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璎在浴室磨蹭了半天,才穿上睡衣出来。
现在是清晨,今天由于丁璎的突然苏醒,许哲也起得很早,他已经在外面的卫生间洗漱完毕,正在厨房给丁瑶做早餐。
丁璎慢慢走出去,四处看看。
很显然,丁瑶和许哲同居了,这应该是许哲另外的房子。
她看着许哲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她不经常能看到许哲,但是因为丁瑶喜欢他,她看了不少丁瑶的日记,对他有个大概的印象,就是高冷疏离,冰山帅哥一个。
孤高,难以接近。
真不敢想这样的人,居然在厨房里给女友做早餐。丁瑶真是太有出息了,真长脸。
许哲把拌好的小菜拿出来,看到站在客厅转角的丁瑶(丁璎)。
“过来吃早餐。我熬了粥。”
丁璎闻言低着头缓步靠近餐桌,选了个离许哲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许哲愣愣地看着缩在一角的小女人,蹙了蹙眉。
“过来!”
丁璎一怔,好家伙这口气,我是狗吗?
“我就坐这,我不过去。”
许哲看着突然一脸倔强的小女人,叹了口气。
“你坐那么远怎么吃?”
丁璎看了看,好像也对,毕竟要两个人一起吃,东西都在桌子的另一侧。
她只能慢吞吞站起来,挪到了许哲身边。
许哲看着奇奇怪怪的小女人,不知道她又搞什么花样。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许哲伸手摸了摸丁璎的额头,丁璎这会已经接受了眼前的状态,这些年她已经很习惯每一次醒过来接受当下的情况。
相对来说,眼前还不是最难以消化的。想到四年前醒过来那次,才叫,真崩溃。
她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
“你……爱我吗?”
虽然丁瑶并不知道她的存在,但是她还是很关心,姐姐选择的人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
许哲正在盛粥,不妨小女人忽然这么问,愣了愣。
那天在丁瑶家,他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说不必问,她爱他就好了。
此刻,她却扬着脸,像在鉴别什么似的盯着他。
“你想听真话?”
“当然。”
“我不知道。”
“啊?”
丁璎一下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你玩我姐呢?”
许哲看着眼前的女人,陌生又熟悉。她是丁瑶没错,但是眼前这状态,让他想起了那日在别墅的那个丁瑶。
“姐?”许哲疑惑地品味这个字?那天的丁瑶也是口口声声,姐姐。
丁璎咽了咽口水,开始圆。
“我是说,你玩弄本小姐呢!”
许哲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碗和勺子。
“我很喜欢你,才会提出交往的请求。我想每天看见你,想和你在一起。想照顾你,爱护你,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也不知道这和你对我的爱是不是同一种感觉。”
许哲说的很真诚,他确实没有说谎。连表白,都另辟蹊径。
丁璎愣在那里,她七岁之后便没了人生经历,醒来的时间又很短,她的成熟本来就是跳脱递进的,爱情是什么,她也不懂。她现在的智商情商,也就刚成年。
但是,她看到了许哲的真诚。
“我跟你说,你要好好对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许哲好笑地拉过从早上起就气鼓鼓的一张脸,盯着她问:“你要怎么不放过我?”
男人的气息拂在脸上,丁璎心惊胆战。
“总之,你记住要对我好就是了。姐……丁瑶,太可怜了,她一直喜欢你,只喜欢你,你既然喜欢她,就该好好对她。别让她伤心。”
丁璎知道,这些年丁瑶遭遇了什么,能活下来,已经是不易。
许哲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心里闪过一丝混沌。
“吃完早点你再去睡一会吧,我觉得你的状态不太好。”
工作需要许哲也学习过一段时间心理学,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很像精神衰弱之后的分裂症。
丁瑶之前一直在接受心理辅导的事情,他隐约也有听说。傅靳言说丁瑶身体不好,带着病,他一直理解成了生理上的,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心理上的。
对,傅靳言是心理学博士,他说丁瑶有病,那必然是心理方面的。
许哲走过去搂住凶巴巴的小女人,抚摸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疼你的。我的宝贝我自然会对她好。乖乖喝粥,喝完了再睡一会。”
丁璎依靠在许哲怀里,面对男人忽然之间的温柔,她本就不成熟的心智像孩子找到了父亲。
她已经不太记得父亲上一次抱她是什么时候,但是许哲让她记起来,她的爸爸,曾经也是很爱她们的。
许哲哄着丁璎喝了些粥,把她抱去卧室里放到床上。丁璎没有挣扎,反而很配合,像个小朋友一样乖巧。
她觉得他好像爸爸,怪不得姐姐喜欢他。
许哲安顿好丁璎,才赶去公司上班。
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以至于开完会,就驱车往家赶。
回到家,卧室里已经没了人影。
他给丁瑶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
心里的不安愈加浓烈起来。
***
丁璎开着车在去丁家老宅的路上,看到了许哲的来电。
她不想多事,就没有接听。
上次她苏醒的时候有记住时间,此时距离上一次,并没有太久。她从前没有那么短时间苏醒过。她必须去问问丁柏瑜,是怎么回事。
她才进老宅,就遇上了丁玲玲。
丁玲玲看到突然出现的丁瑶愣了一下,瞬即恢复了冷冷淡淡的表情。
“堂姐好!”
