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野和文泽哥约了时间,他现在负责的这个病人刚过了危险期,再过几天,他就可以有时间给顾奶奶针灸了。
顾野离开医院前,又去了老太太的病房,知会医生,让她不要着急出院。
“顾野,怎么又回来了?”
顾三叔下班以后过来的,他白天上班,多数时候都是顾向东在这,还有新雇来的保姆。
“我刚才和文泽哥聊完天,他还要在这待上半个月左右。过几天,他有时间了,来给奶奶针灸一下,差不多能恢复到生活自理。”
“文泽,杨文泽吗?”
顾向东还有些印象,以前和老爷子住隔壁的杨军长家的大儿子。
“曹文泽,他改姓了,和妈妈一个姓。”
顾野没看顾向东,和杨军长一路货色,奈何那时候爷爷不允许他改姓,不然他就叫徐野了,多好听。
“就是那个,什么针灸大师的关门弟子,据说针灸技术老厉害了。那个时候,杨家托了多少关系,想让他给杨家老大治病,都没答应。”
顾三叔毕竟在军工企业上班,虽然只是生产被褥的,但是,很多事情,都能听到消息。
“为什么答应,文泽哥的妹妹是因为杨家两个儿子丧命的,他妈也是因为被抛弃才郁郁而终的,两条人命,怎么可能一笑米恩仇。”
顾野冷冷的看了顾向东一眼,和他三叔说了一声,自己转身离开了。
“唉,顾野对我的恨,比之前更深了,我能感觉出来。”
顾向东看着自己的老母亲和弟弟,语气惆怅,说不后悔是假的。
“老大,再恨他也是你的儿子,也得给你送终。你自己的退休工资留好了,给自己留条后路,顾野能给你送终,不能给我养老。”
顾奶奶没睡着,她只是闭眼养神,听见顾野的话了。
“我知道,我那一半养家,我们那个也不算家了。顾北十天八天的看不着,不惹祸不回家。
顾北媳妇也一样,顾美和顾溪也不回来,逢年过节回来走个过场,徐芳每天看着顾北孩子,人都有点迟钝了。”
顾向东想想,自己的日子怎么过成这样的,他都不敢回想。
“大哥,你和顾野哥俩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就像咱妈说的,你自己管好退休工资,过好自己的日子,别让外人说三道四,就算帮顾野哥俩了。
这俩孩子记仇的很,你看看,咱们顾家这一大家子,除了我家顾伟,那是靠着小时候的情分,才拉一把的。
顾伟小时候没有欺负过顾野,和他们哥俩走的近。其他的孩子,哪个没落井下石过,都记着呢。”
顾三叔这段时间深刻反思过,他和顾向溪不仅是因为没帮过顾野哥俩被记恨。
更多的是因为,顾野他们觉得,以前他们妈妈对顾家的人都不错。
反过来呢,顾家人对徐宁和顾泽哥俩的行为,算是背叛,算是忘恩负义,哥俩为他们的母亲不值,就迁怒了。
想明白的顾三叔消停了,自己悄悄的过日子吧,惹急眼了,招来顾野哥俩的报复。他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得不偿失。
顾野可不知道他三叔内心戏这么多,但也被他猜个八九不离十。
回到家,屋里孩子的嬉闹声,宝妮来回的走动声,驱赶了顾野身上的郁气,瞬间,脸色变得柔和了,不再冷若冰霜。
“回来了,文泽哥怎么样,病人救过来了吗?”
宝妮一连串的问话,顾野身体又暖和了几分。
“见到了,人没事了,文泽哥这回也算立功了,杨家,哼,肠子都得悔青了。
文泽哥说忙过这几天,给老太太看看,尽可能的让她生活自理,咱们也就少操一份心。”
顾野内心是抵触的,阴暗的想法一直往上涌,顾老太太,就应该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没办法,大哥从政,名声很重要,还有六九她们这群孩子呢,还有宝妮,这所有的人和事,压制住了顾野心底的恶意。
“也是,再怎么不喜欢,她也是你的奶奶,仗着大义呢。
行了,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更想看她笑话。就当为孩子积德了,我们吃点亏,让她得以善终。”
宝妮和顾泽生活这么长时间了,对他能不了解吗,们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吗。
“媳妇,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会不会变成一个恶人?”
顾野紧紧的搂着宝妮,这是他人生的救赎。
“哎妈呀,长针眼了!”
三七出来倒水,看见客厅里,父母紧紧拥抱在一起,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我看你不仅是要长针眼,也需要加练加练了。”
顾野松开自己的媳妇,心情不美丽,孩子,也是多余的。
“爸,我的亲爸,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回房间抱多好,我们还是小孩子,看多了,不好!”
三七还和他爸分辩呢,被轩逸一把拉了回去,真是的,没看见二叔脸都黑了吗。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顾轩铭是真勇士,他可不想被连累,加训啊,一次就印象深刻了。
顾野拉着媳妇回房间了,宝妮乐了,三七啊,总想蹦哒两下。
“轩逸哥,你干什么拉我,我还没倒水呢。”
“你可消停一会吧,我可不想去加训,二叔脸都黑了,你还得瑟。”
顾轩逸真是服了,三七这嘴,怎么就这么欠呢!
三天以后,曹文泽负责的病人脱离危险,接下来按时针灸就可以了,他也开始在医院出诊了。
先去给顾野奶奶看了看,还行,还有的治。
针灸加中药,怎么也能生活自理了,不会瘫在床上。
之前是半边身子不好使,但是,老太太没吃过太多苦,不怎么锻炼,那半边身子跟坏了没什么太大区别。
曹文泽接诊的消息传来以后,慕名而来的人很多,尤其是家属院的。那时候,杨家兴师动众的情人,都听说了。
杨军长家气氛不对,女主人面目狰狞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曹文泽,他就是故意的,是在向我们示威,他可以给任何人看病,就是不给我们家人看。
老杨,我们老大那么年轻,他还有大好的人生,他可以活着的。”
曾经的小吴现在的老吴,哭哭啼啼的看着杨军长。
“我都说了,这事翻篇了,在文泽心里,他妹妹也有大好的人生!”
杨军长脑袋嗡嗡的,转身离开了家,留下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