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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林子天都黑了,火把也不敢点,一路摸黑寻到这里。

“爸爸,间谍是什么?”暖暖丫头本来迷迷糊糊的有点想睡了,她爹一来又精神了,瞬间切换成好奇宝宝,眨巴着乌溜溜的杏眼问。

向刚摸了摸她的头,言简意赅地解释:“就是坏人。”

暖暖:“哦。”

大伙儿:“……”

你能解释得更简洁点么?

“嗯,具体说,就是秘密窃取我国情报的坏人。”向刚想了想,觉得孩子们不小了,适当灌输点政治思想不算什么坏事,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三胞胎似懂非懂。

“总之是坏人就对了!”懵逼过后,阳阳振臂高呼,“打倒坏人!打倒坏人!”

“小点儿声。”盈芳嘴角一抽,忙捂住他嘴。

暖暖丫头捂嘴笑。

“难怪我下午看到有直升机在东山头上空徘徊。”想到下午看到的直升机,盈芳了然道,“那应该就是你说的歼灭队了吧。可既然有人跳伞,总能听到直升机的动静吧?咱们一上午走来,没听到轰轰的噪音啊。”

“雁栖山这么大,也许是在另一头。不过这边也不能大意。”向刚抬头望了眼星空,思考了会儿说,“爷爷,要不你们今晚在山谷将就一晚。”

连夜下山一方面怕老人孩子体力吃不消;另一方面,黑灯瞎火的,万一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横竖山谷里安全还算有保障——他和丈人前前后后勘察过好几遍,除了崖缝,找不到别的出口。

而且隔了片楠树林,就算在草坡那边生火说话、也传不到这么远。

只要挪棵树过来把崖缝挡住,大晚上的,应该没人会发现里头的秘密。

老爷子二话不说点头:“那就现在过去。”

他倒不是畏惧那些狗日的间谍,可还有妇孺呢。女婿不可能一直陪着他们,还得回群英寨坐镇,凭小李一个壮劳力,万一真出点啥事,后悔莫及。

说完就做。

一家子熄灭篝火,能不带的都锁进护林房。倒是三床被褥都带上了。

五月份的山里,晚上气温还是蛮低的。晴天还好些,约莫有个十四五度,但他们穿的衣裳都是春秋天的,因此到了晚上不盖被子着实吃不消。

小金和金橘前前后后跑了几趟。

其实要是把所有被褥都打成一个大包裹的话,小金一趟就能搞定,可这不是为了让大家容易接受么,只好让两只小家伙受累些。

不到半小时,一家老小就已顺利地转移到山谷里的棚子里了。

棚子前后各生了一堆篝火,棚子里,盈芳带着三胞胎裹一床、垫一床,老爷子和小李、姜心柔和福嫂分别合用一床。

金橘趴在附近的树枝上守夜。向刚的出现、气氛的凝滞,都让它敏锐地觉察到环境的不太平,未免被玉冠金蛟拿毒液喷,还是安静地潜伏吧。

小金在黑暗中闪着油绿的幽芒,吐了吐蛇信。

它受盈芳吩咐,还要保护男人回群英寨,顺便让蛇小弟四散开来,查查叫什么间谍的。居然敢入侵它金大王的地盘,胆子不小!

“林子里黑,回去时小心点。”盈芳不放心地叮嘱男人。

向刚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们,中途一定不要离开这里,确保安全了我会来接你们。”

向刚走后,盈芳哄熟了三胞胎,也裹着被子躺下了。

老爷子正和小李小声议论着间谍的事,娘们几个安静地听着。

盈芳本以为今夜可能会是个不眠夜。天为被、地为铺这是头一遭,加上心里始终惦记着男人,生怕他在执行任务中受伤。

哪知望着静谧的星空,耳畔响着老爷子低声的絮叨,意识渐渐模糊,没一会儿工夫就听到她绵长的呼吸音。

姜心柔见闺女睡着了,也不再和福嫂说话。

老爷子大抵也累了,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美丽山谷的夜里一片静谧。

小动物们在各自的巢穴里安然入睡,五月天的夜里还听不到蝉声、蛙鸣,除了偶尔微风拂过、带动树梢的沙沙声,可以说再找不出别的动静。

那厢,向刚踏着夜色,疾步返回群英寨。

小金走树梢,隔一会儿跃一次,不紧不慢地跟在向刚身后。

“沙沙——”

