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只是不想,而遇见她,让他更加坚定,他有了努力的理由。
初见时他就窥见过她看似明媚灿烂的外表下隐藏着的若有若无的凄苦,那双妩媚的眸子里欢愉之下是悲伤。
他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是承诺亦是祈求:“阿音,让我成为你的依靠,好不好?”
林琅音看着他,眼眶里噙满泪水,带着少有的偏执:“谢九安,在我这里,答应了是不可以反悔的。”
“你想清楚了吗?”
谢九安抬手抹去她流下的眼泪:“阿音,你在怕什么?”
“我们两个人之间,明明我才是哪个该担心的人啊。”
“你那么优秀,你第一组照片获奖的时候我还一事无成。”
“只知道吃喝玩乐。”
“你把阳光温暖照在那些苦难上时候,我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二世祖。”
“你那些数不过来的成就就是摆在那里的事实,你都不知道你优秀的多让人自惭形秽。”
“追你的人那么多,每一个都很优秀。”
“我都已经算顶没出息的一个了。”
“所以,阿音,你是不需要害怕的。”
逻辑清晰,有理有据,这好像是一场辩论,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向她证明,她就是最好最好的,她值得一切最好的爱。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人
林琅音看着他,她相信在他眼里她就是最好的。
她笑着,眼眸里盛满了温柔和庆幸:“我等不到苏州的初雪了。”
谢九安低头看着她,看着她嘴唇起起合合,他听见她说:“谢九安,你就是我的归处。”
父亲去世的时候,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家了。
但是她很幸运,遇见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两人坐在祠堂的台阶上,背影成双,谢九安静静听她讲述着过往。
“这院落里住的是外人口中吃斋念佛的林家老太太。”
停顿了一下,她风轻云淡道:“她……不是什么好人。”
“我那五年……过的不太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平平静静的囊括了她受过的那些困难。
“我五岁那年,在他们的逼迫下我爸最终还是回到了林家。”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林家还藏着这样一件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我听林伯说,风光霁月的林家大少爷第一次发了这么大的火,把那群人骂的猪狗不如,不顾所有人的阻拦说要见那个孩子。”
“那些人自然不同意,然后他就直接拿出手机,说要么把孩子给他,要么他现在就报警。”
“他亲自来接的我。”
想到什么她笑道:“林伯说我从那道门里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的时候,像个小僵尸。”
“瘦骨嶙峋就算了,还因为终年不见阳光,皮肤很薄,白青白青的。”
她看向谢九安道:“你见过桑桑吗?比她的还薄还脆弱。”
谢九安记得的,那次就是轻轻拽了崔桑宁一下,她那圈手腕就紫红一片。
他听见林琅音继续道:“好奇的看着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却在看见站在他身边的那几个人的时候,忽然又胆怯恐惧的躲进了黑漆漆的角落里。”
她眼睛里满满的回忆:“然后我便记得,我爸冷淡的林老爷子他们说“滚出去”。”
寻求谢九安的赞同:“我爸真的超帅的。”
伸手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谢九安藏下眼底的心疼:“嗯,特别帅。”
她经历过的苦难,一句过的不太好便轻轻带过了,却从遇见林子都开始,所有记忆她如数家珍。
膝盖上的手十指相扣,谢九安道:“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叔叔吧。”
林琅音答应道:“好。”
“林伯说我的眼光和我爸很像,所以我想我爸一定也会很喜欢你的。”
…………
北京,权御坐在车后座。
刘助理从前面伸出脑袋:“权总,讲座两点开始,待会陈教授带您进去。”
“需要我在外面等您吗?”
权御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讲座时间比较长,你先回去,结束了再来接我。”
刘助理点头,犹豫了两秒他道:“真的不提前和桑宁小姐说一声吗。”
“不用。”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那天她问他要不要去看,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自言自语道:“算了,你又不懂这些,时间挺长的,省得到时候你闲无聊。”
“而且你这几天不是挺忙的吗。”
权御闻言挑了挑眉,这是把他给安排了?
她真当他不知道?她的事情他比她还上心。
刚刚听说的时候,他就让刘助理留意了。
也知道除了讲座,她还得了奖。
上一年的全国十佳文物藏品修复项目,她得了第一。
会在今天颁奖。
他怎么可能缺席她生命里重要的时刻。
学术报告厅内
崔桑宁坐在第二排的最中间,讲座还没开始,整个大厅里是不断的交流声。
她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旁边的同事嘀咕着:“你旁边位置是没人吗?”
崔桑宁看了一眼,随意道:“可能是还没到吧。”
她算是坐在前面的人里最年轻的一个,而坐在她前面的就是她师父季如梅老先生。
坐在那里,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和她打声招呼,周围的前辈时不时和她交流,从容不迫,谦逊柔和的回应着。
不知道季老回头和她说了什么,她正笑的高兴。
报告厅很大,前面坐着这次邀请的业界泰斗,而后面一部分则是这次慕名而来的学生或对这方面感兴趣的人。
颁奖正式开始,报告厅里安静了下来,随着台上的主持人以倒序的方式念着获奖者的名字,她在下面安静的鼓掌。
直到最后念到了她的名字,她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从座位上起身朝上面走去。
她没有看到,她朝台上走的时候,国美的陈教授带着一个人坐在了她位置旁边那个空着的位置。
季老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他看见权御,思索了两秒,不确定道:“权家小子?”
权御坐下后,客气有礼道:“前辈叫我权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