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器店的销售小姐看见进来的是一家亲子装,亲切地迎上来。但马上发现这个家庭不太普通:太太看起来过于年轻,抱孩子的小哥说是儿子偏大了一些。
好在销售小姐也算机灵,愣了一秒开口道:“欢迎光临。这位太太,您是需要买手镯还是吊坠?发簪我们这里也是有的。”
朱颜转头问钟良:“钟老板,你觉得买哪种合适?”
钟良想了想,龙凤舞在洛杉矶工作,买发簪和手镯都容易被抢,还是吊坠最安全,挂在里面也贴身。
“吊坠吧。”
敢情这位小哥才是正主,还是位老板?销售小姐很快更新了三观,小哥抱着的小孩一看就和太太长得像,亲生的。无论是不是原配,都说明这家人有点儿乱。
销售小姐一边脑补了很多,一边介绍店里的畅销款。看见小哥根本不屑一顾,又介绍贵一些。
钟良没想到无论是翡翠还是和田玉都不贵,和钻石比起来就是零头。在岛国拿回来的玉玺价值连城,想来主要是文物的缘故。
“钟老板,这件玉佛不错。”朱颜拿着一件玻璃冰种瞧了瞧,递给钟良。
钟良瞟了一眼价格,也就三万块钱。拿在手上有冰凉的效果,送给沈玲玉也可以,治治大小姐的火气。
“先包起来吧。把你们的镇店之宝拿出来看看。”
销售小姐一听钟良的口气,就知道荷包不小,马上拿出了一块翡翠玉佛介绍道:“这块是我们这儿最贵的一块了,种水都是上等,非常适合您太太。”
说着递给朱颜比划。朱颜倒没听出什么,拿过来仔细瞧了瞧。翡翠均匀剔透,无论从各个角度看都是极好的。关键是这家店信誉一直有保障,即便价格贵了些也能接受。
钟良不想磨磨唧唧,选最贵的就对了。看朱颜点头,马上要了。
“先生,总共价格是一千万,那三万给您抹个零。”销售小姐笑得脸都烂了。
“你们这儿可以刷瑞士银行卡吗?”钟良想到自己的账户在国内是不能大额支出的,拿出了那张金卡。
销售小姐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位小哥莫不是为了装逼故意拿出一张根本没见过的卡?
也不能怪她这么想,有钱的老外从来不买玉,没那个文化。并且没银联标志的卡有各种手续费,国内根本没人用。
“先生,手续费都要十万块,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钟良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十万就十万,我也没别的卡。”
销售小姐吃不准钟良是不是真想买,求助地看向朱颜:“太太,您看这……”
朱颜被钟良的豪气吓了一跳,十万块怎么能说扔就扔,看见销售小姐的脸色也猜得出对方很为难。
“我来付吧,你到国外再还给我就是。”朱颜连忙将金卡塞还给钟良,拿出了自己的卡。
“看不出你还是个富婆啊。”钟良笑着打趣。账户能拿出一千万人民币的女人,绝对能叫富婆。
“哪里是什么富婆,有一半都是囡囡的抚养费。”被一个大老板叫富婆,朱颜感到很好笑。
销售小姐听了个大概,越看钟良越像小白脸诈骗犯之类的。于是带朱颜付钱的时候,好心问了一下:
“太太,你不是给自己买的吗?”
“不是,他买来送人的。”朱颜说的他自然指的钟良。
销售小姐表情瞬间凝重,朝钟良瞄了一眼,确认人没有在偷听,小声道:“太太,你们没领证吧?”
“领证?领什么证?”朱颜听得有些懵。
“结婚证啊!”销售小姐急了,“现在骗子都是这么骗钱的。买首饰之类贵重的东西,好带走。人跑了啥都追不到。”
“啊?”朱颜先是被结婚证吓了一跳,然后又被钟良是骗子的说法逗得哭笑不得,“没事儿,他是熟人,不会赖账。”
销售小姐欲言又止:太太,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出了玉器店,朱颜忍不住将刚才的笑话讲给钟良听,因为实在是太好笑。
“呵呵,所以我不仅被当作小白脸,还被当作了骗子?”钟良是笑不出来,年轻又不是自己的错。
“嘻嘻嘻,哈哈哈。”小萝莉倒是笑得很开心。
……
逛完街后,钟良来到西乡胡同。张婶暂时出了院,在胡同里纳凉,经过治疗后,她的气色明显好了一些。
看到张婶,钟良不禁想起当初想用【回蓝药剂】治疗她的肺癌,如今自己一个金币都没有,反而让沈玲玉找来专家给抢了先。
世事难预料,人能健康就好。钟良笑着打了招呼:“婶婶,龙律师在家吗?”
“小钟啊,凤舞在呢。明天吃饭要来哦。”张婶看起来已经忘记了上个月钟良冒充闺女男朋友的事。
“好的,好的。”钟良不想多晃悠,拿着两个首饰盒轻轻推开了龙凤舞房门。
此时龙凤舞在窗边看书。八月中旬的京城气温开始下降,已经不用开空调。龙凤舞一身居家打扮清凉的打扮,以为进来的是沈玲玉,没有抬头:“小玉,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原来沈玲玉今天不在。钟良心里想着正好,一直没有和龙凤舞独处的机会,便走了上去。
“凤舞,生日快乐。”
钟良将翡翠玉佛拿了出来,想从背后替她戴上,手却悬在了半空。一千万的玉佛吊坠竟然只能套进脖子。与之对比,钻石项链从后面开扣才是浪漫的设计。
“钟先生,是你呀。”龙凤舞应声回过头,看见钟良拿着拿着的玉佛,顿时明白了。
场面极度尴尬,钟良厚着脸皮道:“坐好,我给你戴上。”
红色丝线将龙凤舞套住,传来冰凉的触感,整个人清爽了很多。
“谢谢。”龙凤舞低头看了看胸前的玉佛,不懂玉的她并没意识到这块石头值一千万。
自从分手以后,两人第一次独处。除非工作需要,钟良对感情一直不喜欢主动。
钟良无话,龙凤舞先打破了沉静,语气很是客套:“听学姐说,囡囡很喜欢你。我上次见囡囡她还小,都不记得我这个阿姨。”
“也许因为岛北的审美观接近岛国吧,小孩第一印象都看脸。”钟良直男病一犯,实话实说。
“嗯,明天在荷香苑吃饭,你知道地方的吧。”
“知道,天平路是吧。”
两人一问一答聊了些不是话题的话题,仿佛真的像普通朋友。
钟良内心也很矛盾。面对龙凤舞,他在反省过去一个月所作所为。
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自己:算了,自己都是渣男,好聚好散吧。
良心的煎熬让钟良退缩。
“这块转交给沈玲玉,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放下盒子,便转身告辞。
“不再坐坐吗?”龙凤舞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太合适。
“不了,明天见。”
熟悉的门院,黯然的背影。龙凤舞摸了摸玉佛,喃喃:“我是不是太绝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