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
“南公,凭借着这枚玉佩就可以找到那条长虫?”
中年男子双手恭敬的接过来血色玉佩,落于手中,细细打量着,能够感觉到里面有奇异的能量波动。
昔年,南公以手段祭祀昊天, 引下玄妙之力,以为养就潜龙。
一半落在羽儿身上,一半落在那条白色的长虫身上,可惜,当时没有识得,让那条白色的长虫跑了。
一晃多年,都没有找寻到。
实在是不甘。
玉佩!
凭借此物,莫不可以找到了,只要羽儿将那条白色的长虫找到,亲自斩杀,便可获取完整的潜龙之气。
南公之言有大妙用,妙用无穷的力量,具体诸如逢凶化吉、趋利避害之类?南公没有否认!
“只要靠近一定的区域,就可以有所感应。”
“方便许多。”
楚南公摇摇头。
借助貔貅的精血,辅助阵法虽然有所得,却……也只是辅助,想要直接找到那条白色的长虫。
除非羽儿自己修炼占星之法,或可有所得。
而羽儿是不可能入阴阳家的,他也不合适修炼阴阳家的手段,占星的境界……更是耗费时间。
没有资质,寻常人穷尽一生也突破不了那个境界。
“多谢南公!”
中年男子小心的将血色玉佩收起来。
“南公。”
“而今诸夏间秦国大势正盛, 诸子百家凋零,墨家先为沦亡,农家也已经如此,接下来就是儒家了。”
“诸国之力更是畏惧。”
“如之奈何?”
中年男子话锋一转, 落在另一事上。
也是此行的目的之一。
族中虽有范先生, 可南公也是难得的智者,询问一番总没有坏处的,若可指点指点,会有所用。
“等!”
“会有机会的。”
“阴阳五行,总是在不断的运转之中,强盛、衰弱亦是如此。”
“秦国独霸一统诸夏,那是诸夏的命运,可……秦国也有自身的命运,当年,老朽曾推演秦国的命数,有一场劫数。”
“后来天机混乱了。”
“道家天宗的玄清子。”
“他是异数。”
“如果你等可以将玄清子解决,则……许多事情就方便许多了。”
“否则,就只有等待,秦国会有自己的问题。”
楚南公轻捋颔下如雪长须,虽然自己已经离开诸夏一段时间了,许多事情还是知道的。
秦国越来越强。
诸子百家各有退路,诸国残余之力更是求生,想要以力量对抗现在的秦国,是不可能的。
唯有积蓄力量,以待良机。
阴阳轮转,强弱都不会持久的, 就像春秋以来数百年,都有诸侯国成为霸主一样。
却是……秦国把握住了阴阳变化之基,奠就根本之力,一代代秦王奋进,乃有如今之势。
“等!”
“许多人都说要等,要等待良机!”
“南公以为这个时间要多久?”
中年男子颔首,这个答案,自己听过,许多人都这样说,范先生也是如此,秦国现在之强,难与争锋。
唯有等待良机。
“时间?”
“十五年内足矣!”
楚南公沉吟片刻,说道一个数字。
“十五年!”
中年男子记下,没有多问,南公如此说……莫不是推演而来?十五年内秦国会有异动?
十五年!
不算长!
范先生先前所推测,在二三十年,那个时间过去,定有良机,现在南公直接说道十五年内。
“玄清子!”
“道家天宗的高人!”
“嬴政异母弟!”
“秦国武真郡侯!”
“此人位高权重,很得嬴政之心,一身的修行又是百家顶尖,农家曾有出手,后果不太好。”
“想要除去此人?”
“很难!”
“南公可有良策?”
对于南公刚才所言的另一个关键也是低语,此人……实在是难以下手,诸般手段难侵。
南公之所以被迫前来这里,便是因为对方的缘故。
玄清子!
他现在为江南总督,总管督辖江南诸郡,手段很多,麾下能人异士很多,更别说可以调动整个江南之力。
嬴政对他的信任,咸阳庙堂至极!
多年来,从没有庙堂重臣说道玄清子的事情,就算有也只夸赞溢美之词,也是功勋卓着之词。
当然,玄清子也的确如此。
秦国一统诸夏,玄清子出了不少力气,近年来总管督辖许多郡县,亦是政绩卓着。
根据咸阳传出的消息,秦国一统诸夏后,玄清子本想要归于天宗修行的,却是被嬴政强留,赐封江南总督。
二十年的总督!
现在……才刚刚开始没多久。
这就是信任!
玄清子的子嗣出生,更是得到不逊色咸阳后宫公子、公主的荣宠,是以,想要从庙堂拉下玄清子,不可能!