丁璎看着丁玲玲,她知道她,但是也不熟,她现在心里很乱,便不想理她,径自往里面走。
“你是来告状的吗?”
丁玲玲知道,丁瑶迟早能猜到那天下药是自己的手笔。只是没想到,她过了这些天才找上门来。
丁璎不知道内情,单纯本能地不喜欢丁玲玲。被她拦着去路,不免烦躁。
“走开!”
“堂姐怎么这么凶?”丁玲玲没想要丁瑶会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她伸手拉住丁璎。
“我知道我得罪了你,但是那天我如果不帮翁海霆给你那杯酒,我就得被他逼着去伺候他哥们,我也是万不得已。”
丁璎听这句话,品出一丝不对,停住脚步望着丁玲玲。
丁玲玲见丁瑶愿意停住脚步听自己说,瞬间摆出一副万分委屈,受尽迫害的嘴脸。
“我也是知道在顾少爷的地盘,你肯定不会有事情的,那天还是我透露了风声给顾少爷,他才会及时出现救了你。”
“我真没想害你,我也已经跟父亲讲过,他狠狠地训斥了我。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堂姐!”
在丁玲玲的认知里,丁瑶一直是一个无脑的蠢女人,能被稀里糊涂搞怀孕,还被后妈挤出家门的白痴千金。
可惜了,空有美貌,却没长脑子。她这番话,半真半假,只想着让丁瑶以为这事丁柏瑜已经知道,就不必再提。
丁璎看着丁玲玲,虽然她不知道经过,但是也可以断定,眼前这个女人肯定做了什么伤害丁瑶的事情,而且,她很害怕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丁柏瑜,所以才会在这里拦着她说东说西。
“是吗?大伯已经知道了?”
丁璎故意接着她的话头反问。
丁玲玲有些心虚,应道:“对啊 ,狠狠骂了我。”
“你不是说,是被人逼迫的,大伯又不是不明事理,骂你干嘛?”
丁瑶也许心软,但丁璎不会。
当年她知道有人给丁瑶下药,恨不得立马去找对方算账。可惜她后来就没苏醒过,再次醒来,已经人在海外。
丁玲玲被她一句话堵得没了说辞,脸上白一阵黑一阵。
“那你是非要告诉父亲?”
丁璎盯着丁玲玲变换的脸色,失笑。
“告诉如何?不告诉又如何?”
“你如果告诉了,那我们姐妹就是撕破脸了,父亲顶多就是惩戒我一下,但是我以后,会尽我所能报复你。你如果选择不说,我承你这份情,日后,必当还你。”
丁玲玲沉着脸色,她没想到眼前的丁瑶并不好糊弄。但是她也没怕,毕竟她相信,丁瑶不会选择与她为敌。
“嗬!威胁我?”丁璎斜了丁玲玲一眼,她知道自己随时都会消失,如果惹了事,麻烦的是丁瑶。但是她又不想那么容易放过丁玲玲。
“父亲只是惩戒你一下吗?大伯惩戒不听话的家奴,可是关小黑屋里。你……真的不怕?”
丁璎小时候,亲眼目睹过一次家奴被关小黑屋。那不是普通的小黑屋,是能让人将未知的恐惧放到最大的小黑屋。那个小姑娘被关进去之后出来就疯了。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丁玲玲顺着丁璎的话颤了颤身子,她怎么会不怕,她怕的要死。
丁璎看了眼丁玲玲苍白的小脸,满意地笑,也没有理会她,径直进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