动,再加上事情已经摆平,之前呼救了半天都没有人的小巷子在短短几分钟里突然来了很多人,不只是对着乞丐指指点点,还有很多人对着女孩也在指指点点,互相咬着耳朵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女孩子半天半天才总算是从那种惊险感里逃脱出来,然后对着几个学生表示了感谢,紧接着就一起去了警局。

女孩子很狼狈,但是还好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所以这件事,女孩本来以为就这么结束了。

但是并没有。

八卦的速度传的比女孩想的要快得多也离谱的多,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件事就被传遍了他们这个小区,然后再大一点,两个区,三个区。

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女孩在走夜路回来的时候被几个乞丐非礼了。

然后就演变成了有一个女孩在喝完酒,从酒吧出来之后被几个乞丐强暴了。

再接着就越发变本加厉,有一个女孩子喝的醉醺醺回来,神志不清,和几个乞丐玩了起来,直接在小巷子里……

事情被说的越来越离谱,越来越没有边,最后干脆传回了女孩的耳边。

她自己都被惊呆了,她还试图和身边的几个人解释,说事情不是这样的,有几个学生那个时候回来救了她。

但是没有人听,听了也当白听,大家都用‘我知道你是在掩饰真相,没关系,我们不会歧视你’,但是实际上却又是暧昧十足的表情看着她。

大半夜的哪里会有什么学生在这边出没?

那么三个乞丐,虽说是乞丐但也是大男人,几个学生还能把他们都解决了?

回家的时候衣服都破成那样了,浑身脏兮兮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何必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女孩没有因为晚上被几个乞丐袭击而惊吓崩溃,但是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反而被这些人给弄得精神崩溃,每晚每晚的都睡不好。

她第一次知道语言的无力苍白,因为不管她怎么说都没有用。

这些语言的解释都是欲盖拟彰。

本来她想说不管的,做好自己的本分,没发生的就是没发生的,任由别人怎么说,事实真相都不会改变。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还能影响到她的工作。

工作的地点也是在老城区的那一片区域里,街坊邻居不算熟悉但都认识彼此,知道长相,所以交际网其实怎么样都没有迈出这个地方的,消息传来传去总能传到它最不该去的地方。

同事的目光都开始有了异样,甚至过分的不愿意和她有过多的肢体碰触。

压力骤然增强,女孩开始自我怀疑,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开始会对着自己问,那天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她记忆里的那样吗?

还是记忆本来就是错的?

就像所有人说的那样,她是因为精神刺激受太大,所以擅自给自己一个解释,然后让一切变得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她还是原来那个她,但是真正的事实却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就是因为这样恍惚的状态,女孩在工作上屡屡出错,最后,公司的上层领导看不下去了,和女孩进行了一番交谈,然后辞退了她。

女孩彻底懵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她是受害者,她好好保护了自己,并且把加害者送进了警局,事情应该完美结束。

但是现在怎么不对呢?

她依然还是受害者,加害者变成了愚钝愚蠢的旁人,并且没有任何办法能将这件事情解决掉。

人们总是习惯于去相信虚假而对自己胃口的假象,从来不去接受那个无聊,残酷,但是真实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