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若知道他一心只求通过捷径成婚,获得支持。一定会对他失望,说不定还会将他遣送回汝阳。
御史中丞到底是一门清官。
赵明得知之后。心中想的自然是不动声色获得嫡女的喜爱,再不声不响获得宋大人的支持。
原主虽说从小受嫡女教养,但甚少接触外男。
赵明虽人品不堪,但确实生了一副让人心生好感的俊脸,再花点心思,一番花言巧语之下,原主自然被他哄骗了。
假凤真凰之事的发生,原主还曾对其哭诉过。希望对方能帮忙说话。
但彼时宋家上下早就明白了她的处境。赵明更是个中翘楚。哪里会去触霉头?巴不得离她远一点。
西禾自然看不上这种人,饭后便告诉宋大人,说是屋外常有夜猫嚎叫,叫声渗人。希望他夜里派小厮前去查探。
此时,她还是宋家小姐,宋大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这些事,赵明并不知晓。他心中生怨,自己昨晚乘着晚风,半夜冒险溜去了她屋外。
结果人没摸到不说,还差点得了风寒。
他考虑着,路上找个地方蹲守,把事问个明白。
十二月份的季节,屋外雪花飞舞,又下起了雪。
赵明在雪风中瑟瑟发抖等了半个时辰。
这才在风雪中,看到了被一群人簇拥着缓缓走近的少女。
鹅黄色的宫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少女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唇红齿白,被大红色的披风紧紧包裹,几个侍女微微低着头,呈恭敬姿态。
赵明瞬间傻眼了。
夜半时分,孤男寡女,还当着那么多丫鬟的面。他就是有再大的胆子,自然也不敢硬生生冲上去拉着人家拉家常呀。
赵明顷刻间黑了脸,十分想质问。明明之前说好的,为什么昨晚将他拒之门外?
少女丫鬟越走越近。
赵明深吸口气,站在路边微微低下头拱手作礼:“见过表小姐。”
西禾颌首:“夜深了,表哥早点休息吧。”
莲步轻移,带着丫鬟,缓缓向着芳菲院走去。
赵明:“……”
少女绷着一张脸,面容冷静,没有一丝羞涩。
赵明顿觉不妙,这是什么意思?不理人了?
之前他为了早点把人得到手,各种花言巧语,暗地里递情诗,却不见那位小姐给过什么帕子、首饰等定情信物。
不然他也不会半夜着急去廊下当夜猫了。
这可如何是好?莫不是又听夫人说什么话?对他看不上了?
赵明心中着急。
于是当晚又做夜猫,翻了一遍院墙。
不曾想“砰砰”,几根乱棍砸下来,把赵明砸了个抱头鼠窜。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赵明想也不想,抬袖遮脸,往门外冲。
几个家丁立刻将人一把摁住,掀开袖子。
哦吼,表公子!
几个家丁面面相觑。最后揪着人,送到了宋大人面前。
赵明:“……”
宋大人:“……”
最后结果如何,西禾并不知晓,第二日,她收拾好包裹,带着几个丫鬟家丁,乘着马车去了郊外别院。
一路平坦行驶,两边群山绵延,被冰雪覆盖。
半个时辰后,到了别院。
“小姐到了。”
丫鬟扶着西禾下来,寒风夹杂着风雪,吹在脸上有种刺痛感,眼前别院小巧精致,早有丫鬟侍从侍立在两边。
进院子。收拾暖房。
西禾由丫鬟扶着,慢慢在院中查看了起来,走到一处高墙,发现对面有桃花越过墙来。
新雪,梅花待放。
却不想,在此处看到了早盛的桃花,幽香徐徐。
她好奇道:“可知。隔壁是谁家院子?”
丫鬟跑去问侍从,半晌后,匆匆跑回:“小姐,听说是府中大爷的院子。”
“大爷?”
“正是。”
丫鬟立刻道:“正是您的大伯父。往年与老爷一起,在此建了院子。再远一点便是三老爷家了。”
西禾点头:“原来如此。”
她来的较早,此时刚至午时,不多时丫鬟们便来请她回去用膳,小菜精致,味道可口,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下午,西禾告诉她们午休,门一关换上行动便捷的衣物,打开窗户,从窗子跳了出去。
既然偷龙转凤已成定局,那为何不能让她来揭晓?
沈飘飘是宋家命定的媳妇,有没有这个功劳都能嫁入宋家,她却不行,无依无靠,身后又无倚仗的家人,自然要为自己多打算一些。
起码捞个功劳,若有朝一日被扫地出门,想起今日她做下的事,也许会给些钱财傍身。
说到底,还是古代女子地位太过低下。
即便是西禾,想要过的好些,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天上雪花飘飘,一脚踏入密林,野草杂生,树木杂乱堆积,还有野兽出行的行径。
西禾拨开草丛,寻着方向往深山走。
此时是冬季,山中动植物稀少,粮食短缺,正是野兽出行的时候。宋玉也会借此机会前来打猎。
他武艺高强,在山中踏步如飞,许多野兽匆匆跑过,被一箭射倒在地,发出虚弱的嘶嚎。
西禾扯着裙摆,在山中漫无目的的行走。
“吼——”
一只野猪的低吼在密林中响起。
西禾下意识回头,长着獠牙的野猪,一身黑毛豆目凶恶,唰,向她吼叫着冲过来。
西禾目光微眯,足下踩地,握紧手中簪子摆好迎敌姿势。
下一秒。
“姑娘小心!”
一道利剑从远方射来,笔直插入野猪目中。
吼,野猪倒在地上。
西禾望过去,男子穿着黑衣,手握弓箭,在他身后一站一坐,立着两人。
站着的男子也是黑衣侍从打扮。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一身月白色玄衣,手中握着折扇,不轻不重的敲打,纤眉长目,长发由一根木簪束在头顶。
面如冠玉,似是腿脚不便。
她低下头,屈膝行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男子并不说话,黑衣侍从道:“姑娘为何孤身在此处?出了何事?可需要我等帮忙?”
西禾别忙道:“多谢这位大哥,小女子只是来山中采药,晚些时候会自行回去。”
她一身少女打扮,衣料精致,身上也无采药的药筐,加之细皮嫩肉,气质典雅,一看就不是什么需要采药为生的农女。
不过到底是别人的事,黑衣人便不再询问,推着自家公子离开。
一行人脚步很快,轮椅在地上印出深深的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