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龙尾家,小兰与和叶自然而然为服部三人的消失打了掩护,她们对自家青梅竹马的撒手没属性早已习惯。
刚得知的真相,让龙尾家的气氛也相当沉闷,康司先生与绫华小姐虽然只是女婿与媳妇,并非儿女,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会不悲伤呢。
阿景先生自然是最无法接受的一个,沉默吃过晚餐就离开了。
和叶与小兰仍被安排住在一起,毛利小五郎居住的客房也在临近,显然龙尾家也有考虑到女孩们的安全问题。
晚上十点,龙尾家铠甲陈列室。
阿景先生正练习徒手拉弓以此平复心绪,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令他目不暇接。
几位好友的相继死亡,作案动机还是为他的前途着想,其中有着不小的疑点。
他们几人的关系的确不错,却到不了为他的个人利益牺牲四人生命的地步。
一同寻找宝藏的人还有他,案件告一段落这个说法,他可不敢认同。
“哗——”
轻缓地门扉滑动声反而令阿景长舒一口气,有另一只靴子终于落下的轻松感。
“果然是你啊,虎田由衣。”
“阿拉——原来你知道我会来啊,”门扉洞开后,显露出的还真是虎田家的由衣小姐。
“因为下雨前你提过打雷,”阿景先生面色缓慢恢复沉静,“我那时才突然明白过来,繁次是触电而亡,比起火,他代表的是雷才对。”
“说得没错,孙子兵法除了风林火山以外还有两句,动如雷霆、难知如阴。
其中阴指的是隐藏的时候要如影子一般不为人所知,就如同六年前去世的甲斐先生一般默默地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咽下最后一口气。
甲斐先生遗体上染红的血迹宛如武田信玄的血色铠甲一般,犯人看见就该有所察觉。”
“原来如此,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甲斐先生复仇吗?你用红色铠甲吓唬住绫华,再从绫华那边问出了繁次的名字,将他们四人全部杀死后,最后轮到我了。”
说到最后,一直还算冷静的阿景也表现出几分急躁与不安。
“我来收拾你?”由衣小姐嗤笑一声越过阿景先生走到红色铠甲面前,取下铠甲配套的剑,“我当时是来保护你的,从犯下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手里。”
轰隆——
闪电与雷鸣适时响起,照亮了和室半开的大门,映照出了一道纤瘦的人影。
“啪啪……”轻轻的鼓掌声从门外传来,“不愧是前警官,你是如何发现的?”
她那本就刻薄的声线,在此刻更是刺耳极了。
“绫华手指上沾有的蓝色眼影,让我想到了青鹿毛也就是黑色的马,那时我们寻找绫华时,只有你骑着一匹黑色的马,达荣女士!”
站在和室门口的人竟是虎田太太,那位对繁次先生说话刻薄的女主人。
阿景神色呆滞,整个人都陷入不解之中,“为什么,您要杀繁次?”
“你莫非不知道吗?繁次是我丈夫与前妻的儿子,跟我可没有血缘关系。”
阿景先生越发激动,嗓子都破了音,“这一切都是为什么?达荣女士,无论是否有血缘关系,繁次和义郎先生都叫了你那么多年的母亲。”
“你还没弄明白吗?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六年前的甲斐先生坠崖案,”由衣打断阿景的歇斯底里,持剑挡在他身前与虎田太太对峙,“我丈夫不是说过吗?光和声音。
六年前的案发现场,不仅有绫华他们四人,还有其余人在现场,而那个人就是达荣女士!”
“是哦,我本来只是想让甲斐受点小伤,就用了这把猎枪打在地面上,结果马竟然就那样冲下了悬崖,那时还恰好有几个人突然来到现场,吵吵闹闹地仿佛他们才是杀人凶手一般。
如果他们就那般顶下罪行,保持沉默,一切都好说。
谁叫义郎和康司商量着要去找警察通报当时有听到枪声、看见火光,还没等我行动,义郎就遭了天谴,遇上龙卷风,真是自作自受。”
“于是,你干脆对我丈夫见死不救,还在旁边放上了蜈蚣尸体,并在那时想到了利用风林火山来制造一起连环杀人案,一次性解决掉所有麻烦。”
“说得不错,”虎田太太得意地笑起来,“怎么样?这几起演出你们还满意吗?”
“所以,你一开始就将阿景列入了这几个目标之中?但是为什么?阿景先生根本不知道六年前那件事才对。”
“那当然是因为他挡了我们的财路啊,”眼见胜券在握,虎田太太倒是半点不隐瞒地将一切抖个干净,“一直都由同一个人担任流镝马射手可是很无聊的。”
和室的门刷拉一下洞开,外面站了一列举着火把的邻村村民。
事到临头,阿景反而冷静下来了,“原来是这样……甲斐先生就是这样才会被你杀死吧?”
“原本安排的是阿景为六年前死亡的甲斐复仇后再自焚的结局,现在安排上为解开甲斐死亡真相不惜嫁给义郎的笨女人最后关头出现反咬一口的剧情似乎更加精彩呢。”
“那……能不能告诉这个傻女人,为什么绫华小姐的遗体下为什么会没有任何痕迹呢?”