几乎不可能!
除非玄清子犯下大错,而以玄清子多年来的所作所为,他不立下功勋就算好的,不可能犯错。
而从百家的刺杀手段来看,更是不可能。
仅仅是玄清子手下的人,都非百家顶尖强者可以应对,何况玄清子本尊,道家天宗本就是极其擅长修行。
“很难!”
楚南公摇摇头,对于这个问题给于直接的回应。
“玄清子这个异数……,很难!”
随即,又说道一语。
“南公,借助浮屠尊者之力如何?”
“浮屠之道也是传承至身融万物的存在,强者众多,浮屠想要东入诸夏,玄清子便是拦阻。”
“如果可以将他镇杀,则……嬴政就算动怒又能如何?”
“西域这里鞭长莫及。”
“异数,也可以解决。”
中年男子环顾四周,眼中一亮,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侧,可行性极大,而且一劳永逸。
“浮屠尊者!”
“或可镇压玄清子,欲要镇杀玄清子很难,合道归元,那个层次……除非差距极大,而玄清子……实力突飞猛进。”
“欲要镇杀玄清子,除非浮屠那里前来大尊者!”
“此事对于浮屠而言,隐患极大,如果不成,那么,浮屠承受不了后果。”
楚南公一观院中演武即将完毕的年轻男子,霸王破阵枪简直就是为他而生,他也是霸王破阵枪的主人。
天生神力,唯有那般兵刃可以承载!
借助浮屠之力镇杀玄清子?
亦是很难很难,功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罗户尊者从自己身上的生死印封印判断,玄清子的实力都已经在真界极强了。
那样的人很难杀!
何况道家还有宝物。
一击不成,玄清子如果调动秦国之力,行灭杀之举,浮屠想要东入诸夏是不可能的。
而且,浮屠也没有理由去杀玄清子。
“南公!”
“叔父!”
演武场上,持枪的年轻人归来。
将长枪落于架子上,对着亭内二人一礼,便是取过旁边的水桶,大口的喝着水。
“羽儿,你对于体内力量的掌控越来越完美了。”
中年男子笑语看向侄儿。
“重瞳之力,自是非凡。”
楚南公也是颔首。
这几日,自己也有指点这个年轻人,他的资质很高,而且潜龙之气养就,自有一番气韵。
如果在楚国往昔的岁月,绝对是一位不逊色其大父项燕的绝世将才。
现在……则看昊天了。
“西域这里的天气太热了。”
“水……也太过于珍贵了。”
“叔父,我的力量虽强,却无施展之地。”
“南公,我真的需要那条白色长虫吗?”
“嬴政成为诸夏天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奇异手段?”
畅快的喝了许多水,年轻人大口的呼吸着,演练一番后,这般的感觉很好,又简单清洗了一下,归于亭内。
西域这里,果然迥异诸夏。
水!
在诸夏随处可见,不为珍贵。
而城中想要取水,还需要专门的地方,甚至于上好的水源还需要收费,落于诸夏难以想象。
白色长虫!
是叔父带自己前来的目标。
对于那些手段,自己其实觉得可有可无,因为……遍观史册,何曾有人是借助那般力量成就大事的?
欲求大事!
唯有在己!
依靠外力成就的大事,又有何用?
秦国!
将来有机会,自己会持枪驭马将失去的拿回来。
“羽儿,何有此言。”
“若无南公的手段,以你身上的异样,如何有今日?”
闻此,中年男子不悦。
南公是楚国的智者。
更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主人。
羽儿出生有异象,消息传递入都城,楚王都要派人去探查了,真有异象,怕是难活。
非南公遮掩,难矣!
“叔父,羽儿并非那般意思。”
“羽儿只是觉得那般手段可用,却无需耗费太多心神。”
年轻人摇摇头,一礼落下,看向南公,更是一礼。
“哈哈,老朽知晓你的意思。”
“儒家之言,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易道有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道家亦是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道理皆如此,那条白色的长虫……它的作用是在关键时刻助你一力,并无其它。”
楚南公并不生气。
反而更为欣赏面前的年轻人,能够有这般的心思更好了,许多外在之力可以借用,却不可为主力。
不然,就本末倒置了。
“南公!”
年轻人闻此,面上也是一笑,当即,又是一礼。
“南公,羽儿失礼了。”
中年男子无奈摇摇头。
“并无失礼,羽儿有这般心思很好。”
“接下来,老朽带着你们前往城中兵魔神之地吧。”
“兵魔神!”
“那尊兵魔神是蚩尤留下的,也是最强大的一尊兵魔神!”