草丛里有夜归的山鼠逃窜而过。

蛇小弟慢了一拍,没抓到肥溜溜的山鼠有些遗憾,好在没有为了一只山鼠就忘了自己的使命,告诉金大王:

去狼山查探消息的兄弟们回来说,确实有陌生人类的踪迹,而且正朝这个方向而来。

小金咻地跃到向刚肩上,拿尾巴稍拍拍他另一侧的肩膀,昂着脑袋指指狼山方向。

向刚这几年常和小金打交道,对于它的一些“肢体语言”不能说一猜就准吧,但多数时候还是能猜得八九不离十的,当即问:“你知道对方目前在哪儿?”

金大王头一点,随即让蛇小弟带路。

一人一蛇快速朝着蛇小弟引领的方向疾行而去。

摸黑往东前行了三四里,蛇小弟蓦地停了下来,而后飞快地游入一旁的草丛。

向刚和小金对视了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有情况”的眼神,二话不说也寻了个矮灌丛猫身钻了进去。

静心屏气等了约莫两分钟,听到脚踩枯叶的咔擦声,以及断断续续的人声。

“他娘的!冯四你到底怎么带路的?怎么挑了这么个鬼地方跳伞,别跳伞没摔死,被财狼虎豹咬死……”

“黑炭你少念几句!咱不还活这么?有你这么长野兽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吗?冯四能想出法子让咱们集体脱身就不错了,不在这儿跳伞,难不成你还想被抓回去?再晚一步,歼灭队就追上咱们了。”

“我这不心烦,随口叨咕几句么!冯四,兄弟,你听就听了,别当真啊!”

“都安静点!再说下去,财狼虎豹即使睡着了也被你们吵醒了。”

“刀疤啊刀疤,想不到你也有贪生怕死的时候。”

“呵!咱哥几个,谁不贪生怕死?不贪生怕死会给苏军偷情报?”

“话说回来,这任务真不好完成。他娘的,元首秘密下达的军事指令、还有那什么新式武器模型、先进技术,要真能这么容易搞到,咱几个不会到现在都还只是四级兵,哦,冯四不止四级了吧?要不然也偷不到直升机,冯四你几级?”

冯四没回答。

前面说话的那人不耐烦地嘀咕了句:“半天放不出个闷屁……不说就算了,等你说句话可真累。唉,就连野外生存教科书,我也是费老鼻子劲才偷到的……”

“这个黑炭你可要藏好了,要是能活着走出这片山林,这就是咱们保命的东西。”

“放心!哥藏得老隐秘了。”

黑炭得意地笑了两声。那书被他藏在了内裤里,紧贴着屁股。除非让他扒个精光,要不然谁找得到?

“……嘘!后头有动静,不会是歼灭队的人追来了吧?”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他们朝东南方向飞去的。夜里这么安静,没道理听不见。”

“就算是他们,来的人也不会多,咱哥几个又不是没仰仗。兄弟们!把家伙都掏出来,给他们个教训尝尝!”

“好嘞!”

叫黑炭的瘦高个,从黑不溜秋的手提包里掏出一个手榴弹。其他人也都举起手里的步枪,散在林子两侧,等着火光靠近。

向刚怀疑后面那拨极有可能是自己派出去搜查的小队,心下担心他们这么过来,只怕会中对方的圈套。

脑子里快速地想着对策,倒是把小金给忘了。

金大王翻了个白眼,随后快如剑芒一般地窜了出去。

“啊——他娘的啥玩意儿咬老子,好疼啊……”

“轰——”一声巨响传来。

“黑炭!!!”