“对于将死之人的问题,我可没兴趣一一解答,”虎田太太为猎枪上膛,做好最后的准备。
“因为马,”左边壁橱里传来的陌生男声让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滞,服部平次施施然依靠着左边的壁橱门框,不紧不慢解说起来。
“你是在和我们一起寻找绫华小姐期间将马上的绫华小姐挂在树枝上早已准备好的绳套间。
之后你再骑着马从后绕一圈,将踩出的脚印覆盖掉,这样就无从分辨马脚印是何时印上去的。”
“你小子,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虎田太太迅速将猎枪转向了服部平次的方向。
“其疾如风,早在两小时前,我就等在这里了。”
“顺带一提,你是用黑色斗篷将绫华小姐罩住再放上黑色的马,这样才不会被人发现。
至于黑色斗篷,警察先生们已经在林间找到了,只要提取出指纹,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什么?连你这样一个孩子都知道?!”
原来,补充黑色斗篷线索的人竟是柯南,分明才是七岁孩子,却压轴出场,比服部平次这个高中生侦探还更能搞人心态。
“静止时其徐如林,我们可是连喘息都不敢,静静在这里等了你很长时间哦。”
柯南学着服部平次的句式同样说了一句孙子兵法。
服部平次又冷不丁地放出一颗大雷,“不过,好像有比我们来得更早的客人啊。”
“更早的客人?”被服部与柯南接连搞了一通的虎田太太一行心态都快绷不住了,面容扭曲得可怕。
“虽然查出了动静,却还要不慌不忙地、安安静静地守候。”武田信玄的红色铠甲突然站起来,揭下面具后,露出左眼上有着十字伤痕的脸,“防守时,不动如山。”
见到大和警官,虎田太太彻底无法维持得意神色了,“可恶……竟然耍我。”
“如果真的明天才开始搜查,一切都晚了,留给你动手的时间也就只有今晚了,”大和敢助站起身上前几步,将由衣小姐与阿景先生挡在身后,“比起你那种偷走笔记本绑在高压线上的做法,我这不过是守株待兔这种的小儿科罢了。”
“将繁次先生的笔记本绑上石块扔在电车上,让繁次先生不得不用钓竿去取。
又给繁次先生发邮件告知,他才会独自溜走,也因此触电而亡。”
大和警官补刀道:“你要防火就放呗,反正我已经叫消防队在附近待命了。”
三人的联合挤兑,令虎田太太一行人面目扭曲,她已经顾不得从容与面子,发起最后的反击:“可以动手了!”
持刀、拿火把的村民们闻声而动。
大和敢助直接将铠甲帽子抛出去砸晕一个,服部平次挪到由衣小姐旁边,拔出她手中的刀,迎击冲上前来的村民们。
从小跟随父亲练习剑道的服部平次,剑在手,气质都变得凛然,几刀砍翻附近几人,好心安慰一句,“放心吧,用刀背砍的,不会死。”
大和敢助虽行动不便,依靠拐杖与技巧却也轻松揍倒几人。
柯南小胳膊小腿的即使有心帮忙却也不适合这种混战场合,他盯紧了人群中拿着猎枪的虎田太太,手搭在腰间的足球腰带上,时刻做好发射准备。
眼看带来的帮手没几分钟就东倒西歪地,虎田太太终于面色扭曲地抬起猎枪对准刚打倒一人没来得及稳住身形的大和警官。
由衣小姐完全忘记自身安危,扑上前挡在大和警官身前,“敢酱!”
大和警官面色大变。
情况焦灼之际,柯南腰间的充气足球已然落地,正蹲身打开脚力增强鞋的开关,却见一人从背后,两只手分别按住虎田太太的两只手腕,轻轻一扭完成缴械。
再一记手刀下去,虎田太太当即翻着白眼,向前栽倒。
来人眼疾手快地一手拎着虎田太太的衣领,一手端着猎枪,“抱歉,我来晚了,大家都没事吗?”
柯南小跑上前,“月咏哥哥怎么在这里?”
“我在客房那边听见有动静,还好赶上了,”月读安抚地摸摸柯南的头,看向在场另一位未成年人,“服部君,你有没有受伤?”
服部平次手中还握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剑,摇摇头,“我没事,谢谢关心。”
大和警官询问挡在身前的由衣小姐,“你怎么样,上原?”
“……没事,敢酱有没有受伤?”
“没问题。”
大和警官拄着拐杖,打电话将外面待命的警员全部招进来,再走向月读。
月读知情识趣地将猎枪双手奉上,这种危险物品还是主动上交靠谱。
大和警官接过猎枪,对月读若有所思道:“这位先生的缴械手法有些眼熟,莫非家中有警界相关人士?”
“没,”月读摇摇头解释道,“我是毛利先生的助手,得到过他很多帮助。”
大和敢助微挑眉,记下情报,不再过多纠缠。
毛利小五郎是位名人,查询他的信息倒是轻松。
连环杀人案后续由警察接管,各位侦探功成身退。
瓢泼大雨的夜晚也没有影响月读的好心情。
安静的长野环境虽不错,东京那个吵闹却忙碌的地方,才是令他无法割舍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