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山你睡了吗?你没事儿吧?”向晚晚拿着烛火,站在门外询问。
从院子里看,裴青山的卧房里黑灯瞎火的,黑漆漆一片,像是被黑夜吞噬了一般,瞧着属实吓人。
没听到回复,向晚晚一脸懵逼,难道刚才是她幻听了?可是刚刚她确实听到了一声巨响啊。
又站着等了一会儿,再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估摸着裴青山应该是睡着了,向晚晚抬腿准备离开。
正转身,卧房里又传来一声巨响…外加一声闷哼。
是裴青山又摔下来了?
向晚晚浑身一激灵,要是裴青山摔死了,那她和裴家两个小娃可就惨了。
且不说收入问题,要是没了裴青山这个大男人撑门面,留她和两个小娃娃,那些亲戚到时候还不得把她先赶出去。
来不及思考,向晚晚破门而入。
手里举着蜡烛,一边探路一边询问:“裴青山,你在哪儿呢?”
“这儿…”裴青山微弱的声音响起。
听到声响,向晚晚心头一喜。
还能回答自己的问题,至少证明人还没死,意识还清醒着呢。
问题应该不大。
拿着烛火,循着声音来源,只见裴青山此时正躺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脸色苍白。
瞧见向晚晚来了,眼眸先是闪过一抹光亮,而后又变得深不可测,难以捉摸。
没看出裴青山心情的复杂,把蜡烛放在一旁的地上,向晚晚赶紧去扶裴青山起来,
别看裴青山瘦骨嶙峋的,这重量也不容小觑…好不容易把他弄到床上,累的向晚晚气喘吁吁。
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向晚晚实在好奇裴青山咋又摔下了下来。
“裴青山,你怎么又摔地上了?你人没事吧?”
听到向晚晚的问话,裴青山的眼眸飞快的瞥了一眼床边角落,薄唇紧抿,片刻后才憋出一句:“无碍。今晚多谢你了。”
没忘记趁机刷刷好感,向晚晚摆摆手,“你和我好歹也是夫妻,我照顾也算是应该的,你对我不必这么客气。”
裴青山:“????”
狐疑的瞄了一眼向晚晚,今天这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夺舍了?
古代人可是最信这套了!
察觉自己差点露馅,眼珠子咕噜那么一转,向晚晚话风一转,急忙上前补充道:
“何况我还指着你挣钱呢,你还不能这么快死,你死了我喝西北风啊。”
这话说出来虽然丧良心,但是如果是从向晚晚嘴巴里说出来的,裴青山就一点儿也不惊讶了。
这才是他认识的向晚晚。
虽然早知道向晚晚是这样的人,可今日裴青山心里头总有些不得劲儿,那滋味他也说不上来……
“好了,你是个病人,没事儿就早些睡吧,我也回去睡了。”向晚晚打着哈欠,准备回去睡觉。
一转身,脚下不知踢到什么物什,砰的一声,害的她重心不稳,险些摔倒。
抓着床边稳住身体,向晚晚从地上拿起险些害她摔倒的元凶。
一个夜壶?壶肚圆圆的,口洞还挺大。
看着向晚晚的动作,夜幕掩盖下裴青山耳尖发烫,脸上更是绯红。
想到自己的夜壶被向晚晚这般打量,裴青山又羞又臊。
拜托,这和大白天裸奔有什么区别?
“不知羞…你…你快放下。”裴青山背过脸,从牙根里挤出这几个字。
不知羞?向晚晚疑惑的抬眸,“这是你的啊?”
“嗯。”裴青山强忍着羞愤。
“哦。”向晚晚点头,原来如此。
侧过头,瞥了一眼,瞧着向晚晚居然还在观赏自己的夜壶?裴青山眉心直跳。
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嘛?难道是想借机羞辱自己?亦或是她有什么怪癖?就喜欢闻别人夜壶的气味?
虽然对向晚晚的破事不感兴趣,但今日她好歹帮了自己,念及这个,裴青山好心提醒:“这夜壶虽日日清洗,但也脏。”
“我知道啊。”向晚晚回怼。
“不过你刚才摔下来,可是为了拿这个夜壶?”向晚晚看向裴青山。
见他没反驳,继续推测,“难不成你想如厕?”
今天向晚晚给裴家三兄妹的粥是有史以来最多的,裴青山自然也喝多了粥,如今要起夜也不足为奇。
可惜今日裴家两小只和向晚晚干了一天活身体劳累,加上洗了澡,早就睡的沉沉的。
平日要起夜都是叫青河帮忙,可今晚裴青山唤了好几次也不见有人来。
所以裴青山才想着他自己去拿夜壶,没想到摔了下去,这才有了现在的故事。
被向晚晚猜出自己的摔倒的原因,裴青山脸上的表情是精彩纷呈,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
瞄了一眼裴青山的裤子下微微隆起某处,向晚晚咳嗽几声,终是说道:“那个…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帮你。”
自从生了卧床,裴青山手上力气越发不够,这半年起夜小厕都要小河帮他脱裤子,拿着尿壶。
大胆露骨的发言,加上向晚晚那似有若无的目光扫射,裴青山感觉他此时和没穿裤子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喂,要不要我帮你?小河都睡了,你好意思打扰他吗?况且憋着可对身体不好。”
说完向晚晚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裴青山的某处。
真是大胆!
羞愤的瞪了向晚晚一眼,裴青山顺势躺到被窝里,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用,我没有…”
“不用不好意思,憋尿对身体不好,到时候治病还得花钱。”
“再说小河难得睡得这么香,你忍心叫他起来吗?”
闻言,裴青山犹豫了片刻,可想到向晚晚帮他的场景,他又浑身一激灵。
他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子这么做呢?虽然此人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可他们毕竟有名无实。
况且这女人素来恶劣,要是自己的“宝贝”被她瞧了去,没准往后她还要在村里拿着此事来羞辱他?
他可不想成为其他人口中的谈资!他不能承认他想尿。
总算是想通了,裴青山蒙起被子盖住脖子,一副不想搭理人模样,接着儿闭上眼睛假寐。
妈耶…贞洁烈男是吧…不承认是吧。
向晚晚举起拳头佯装要打裴青山。
谁稀罕看似的!还不是怕他膀胱爆炸!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睡吧,你就睡吧,我看你能憋多久。尿湿裤子,尿湿床褥,难道不是更丢脸?”向晚晚腹诽。
等了一会儿,确认裴青山是真的要忍下去,向晚晚拿着蜡烛离开。
她还不伺候了!
听着女人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黑暗中,裴青山松了一口气,只是那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捂着某处,面部的表情也有些扭曲。
“早知道就让那女人把尿壶了…这天亮的真慢…”裴青山生无可恋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