黑炭不放心手提包,因此一只手拎包、另一只手拿手雷,龇着牙咬着引线,等着随时随地扔出去。

结果被金大王咬了一口,疼得一哆嗦,引线被扯了出来,手榴弹在他自个身上爆炸,连带着手提包里余下的弹药也接二连三地引爆。

幸好搞到的都是普通手雷,强悍的杀伤力仅限五米内。他那几个同伙除了耳朵被震得振聋发聩,身上倒是没受波及。

向刚隔了二三十米依然能感受到爆炸的威力,搓了搓耳朵,趁那几人怔愣的工夫,迅速抄到他们身后,一拳一个,直接把人给撂倒了。

“什么人!”前方传来一声高喝。

“自己人!”向刚沉声道。

“是头儿!”

“头儿你怎么也来了?发生啥事了?老远听到爆炸声。”

“具体等会儿再说,先灭火!”

“是!”

爆炸引起的火灾可不能小觑。尤其是山林里,不灭干净了,很有可能造成森林大火。

“听见没?听见没?山里有枪声!还有轰隆隆的爆炸声……”冯七顺披着件薄棉袄,匆匆跑来和向荣新通气,“真有啥坏人闯咱们地盘来了?”

“刚子派人来通知的,还能有假?”向荣新忧心忡忡地望着山头方向,“不晓得人抓到没有。恁大座山,要是在里头捉迷藏,可够呛。”

“别跑外围来就好,山里有解放军同志,抓不到活的,把人拖上几天,饿也能饿死他们。”

“咱也不能光看着啥也不干啊。”向荣新想了想手一挥,“走!组织民兵把山脚守住,一旦发现可疑人物,捆起来交解放军处置。”

这一晚,雁栖公社很多青壮年都没有睡,拿着能唬人的家什,守在各个山口。

能顶半边天的妇人们,聚在一起煮碎米粥,给守夜的民兵送温暖。

所幸山里不再传来吓人的炮弹声,各山口也没见可疑人物溜下来。

直到天蒙蒙亮,才看到一名解放军战士快速地穿行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给他们送来消息:“头儿让我来知会你们一声,间谍团伙已经抓到了。不过因为昨晚的爆炸声和大火,离事发地不远的狼山出现骚动,可能会有狼只逃窜到这片山头来,提醒乡亲们上山要谨慎,如有条件,最好先组织青壮年清理一下外围区域。”

潘新苗传达完消息就一溜烟跑回山上去了,有心想拉着他打听一番解放军婚姻情况的三姑六婆们只得遗憾地作罢。

这厢向荣新解散了值夜的民兵,让他们回去休息,再到公社打开大广播,通知社员们这几天别上山,可能有狼出没,又号召身强力壮的青壮年,组成团队进山清理。但因为存在潜在危险,因此采取自愿报名方式,不愿去的壮劳力,公社也不勉强。

这么一来,家里有媳妇、孩子的就考虑颇多,尤其是家里媳妇碎碎念个没完,什么“太危险”、“万一去了回不来呢”、“公社人那么多,有的是单身汉,你去凑啥子热闹”……

以至于到最后,自愿来报名的人数竟然十个都不到,而且有四个还是他和冯七顺家的。

向荣新气得心头发堵。

向九就是见没几个人报名,做通了媳妇儿的思想工作也来了。

“咱们近山坳紧邻山脚,要是真有狼窜到了这里,趁人不备下山叼小孩咋整?不说别人家娃,单说咱家毛毛,平时老爱往外跑,一个不注意就去爷奶家了,万一……后果不堪设想不是?还有后山脚那片草坡,你不也经常去挖野草、摘蘑菇,万一有狼窜下来咬人呢?只有把山外围清理一遍,才能确保大伙儿的安全。江口埠的人可以不参加,咱近山坳的哪能退缩呢?这里是咱们的家园,咱们退、野畜生就朝咱们逼近,可再退又能退哪儿去?”

燕子本就不是目光狭隘、只看得见眼前利益的姑娘,说到底还不是担心他出事,此刻被他抱着柔声细语地做了一通思想工作,没好气地飞了他一个白眼:“去去去,准你去行了吧?不过去可以,必须给我全须全尾地回来。要是有一点伤,以后甭想再做先进分子,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是是是,都听我媳妇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