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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家。

郁风正在书房处理文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他皱起眉,抬头看到来人的一瞬间,脸上的不耐愈甚。

“大哥,我在忙,你要有什么事儿,麻烦晚一些再来说吧。”

这番话说的毫不客气,哪里还有半点把郁鸣当做“大哥”的尊重?

郁鸣一把将门关上,径直走了过来,和郁风隔着书桌对峙。

他的神色十分阴沉。

“你和顾听云联手了?!”

郁风挑了挑眉,干脆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一旁,往后一靠。

“大哥消息还挺灵通。”

郁鸣的表情更加难看。

这话是赤裸裸的讽刺!

事实上,这消息早就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但他今天才知道!

不知道郁风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说动顾听云。

原本他和郁风也算得上是势均力敌,可如果郁风能有顾听云帮忙,几乎是稳赢了!

郁风撩起眼皮看他,忽然嗤笑了声:

“大哥,其实这事儿呢,还得多谢你那个好儿子,以及那个好侄女。要不是他们之前得罪了沈璃,顾听云也不会插这一手啊。”

郁鸣心中一惊!

郁风欣赏着他精彩变幻的表情,心情很好,慢悠悠道:

“你以为,郁氏传媒为什么倒的那么快?不就因为它归属于你们管吗?顾家和陆家,对沈璃是个什么态度,大哥之前不会没听过吧?郁承和郁妤得罪了她,还能有好日子过?”

郁鸣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语。

郁风耸了耸肩。

“大哥,身为弟弟,有些话不该我说,但是现在老爷子躺在床上,整个郁家都得我看顾,我也没办法。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郁氏传媒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下场。大哥如果真心为郁家考虑,还是尽快把股份让出来吧,省的又牵连到家里的其他产业——”

砰!

郁鸣狠狠拍了下桌子,怒声:

“郁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郁风被指着鼻子骂,脸色冷下来,不耐烦地将他的手打开。

“大哥,我这也是为了郁家好,你也是郁家的一份子,难道想眼睁睁看着老爷子打下的基业都毁在你手里?再说——”

他哼笑了声,

“大哥只郁承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他进去了,估计上诉也不会改判,以后能不能给大哥送终都难说……大哥又何必这么执着?”

杀人诛心。

这一番话,真如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刺入郁鸣的心脏!

他的脸色瞬间一片青白,因为愤怒,手都在微微颤抖。

“你!你!”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再这么听人当面说出来,更是无比难堪。

郁风却毫不在意。

一个郁承,一个郁妤,郁鸣还有什么可翻身的余地?

“这件事回头我也会和老爷子商量,大哥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如果大哥非要坚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时候闹起来,大家脸上都没光,大哥说是不是?”

郁风有恃无恐。

现在的郁鸣根本没有和他争的资本!

郁鸣胸膛剧烈起伏,气急反笑:

“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本事!咱们走着瞧!”

他说完,愤而转身离开,走的时候还重重摔了一下门。

砰!

这动静,估计整个别墅里的人都能听见了。

郁风冷冷一笑,不以为意,又翻开了文件。

郁鸣也就再嚣张这么几天了。

既然他给他面子,他不要,那就怪不得他了。

……

京城某高级会所。

包厢内光线昏暗,烟雾缭绕,浓郁的酒精味道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混杂。

大约七八个男男女女坐在一起,氛围热闹暧昧。

“陶总,听说您最近又入手了一幅好画,花了五千万?”一个中年男人比出一个数,语气恭维,“可真是大手笔啊!”

旁边几个人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一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人掩唇:

“真的假的?就一幅画,值这么多钱?”

说话的男人哈哈一笑:

“这你们就不懂了,那可是艺术!陶总说过,艺术无价!”

几个人看向陶斯文的眼神更加热切。

老板多得很,追求文化和艺术的老板却是难得,是个讲究人。

何况,能花五千万买一幅画,足以证明这人的财力。

坐在中间的陶斯文显然被这话哄得很高兴,举着酒杯,笑道:

“其实钱不是最要紧的,要知道,很多画,就算是你有钱,也是买不着的。所以这五千万能花出去,换一副喜欢的画,可是难得的运气。”

一群人起哄。

“还是陶总这境界高啊!”

“像我们这样的估计看了也欣赏不来,跟陶总没得比咯!”

“陶总,要不等会儿回房间,我也给您画幅画,您帮忙鉴赏鉴赏?”

这话又引得众人齐声笑起来。

陶斯文上下打量了那女人一眼,顺手去揽她的腰:

“那也不是不——”

砰!

房间门忽然被人踹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包厢内的众人都吃了一惊,陶斯文骤然起身:

“干什么!你们谁啊!?”

当前一人沉声道:

“警察!有人举报这里聚众卖淫,全都带走!”

……

陶斯文被抓了。

时炀听说这消息的时候,正在画室写字。

桌上宣纸铺开,他手执毛笔,浓郁的墨色晕染开来。

“嫖娼?”

他头也没抬,似乎不以为意,

“他夫人知道了吗?”

陶斯文做这种事儿不是第一次,但这次被抓,确实有点麻烦。

他夫人家里颇有权势,去捞人正合适。

“这……”

助理神色犹豫,小声道,

“她知道了,而且也去过派出所了,但是、但是没能把人捞出来……听说好像连面都没见着……”

时炀动作顿住,终于抬眸。

“怎么回事儿?”

助理越发紧张:

“似、似乎是还牵涉到其他罪名……具体的还不清楚,但、但是……今天早上,一堂画廊的副总柴世明也被警方传唤了。”

房间内安静下来。

滴答。

一滴墨落下,在纸上形成一块黑色。

时炀垂眸看了眼,脸上没有任何情绪,随手将毛笔放下,又将那张写废了的宣纸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