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妙抽了抽自己被他握紧的手,却是发现他握的极紧,虽然不至于弄疼了她,可是想要获得自由,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只好任着自己的手被他握紧,拿起了一边的书,当凤允天是桌子,放在他身上翻了起来。
拿凤王爷的身体当书桌的,普天之下,怕也只有顾元妙一人了。
抽了空,顾元妙向营帐外面看了一眼,虽然看不到外面的在做什么,可是从声音却是可以听的出来,外面那些士兵的兴奋与激动,怕是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因为战打完了,他们便可以回家了。
只是苦了的便是那些将英魂留在这里的人。
不知为何,顾元妙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意,走上这一条路,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刀剑无眼,横死在这里的人,还少吗?
她收回了视线,最后停在已然是睡熟的男子身上。男子的睡颜十分的平和,皮肤也是比之从前晒黑了不少,谁说尊王爷权势无双的,这样的无双,是他是用着自己的血自己肉堆积而成的。
这条路并不好走,可是他最后却还是走了。
这个男人,其实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辛苦。
“妙儿……”男子突然轻呢喃了一声,却是喊出了她的名子。
顾元妙的心膜之处,竟被微微的刺了一下,而后便是冰意的消融,春天到来,似是山花盛开时的芬香涌入,竟是连她冰凉起来的心,也是跟着一点一点的回暖着,他的心中,自始至终都是只有她的。
人生不过数十年,她已是比别人多活了一世,上一辈子,悲惨而死,这一辈子,上天却真的太厚待于她了,她知足了。
恩,她不恨了,也不怨了。
她是想他的,她承认。
她是喜欢他,她也是承认。
她也是恨他的,只是这样的恨,却不是他的背叛,而是他从未告诉过她那些事,包括要带兵打仗的事,如若他真的有个万一,她便没有了相公,小猴子自是出来也便没有了亲爹。
她用力的握紧男子的手掌,十指的交握间,那些过往她不愿意再提了,好好的过完这一生,便对的起自己,对的起娘了。
只是想起陆家的那些人,她一直平净的眼眸之内,闪过了一丝说不上来的复杂与恨意。
陆家的人,害了她娘,又差些害了她,她与娘到底欠了他们什么了,早知道,娘就不应该救那个男人,哪怕舍了她这个人出生,她也是愿娘可以找到一个倾心待自己之人,就这样平静却又安稳的生活下去。
大军整顿间,这一场打了一年多的仗总算是打完了,他们也可以搬师回朝,就等着敌方的降书送来,而除了降书之外,还会送来一位公主,这场仗虽然打的十分的惨列,但是最后仍是赢了,赢的有些惨,赢的有些苦。
顾元妙担开了马车的帘子,快要出了边城了,出了边城之后,再是走上几天,便到了定县附近了,而李家村正好便是在定县境内的。
“妙儿在看什么?”凤允天放下手中的书,伸出手拉了一下顾元妙的发丝。
他近日到是发现了,她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她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妙儿,可有事未同本王说?”他眯起双眼,双手放在顾元妙的肩膀之上。
“有吗?”顾元妙眨了一下眼睛,“我不过就是想要早些回去见到小猴子罢了。”
那只猴子有何可看的,凤允天轻微的拧了下眉,“本王还未见过比它更聪明的猴子了,贼精贼精的。”
顾无妙不置可否,只是拿过凤允天放在一边的书,自己翻着打发起了时间,她已经离开有三月之久了,也不知道小猴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娘,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长大一些。
她以前不是太明白,只有当了娘之后,才知道,孩子对于一个母亲而言0,意味着什么,牵不完的挂,操这完的心,她每每午放梦回之际,想着的都是她家的那只小猴子。
凤允天盯着顾元妙脸上传过来的清温笑意,说实话,他的心中极为的不舒服,何时,他家的小妙儿现在不以为他为主了,而是去喜欢一只猴子了,以前也未见她对那只猴子这般好过。
这样的想念,让他这个尊王爷嘴里都是在泛着酸了,跟一只畜牲吃醋,要是被别人给知道了,非得笑掉了大牙不可,不过,谁让他这次理亏,而那只猴子,他冷冷的勾起了唇角,回去就让厨子好好的想一道菜,清纯猴脑怎么样。
一路上,顾元妙心情不错,有可能是因为要见到小猴子,所以到是轻松期待,有时想到小猴子那张漂亮的小脸,唇角就会自然的张扬起来,那一抹丝毫没有杂质的笑,让凤允天实在是恨的咬牙,心里也是吃味的紧。
他感觉自己在小妙儿的心中,地位似乎又是降了一格了,竟是没有那只小猴子大了。
一路上马车传来的是一股子让人难以承受的低气压,他们的尊王爷虽然时时的挂着一丝浅笑,可是谁都是能够感觉的出来,此时他的心情欠挂,所以,最后不要惹了他的好,惹了没好事。
不久后,几辆高头大马的马车从村外进了村子,让村人都是吃惊万分,他们村子还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么多的马车,这些马车每一辆都是刷着青漆,马车的轮子十分的大,就连驾车的马,也都是比一般的马要威风大的很多,村子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辆马车,就连村长都是惊动了,这不是会哪一个大官到了吧,他们这村子向来都是偏远,人们也是过的自已自足,几乎都是没有什么高门大户,整个村子的人过的都是与世隔绝,只是什么时候,竟是能来这么些神秘的老爷来着。
村长也是闻讯赶来,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迎接这些来头不小的人。
算是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可是在面对这么多的马车之时,也是一时间的有些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