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矜就这么抬头,目光坚定的望向沈临渊。
个子不高,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整个人也瘦的厉害。
但神奇的是,这样一位少年,与被称为“皇朝第一人”的沈临渊对上,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像是在问:一个皇子,碾死几只人菜心坏的蝼蚁,需要理由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沈临渊眉心微拧,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一旁报信的太监,就已经乐开了花。
朝中人人皆知,摄政王刚正不阿,一直遵循的信条,就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小子,竟敢公然挑战摄政王的权威。
他!完!了!
等到整垮了司矜,他就去大皇子那里邀功,说不定还能某个一官半职,一生无忧呢。
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太监得意的想着,就等着沈临渊放话,把这个胡乱杀人的恶魔拖去天牢。
可……沈临渊一开口就是:“为何又用我的衣袖擦鼻子?”
仔细听来,声音甚至有些幽怨:“二殿下,又委屈到哭了?”
太监:……
“没有。”司矜回的理所当然:“只是宫里的下人们不听使唤,本殿总要自己打扫。外面风吹的冷了,容易流鼻涕。”
沈临渊眉头锁的更深了:“流鼻涕,可以用绢帕擦。”
司矜:“我母妃走了,宫中没有人给我做这个,就连皇叔之前,都只给大皇兄送礼物,我没有绢帕,便只能用你的衣袖。”
一字一顿,充盈着赌气的成分。
这小孩儿是在……吃醋?
沈临渊刚有些自责,就忽然念起了自己之前也是给司矜送过东西的。
他接受托孤后,给两位皇子送的东西,一直都是一样的。
只是每次大皇子都会乐乐呵呵的感谢他,司矜就……闭门不见。
现在怎么好来怪他?
沈临渊据理力争:“下官没给您送过东西吗?”
这孩子怎么睁眼说瞎话?
沈临渊凝视着司矜,期待能从他身上看出几分窘迫,谁知,小孩儿脱口就是:“和别人一样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沈临渊:「???」
他竟无法反驳。
太监:…………
不是在讨论司矜胡乱杀人的问题吗?
王爷这侧重点不对吧?都快偏到姥姥家了!
“王爷。”太监着急的提醒了一句:“这屋里还有二十九具尸体,都是被二殿下所杀啊,您……”
沈临渊:“既然都看到了,那还不快把这些都清理干净,难道要二殿下亲自动手?”
太监:???
他听到了什么?
是不是自己的精神也出了问题。
明明这些人都是司矜杀的,怎么现在被训的,反而成了他?
太监咬着牙,想再争辩几句,可这么明目张胆的袒护,一时也让他……不知该怎么开口。
却不想,为难的空档,司矜已经转过了头,冷漠的盯上了他。
眼神可怖,声音却是透着满满的委屈:“皇叔,你看吧,我就说这里的下人不听话,所以,还得自己打扫。”
话落,司矜便转身,怦然合上殿门。
下一瞬,火折子就从他袖子里拿了出来,直接丢下去,引燃了满地的燃油。
火光冲天而起,太监被困在了大殿中,疯狂拍门祈求,都换不来一线生机。
很快,轰——
整个大殿轰然坍塌,火星弥漫。
沈临渊一急,单手就把司矜拎了起来,迅速扛在肩头,撤出去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