楚南公单手摆动。
“兵魔神!”
“南公,难道您想要让我将来在战场上驾驭兵魔神作战?”
年轻人笑道。
“驾驭兵魔神?”
“以你现在之力,还驾驭不了兵魔神,想要彻底驾驭兵魔神,整个诸夏间,屈指可数。”
“除非你能够完美驾驭重瞳之力,才有可能使用兵魔神。”
驾驭兵魔神作战?
欲要使用兵魔神,都得是玄关层次的存在,还得是强大的玄关存在,否则,负担不起兵魔神的消耗。
待羽儿完美掌控重瞳之力,倒是可以使用兵魔神,可……那个时候,羽儿自身之力都极强了。
“让你跟着前往,乃是有一桩好处等着你。”
“如果可成,重瞳之力的掌控会轻松许多。”
“可惜,你已经有了兵刃,否则……那件兵器也不错。”
接着前言,楚南公视线眺望城中一处虚空,那里……便是楼兰王城极深处所在。
“多谢南公!”
“南公,有闻近几年秦国盖聂一直在西域这里纵横诸国,而且破有所成。”
“秦国是为了连通西域,应对匈奴?”
“是否可有所谋?”
说实话,对于那些奇异的好处,年轻人并无太大苛求,兵器……有了霸王破阵枪也足够了。
兵魔神?
盔甲一样的五金巨人?
战场上如何比得上亲自持枪杀人?
比起那些,还是觉得西域的形势更有兴趣。
“如何所谋?”
楚南公念叨一声。
“以嬴政的野心,河西两郡肯定不是终点,先前和叔父一起路过乌孙,那里……将来怕也是为秦国所占。”
“乌孙以西,便是西域之地,这里或许贫瘠不如诸夏繁华,却也处于要地。”
“真要让秦国之力向西扩展数千里,国力更要大增了。”
“对付匈奴也更有把握了,北胡匈奴的威胁不存,内外威胁不存,良机……难寻!”
年轻人神色一滞,然……还是分析着。
“项梁以为呢?”
楚南公点点头,没有做评价。
“这……,如今之际,想要拦阻盖聂勾连西域诸国已经不太可能了。”
“秦国国力强盛,盖聂鬼谷纵横,财货之力,外加口舌之盛,西域诸国会有很好的取舍。”
“羽儿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秦国之力从河西两郡延伸至乌孙、西域,国力会更强。”
“对抗北胡匈奴,也会便利许多。”
项梁迟疑,想了想,还是说着,掌控那条商路走廊,掌控西域之地,对于秦国好处多多的。
“你们说的都有些道理。”
“却是……有好处,也有不好的一面。”
“秦国眼下连诸郡诸国旧人都没有安抚好,何有更多之力去整顿走廊商队之地,整顿西域之地。”
“就算强行占据,除了耗费一些力量,也无大用。”
“如初始之言,眼下……等待就是最好的,咸阳不乱,诸夏内外有再多事也是无用。”
“秦国之法,可成秦国。”
“亦是秦国的隐患。”
楚南公苍老枯皱的面上微微一笑,整个人都安详宁静许多,连月来,修炼浮屠之法,也有所得。
“咸阳!”
“范先生也说过,诸国的机会在于咸阳。”
“秦国之所以将山东诸国扫灭,不是因为山东诸国力弱,而是诸国都城有乱。”
“赵国邯郸郭开乱政!”
“韩国血衣侯、公子相争!”
“魏国有大才而不用,君王庸碌!”
“燕国自昭王之后,就乱政了。”
“楚国……春申君之乱,李园之乱!”
“齐国后胜之乱!”
“咸阳之乱?要等嬴政自己犯错?”
在范先生身前受教,他总会分析数百年来诸国沉浮,进而从其中得出一些结论说给自己听。
秦国之所以强大,乃是自秦国孝公之后,几乎没有出过什么差错,虽有武王骤崩,好在昭襄王即位。
虽有宣太后牝鸡司晨,可范先生评语秦国宣太后为秦国一统诸夏奠就强大根基,巴蜀、义渠都是隐患解决掉了。
昭襄王后期,虽有乱政,吕不韦又出现了,强行稳固根基,渡过混乱的时间,等到了嬴政。
一直到如今,秦国有小乱小错,却无伤及根基的大乱大错,其余山东诸国却一次次自伤根本。
等!
等秦国犯下大错?
所有人都在等!
如果秦国不犯错怎么办?
年轻人觉得那个还是很有可能的。
主动等待太过于被动了!
战场上,主动等来胜利?
没有那样的战斗。
只有主动出击打回来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