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了才是傻子。
恩。
李淑芳就是那个傻到家的女人。
她信了林厚荣的鬼话,以为男人有了儿子就会把那女的送走,家里又会恢复到以前的平静。
呵。
她低估了男人对美色的追求。
林厚荣每晚歇在二姨太的屋里,借着生子的理由,正大光明的跟小妾卿卿我我情深似海。
嘴里继续骗着某个傻子。
很快,二姨太就怀孕了。
三个月的时候,林母请了京里有名的妇科圣手来家里把脉,目的是想知道二姨太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
林母抱孙心切,林厚荣也迫切想有个儿子。
中医是很神奇的。
只是通过把脉,感受脉搏跳动的频率,便能知晓很多事。
妇科圣手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斯文大叔,他闭着眼睛细心聆听,好一会儿,才睁开眼对林厚荣说道,“林先生,借一步说话。”
……
两个月后,林家又迎来了一位姨娘,小巧秀丽,穿着一身漂亮精致的洋装却手足无措。
有一有二便有三。
但在众多妻妾中,林厚荣尤为偏爱二姨娘。
他曾对糟糠妻子作出的承诺仿佛丢进水里的石头,早已不知道沉到什么地方去了。
后来,李淑芳才知道,那个备受宠爱生下两子一女的二姨太是男人在当货郎时就看对了眼。
有钱了,就接家里来了。
她恨。
疯狂的调理身体,想生下个男孩继承家业。
白想了。
男人有了三妻四妾,个个肤白貌美会打扮会撒娇,他怎么可能还会进黄脸婆的房间。
李淑芳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女儿小丫。
小丫是个早产儿,她从小身体就不大好,京里冷,在一个寒冷的冬天,突然就死了。
大夫说是取暖烧的炉子不知怎的半夜灭了,屋里又门窗紧闭,这一不小心,就闷死了。
虽然那会儿嫡庶之分并不太严苛了,但在大多数富人心里,正妻所出跟姨太太养的在低位上还是有些微的差别。
在古代,姨太太就是奴才,是可卖可杀的。
小丫死了。
李淑芳的心也死了。
大夫说这是一场意外,她不信,在流了半个月的眼泪后,终于打起精神暗地里调查了。
其实她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妇道人家能调查出个什么来,最后还不是有人自己跳了出来。
大抵是……想要她死。
二姨太早已不是原来的二姨太了,她身姿妖娆,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大毛衣裳,里面只一层薄薄的旗袍。
高跟鞋让她更有气质。
反正,跟丧女之痛显出老态的李淑芳比起来,美得多。
李淑芳蠢吗?
她虽然不认识字,但,蠢了大半辈子,总算机灵了一回。
二姨太轻拈着兰花指,柔弱美丽,她凑到李淑芳面前小声的说了几句话,李淑芳瞳孔放大,突然,一巴掌就朝着她的脸狠狠扇去。
然后便是又抓又踹。
二姨太高声尖叫,躲在外面听墙角的林厚荣也顾不得什么了,忙跑进来,就看到二姨太身下一片血红。
“住手!”
他目眵欲裂。
一把推开李淑芳,那眼里的冰冷,把可怜原配的最后一点希望击得粉碎。
林厚荣抱着二姨太走了。
李淑芳枯坐在地上,听着下人阴阳怪气的说二姨太肚里的胎儿没了老爷心疼的不行。
叭叭叭的。
她听得厌烦。
本来想寻死的,毕竟唯一的宝贝女儿也不在了,但一想到小丫还那么小就被人害死,她真的咽不下气。
恩。
就熬。
不是有句话吗?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呐。
冬天雪大风大,火是燃不起来的。
李淑芳并不觉得自己是在熬日子,她每天都想着复仇,想着怎么报复那一对渣男贱女,投入得甚至连饥饿都忘了。
几个月后,炎夏来临。
话说,这是一个没有空调电风扇的时代呀。
很热。
人一热吧,就想喝水。
小丫自小身体不好,久病成医,作为疼爱女儿的母亲,她也知道有几味药能致人安眠。
并非是武侠小说里喝一口马上就倒的强力药,是一种缓慢的但睡着了雷打都不会醒的药。
很好。
要了小丫的命,如今,我就代小丫要回来。
所有人,都要死!
李淑芳直接把药下在了水缸里,晚饭后,林厚荣并妻妾儿女以及仆人先后吃完饭,也不知怎的,明明时间还早,竟昏昏欲睡了。
大抵是最近太忙了。
他是绝对想不到老实巴交的糟糠之妻会搞事情。
都睡了。
就到恶魔活动的时间了。
卧室里,李淑芳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人,眼里满是恨意,她知道林厚荣已经打算休妻了。
这样的话……
抬起脚狠狠的踹了几脚在林厚荣的身上。
不过,林厚荣已经昏睡了,并不知道。
李淑芳也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无用功,目光死死的盯着两人,然后,面无表情的抓住男人的脚,把他拖了出去。
“所有人,都是刽子手呢!”
低着头,身穿一件脏兮兮红衣的李淑芳恍若地狱里爬出来讨债的恶魔。
她谁都没放过。
把所有人拖进柴房,再看了一眼男人的脸,眼里闪过无数美好的记忆,最终都化作他绝情的脸。
“死吧!”
一把火下去,所有人消失在火里。
林厚荣是被疼醒的,他背上……不,全身都火辣辣的痛,一张开嘴便是呛人的浓烟。
可他脑子很沉,勉强睁开一只眼,便看见……
卧槽!
想大声呼救,却喊不出。
烈火中,是李淑芳浑身被烈火包围,她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猖狂的大笑着,“我报仇了!小丫,娘的心肝宝贝,欺负你害死你的人,娘都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哈哈哈哈!”
林厚荣不懂也懂了。
可他没力气。
眼皮也越来越沉,似乎连被火灼烧的痛都感觉不到了。
所以,这是要死了吗?
弥留之际他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这一生的回忆。
可惜,最后什么也没留下。
接收完记忆的思如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槽!
什么玩意儿!
这个林厚荣分明是个渣男呀。所以,呵,是想让她帮渣男洗白吗,当她是漂白剂呀!
不。
如果非要用一样物品来形容她,那杀虫剂是十分贴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