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等到菜香四溢，龙律师的手艺还不错。钟良吃惯了酒店大厨，尝点儿家常味道也非常惬意。
“小钟，尝尝这盘鱼香肉丝，凤舞这丫头最拿手的就是它了。”张婶看钟良吃得高兴，开始给自家闺女打广告。
俗话说，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龙凤舞会做菜当然师从婶婶。
钟良夹起肉丝，刀功很像龙律师严谨的作风，粗细均匀，看起来就精美。大口送进嘴里，酸甜可口。
“好吃！”钟良竖起大拇指。
张婶笑道：“喜欢就好。以后你们俩在国外，总得有人做饭不是？外面的餐馆，吃着多不放心。”
钟良边吃边点头，心里却是被这话触动。这种平凡夫妻的日子好像有点儿遥远。自己的职业注定了不可能像平常人一样下了班和爱人一起炒炒菜、做做家务。间谍可不是过家家的游戏。
没一会儿，一盘鱼香肉丝被钟良风残云卷。吃得太快，嘴上还沾了油。
龙凤舞看见了，抽了张纸巾给他擦起来。动作一轻一柔，目光在钟良嘴上停留。
“谢谢，我自己来吧。”钟良不太习惯这种呵护，伸手接住了纸巾。
虽说龙律师经常会主动帮他做一些小事情，比如看见房间零乱帮忙收拾一下，在酒店吃饭会帮忙递碗筷，打车会先开口和司机沟通，但今天这样主动帮自己擦嘴还是头一回，好像一直把自己当弟弟一样照顾来着。
“哦，不客气。”龙凤舞心头微跳。刚刚的动作完全没经过思考，就那样情不自禁。被钟良制止后，她又担心钟先生会多想。
两人视线不经意触碰，都各自有些拘谨。
婶婶看到两个孩子相亲相爱又相敬如宾，心里暗暗点头。看得出他俩都互相尊重对方，这样的感情才长久。
吃过饭，婶婶告诉凤舞，福利院的刘院长知道她回来了，很希望凤舞去看看小朋友们。
钟良觉得反正在家没什么事儿，便和凤舞一起去福利院，想着一起培养一下爱心也挺好。
坐车一小时到了城北希望福利院。这里看起来和幼儿园没什么区别，里里外外涂得红红绿绿。钟良想象着待会儿会有可爱的小朋友一起玩耍，正好有气氛。
院长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奶奶，幼儿园的老标配了，钟良也没在意。但当院长领他俩进去后，钟良意外地呆住了。
里面的小孩儿好像并不能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他们有的口斜眼呆、流着口水，有的独自玩耍，看见有人进来害怕地走远了一些，有的笑得没心没肺，对着他一直拍手。
总之，这所福利院的孩子，没有一个正常的。
龙凤舞进来就叫了几个熟悉的孩子，连哄带抱。小孩子们笑得很怪异，但看起来是真的开心。只不过他们当中有的表达开心的方式不太友好，莫名其妙地就打了龙凤舞一下。龙凤舞也不生气，耐心地握着小孩子的手和福利院老师一起教导。身上的衣服被小孩儿摸脏了也不在意。
“我们这里的孩子都是被父母抛弃的，他们的智力发育水平都不太好。”老院长见惯了第一次来福利院惊讶的面孔，给钟良解释道。
“哦，哦。”钟良有些惭愧，刚刚还想着用小孩刷爱心来着，这样的小孩看起来真的不好带。他试着学龙凤舞那样和小孩子亲近，却被这群小孩教训得很惨。
钟良发现他们下手是真的不知道轻重。有八九岁大的，长得又壮。冷不丁就给钟良来一下，打得钟良暗暗叫苦。回头瞧见他们一副没有智慧的样子，又让人没办法生气。
讲真，说句实在又难听的话，这些孩子的智商恐怕还没有家里养的狗狗聪明。而且钟良还发现，他们当中大多数都不会说话。
听老院长说，开放志愿者探望的班级是一个老师能带五个，还可以慢慢教好，让他们长大后适应社会。里院困难的班级老师一带二，那就要相当花费心思。
而龙凤舞每年都会捐款给福利院，从刚开始的一年几十万，一年一年增多，今年捐了将近两千万。
“听说你是凤舞的男朋友，老婆子不得不忠告你一句。你要是敢对不起凤舞，我们全院上下都不会放过你。”和蔼可亲的老院长狠狠地刮了钟良一眼。
钟良心有戚戚，难怪张婶吃完饭提什么福利院，敢情是和老院长串通好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远处阳光下，龙凤舞正蹲着身子和孩子们玩耍。她的笑容那样温暖，脸上脏脏的小手印更能衬托她的美丽。
“我不会让凤舞受到任何伤害。”钟良保证道，心里补充了一句：赌上我008的名号。
两人在福利院吃了晚饭，直到天色将黑才离开。附近有个公园，两人肩并肩散着步。
钟良浑身又脏又累，刚刚在食堂有孩子乱撒食物，他不幸被击中。看了看身边的龙凤舞，差不多也是一样。
“钟先生，你累不累？”龙凤舞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累啊，但是看到了很多。龙律师，我应该向你学习。”
龙凤舞高举双手舒展了一下，谦虚地说道：“您可别这么说，我做的都是小事。真正辛苦的是福利院的那些老师和志愿者。”
“是啊。”钟良感慨着点了点头。本来想对龙凤舞说自己也给福利院捐款，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自己私底下偷偷捐款就够了，没必要特地说出来。
暮色幽静，石板路旁偶尔有夏虫鸣叫。路灯下，暖风吹拂着龙凤舞束起的头发。
“凤舞。”钟良发现龙律师头发上有东西，便叫了一声。
“怎么了？”龙凤舞站住了脚步。
没熟人在钟先生一直像以前那样叫她龙律师。现在四下无人，突然叫她凤舞，让她有些小紧张。
怎么办？他走过来了，额，又靠得好近。龙凤舞感觉无法呼吸，大脑已经放弃了思考。
钟良伸手从她头发上捻出一片菜叶，那是在福利院食堂中的招。正想笑着解释，却看见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凤舞。”他忍不住又轻轻唤了一声。
龙凤舞闭上了眼睛，僵在了那里。
钟良听见了她沉重的呼吸声，自己的呼吸也在加重，终于吻了上去。
灯光下，两颗心在颤抖。
“咳咳！”一声煞风景的咳嗽传来。
两人迅速分开，龙凤舞害羞地将下巴磕在钟良肩头躲避。
钟良一瞧，不是福利院的刘院长吗？
刚想打招呼，刘院长旁边的人吓得他一激灵，马上敬礼：
“华部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