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拿着铺盖回来的时候,宫柯已经睡熟了。
薛玉婷拉过一张椅子,先把褥子铺上,然后把他的腿搬起来,脱掉鞋,放到椅子上。
再薅着他的衣襟,将他拎起来,把褥子铺到他坐的椅子上,然后将他放下。
再把被子给他盖好。
白香染调侃道:“嘴上说不要,照顾得倒细致,也不知道你想啥呢。”
薛玉婷翻白眼:“我想找个哥哥这样的,再等两年,看有没有像哥哥一样的青年才俊。”
白香染笑,刚要开口,却脸色一沉,看向梅争。
梅争点了下头,说道:“天不早了,你们去睡吧。”
薛玉婷看两人的神色,知道是外面来人了,也不说话,跟着白香染走了。
两人走的时候,也没把厅房的门带上,门就那样大敞着。
一阵冷风吹进来,大白脸飘了进来,直接凑到了梅争脸跟前:“你就是呃?”
梅争一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这也太不拿他当回事了,没人告诉这小子,他梅争杀过人忍吗?
大白脸手脚都使不上力气,因为梅争不仅是掐住了他的咽喉,还用真气锁住了他的督脉。
大白脸翻着白眼,声音尖细地叫:“放手!放手!”
“呵呵……”梅争笑出声来,他居然说放手?
一大片黑旗从门口涌进来,围成了圈,将梅争三人围在中间,密不透光。
然而梅争却能看见,在一面黑旗的前面,站着一个全身穿黑,连手和脸都涂黑的人。
梅争猛然将大白脸扔向了那个黑脸。
黑脸一愣,连忙闪身,躲到另一面黑旗的前面。
大白脸撞开黑旗,摔在黑旗围成的圈外,而露出的一块缺角,又有新的黑旗迅速补上。
梅争看着那个黑脸,在心里琢磨。
自己是因为吸收了巨蟒的血精,才能在暗中视物,那这个黑脸,是怎么做到在暗中视物的?
黑脸向旁边迈了一步,换到另一面黑旗的前面。
梅争的目光跟着他。
黑脸张大了眼睛,又迈了一步,又换了一面黑旗。
发现梅争的目光还是跟着他,忍不住问道:“你能看见我?”
梅争笑:“能啊,要不然我用那个大白脸扔谁呢?”
黑脸双手掐诀,黑旗飞快地旋转起来,将他自己裹在了黑旗中。
嗡的一声,血饮出鞘,一道寒光飞射,大半的黑旗被斩成两截,掉落在地上。
黑脸愕然站在原地,双手还掐着诀,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掉落在地上的旗子。
梅争站了起来,手中提着血饮刀。
血饮发出轻微的嗡鸣,说明这两个人的实力不算太弱,只是他们太过于轻敌了。
黑脸立刻回神,倒退着飘出门外,与白脸并肩而立。
两人亮出兵刃,白脸用得是双刺,黑脸用得是双环。
梅争缓步走出门外,到院子里站定,问道:“你们是阴阳师吗?”
两人不说话,眼睛盯着梅争,缓慢地向两侧分开,准备夹击梅争。
梅争向白脸挥出一刀,劲气激发,声如龙吟。
白脸一惊,连忙交叉双臂。
劲气击在白脸的小臂上,将他撞得平移出一丈多远。
梅争点了点头,居然挡下来了,手没断,也没喊叫,看来的确是功力不弱。
黑脸一个进步,到了梅争面前,右手环晃向梅争面门,左手环划向梅争小腹。
梅争侧转身,顺势挥刀上撩。
嚓的一声轻响,黑脸手中的双环,几乎同时被血饮斩断。
黑脸急忙后退,用扶桑话对白脸说道:“他的刀非常锋利,想办法夺他的刀。”
白脸点头答应。
梅争用扶桑话说道:“你还是第一个,想抢我刀的人。”
两人同时一愣,白脸问道:“就是你挟持了夏木将军?”
梅争答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在长奇县,那个又矮又丑的人?”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分左右扑向梅争。
梅争一闪身,从两人中间的缝隙穿了过去。
铮的一声,两人的兵刃撞在一起,还好收势快,没有伤到彼此。
梅争转回身,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阴阳师,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如果只是这样,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梅争一直没下杀手,就是想看看所谓的阴阳师,到底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可是这两个人,除了黑脸用黑旗做了个障眼法,再就没什么别的了。
如果只是拼功力的话,那这两人也就只是筑基中期而已。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同时双手掐诀,左手诀贴着右手腕,右手诀竖在胸前。
梅争感觉到,血饮竟然有了轻微的颤动,而四周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逐渐凝结。
这股力量很诡异,阴冷、肃杀、悲怆。
而且随着力量的增强,梅争似乎听到了哀嚎声,只是不太清晰,若有若无。
两人同声喝道:“阴魂索命!”
梅争感觉周围的这股力量,猛然间将他包裹住,就像无数只手,同时按在了他的身上。
嘭的一声,梅争炸开了劲气,身上的束缚感立刻消失。
两人却同时喷出一口血,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梅争。
梅争牵了牵嘴角,问:“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
黑脸眼神一变,伸手入怀,掏出一张人形剪纸,然后一口血喷在纸人上,随即丢向梅争。
纸人猛地涨大,变成一个半透明的,像半大孩子一样的实体,扑向梅争。
梅争一刀挥出,却只是将这个不明物体打飞了出去,而没有将其斩断。
不明物体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向梅争扑来,血饮亮起了红光。
梅争感觉血饮在吸取自己的精气,而非真气。
此时不及多想,双手握刀,迎着不明物体劈落。
嘭的一声,不明物体被砸落在地上,血饮红光大盛,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梅争猛然想起,贺春生曾经跟他聊过阴阳师,说阴阳师修炼的都是至阴至邪之术。
既然是至阴至邪,那就需要至阳至正来破解。
当下咬破舌尖,将一口血喷在血饮上。
血饮的红光猛然收缩,不再刺眼,却像烧红的炭一样,红得透亮。
梅争举刀,再次劈落。
嚓的一声轻响,不明物体变回了纸人,被斩成了两半。
黑脸两眼翻白,直挺挺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