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可以了!”出了魂境后,封赴阳松弛下来,兴奋地望着即墨酒。
即墨酒却扫兴地问道:“你把他提出来后,打算往哪里放?”他说着,还嫌弃地瞥了眼那团绿丝茧。
“当然是琉璃境啊!”封赴阳回答得理所当然。
这一回,即墨酒许久没有再说话。
封赴阳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所以轻声问他:“师父,你怎么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是我把他团成团丢进琉璃境,他就不会碍你的眼了啊。”
即墨酒看向封赴阳的眼神非常复杂,封赴阳和冥心之间清清白白,这一点难道他就不懂吗?他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冥心出现在他们的身边。
可他这个傻徒儿啊,居然还想把冥心放进琉璃境。琉璃境里,长住着一个句芒,已经在挑战他的忍耐限度。
唉,罢了罢了,最后也只能是自己给傻徒弟兜底了。
“你可以放进我的纳物环,却不可以放进你的琉璃境。”
封赴阳疑惑道:“为什么?”
“他只是灵魂体,你将他放入琉璃境,是想用你的魂力滋养他的灵魂吗?”即墨酒怀疑封赴阳有这个打算,索性点了出来。
封赴阳惊了一下,“这……我倒是没有想过。”
即墨酒轻轻叹道:“到时,也许不是你愿不愿意用魂力滋养他,而是他无意识地抢夺你的魂力以维持自己了。”
“那就放入你的纳物环吧,反正在那里时间静止。”封赴阳最终妥协,她可以救冥心,但还没有到那么无私的地步,魂力何其珍贵,且让冥心自己今后慢慢恢复吧。
“神主!你醒了!”看到冥心睁眼后,被即墨酒绑得结结实实的百红衣忽地叫了一声。
封赴阳刚要扭回头看,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向她袭来,之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昏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这次又给即墨酒和千画留下单独相处的机会了,自己还真是可笑。
封赴阳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把这三世以来的故事从头到尾又经历了一场。
直到她感到了无比疲累,她才从那种似梦魇般的经历中挣脱出来,她虚虚地睁眼,见到重溟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盯着她看。
“重溟。”她的嘴唇微动,试着喊出声来,但她浑身无力到立刻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封赴阳睁眼所见的人,还是重溟,重溟也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重溟。”这一次,她能出声了。
“主人有事出门了,留我守着你。”重溟简单地陈述着。
封赴阳没忘记正事,赶忙问重溟:“千画和百红衣呢?”
“一个关了,一个跑了,主人就是去追那个跑了的,千画。”重溟仍旧回答得一板一眼。
“师父他离开多久了?”
“两天。”
封赴阳缓缓坐起,扭了几下睡久导致酸疼的胳膊,又问他:“你不担心你主人的安危?”
重溟瞬间恼了起来,“你以为是我想守着你吗,我对照顾你没有一点兴趣,如果不是主人吩咐,我早就跟着他走了。”
封赴阳被他吼得一愣神,唉,无论是圣女一世,还是现在这一世,无论他们共同经历过多少事,重溟就是对她没有个好脸色,可她就是想不起来,是哪一点留给重溟那么差的印象。
“好吧,有劳你了,那你能告诉我百红衣被关在哪里吗?”
重溟一挥手,一个透亮的珠子出现在桌面上。
“在这里面。”
封赴阳差点笑出声,她能看得出,这是重溟的水球,只是被这么小的水球关着,百红衣得有多憋屈。
她凑近去看,只见百红衣的红衣破碎,浑身蜷缩成一团,那个极为狭小的空间里尽是丧气。
“百红衣。”她叫了一句。
“他听不见。”重溟难得地解释道。
封赴阳对百红衣的兴趣也不大,转而问起了她昏迷后发生的事。
重溟再怎么不耐烦,可是看在即墨酒的面子上,他还是将那天的事一一道来了。
原来,封赴阳以为的千画和即墨酒独处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即墨酒接住她之后,就将重溟扔了出来,要重溟守好她。
而即墨酒自己,则直接丢出了墟卦,将千画和百红衣锁了起来。
为了逼他们说出真实目的,即墨酒是一点也没有手软。
各种用刑之后,百红衣终于架不住拷问,差点就要说出来时,却被千画重击,只剩下一口气,千画也趁机利用神农鼎逃脱了墟卦的范围。
即墨酒嘱咐重溟关了百红衣,再好好照顾封赴阳,随即追向了千画,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重溟,你可以联系上师父吗?”两天时间不长不短,但封赴阳想了想,总觉得心有不安。
重溟怔了怔,立马通过契约寻找即墨酒,可是结果不妙,他和即墨酒的契约毫无反应,仿如一潭死水。
他也不安起来,问封赴阳:“你有什么能找到主人的办法吗?”
封赴阳脸色十分凝重地摇了摇头,又想起什么似地双手结印,一个粉白色光团从她的手心跃出。
“或许可以通过墟卦找到他。”
冥界旧地宫。
千画虚弱地伏在石床上,她逃来这里,无非是仗着冥界旧地宫外所设的障眼湖。
然而不幸的是,即墨酒还是找到了她。
“墨神,你是要对我赶尽杀绝吗?你若是杀了我这分身,神界长老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危机到了眼前,千画不得不搬出救星。
即墨酒笑了,“他们远在神界,就算想管,管得着吗?”
“你就不怕他们事后找你麻烦?毕竟,你们是要回神界的,不是吗?”千画仍然不放弃。
“就凭他们?万年前我就不该留他们一命!”
即墨酒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是不可能放过千画了,一股森寒浸透千画的四肢百骸。
神农鼎再次悬浮在千画双掌中,她冰晶一样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神农鼎中。
即墨酒看着千画无谓的挣扎,皱紧了眉头,“你这样燃烧这具分身,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你到底为什么偏偏要和赴阳作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