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矜矜那满身的银饰玉器一定会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深邃的桃花眼怒瞪着他，却也是雾蒙蒙的。
矜矜以为很凶，在他看来，却是奶凶……
不行，不能再想了，纪临渊慌忙打断思路，吩咐车夫加快了回府的速度。
想的再好，也不如实践。
小狼崽一下马车，就慌忙往内室赶，却不料，正瞧见一个白衣男子半跪在矜矜身边，给他送莓子。
那是近日新入府的小厮，听闻少主偏好男风，便想利用端茶倒水的机会来试试，万一能被少主临幸，那可就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少主，这是新做的莓子冰品，放足了蜂蜜，甜的紧，您尝尝。”
这种人，司矜本是不欲理会的，加之纪临渊也不让他吃冰，但偏偏这时候，狼崽子来了，那就……
司矜放下了手中书本，唇角微不可查的一弯，转眸去看人：“这个……”
钪——
然，刚说出两个字，纪临渊就已经将佩刀掷了出去，刀锋凛冽，直直落在那小厮旁边，刀尖瞬间没入地面，荡起一小片尘土，含着满满的杀气。
没过一会儿，竟是将小厮吓得红了眼睛。
这时，纪临渊才满意的走上前，来到司矜身边，一只手抱住人的腰，宣示主权一般，恶狠狠的瞪了小厮一眼。
而后，毫无诚意的道起了歉：“不好意思啊，练功练得有些兴起，没伤到吧？”
“没……”小厮摇摇头，怯生生的去看司矜，端的一幅楚楚可怜：“有尘土落进莓子里了，奴婢去换。”
“行，去吧。”纪临渊应了一声，转手端起了小碗递给他，却在那碗靠近小厮时，悄然松手。
哗啦——
小碗碎在了地上，小厮有些惊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纪临渊先埋怨了起来：“我好好给你递碗，你摔什么？”
小厮：“奴婢……”
纪临渊不肯给人辩解的机会，继续强词夺理：“究竟是没接好，还是为着什么原因，瞧我不顺眼，想故意陷害我？”
小厮：……
他是怎么做到，又狼又茶的？
但这位是阿勒尔草原新任的大汗，更是日日乘着少主的车驾出入，小厮不敢得罪。
只得一边捡碎片，一边道歉：“是奴婢失职，这就离开，大汗别生气。”
在小厮看来，司矜这个人平日就比较强势，定然会喜欢弱一点的男子，于是倔强的起身抿唇，做出一幅受了委屈也不言说的姿态。
以为这样，起码能得到少蛊主的一丝怜惜。
但下一句，听到的话却是：“既知失职，日后便不用在本尊这里伺候了，领了月俸，出府去吧。”
小厮心底一震，自知这一趟算是白走了，行礼时，又不自觉的抬眸，去看纪临渊。
长的有些高，眉眼锋利的叫人害怕，少主怎的……喜欢这样的？
罢了，大约这世间一切情爱之事，都不能用性格和外表定义吧，小厮害怕纪临渊，便也彻底断了这条心。
离开，合上门，确定四外无人，纪临渊便两只手环住了司矜，下巴垫在他肩膀上，阴阳怪气的开口。
“那人跟个小白兔似的，动不动就红眼睛，也难怪夫君喜欢，夫君若是厌弃了我，想收个妾室，也无妨。”
“只是我们草原的老人还说，蛇缠兔，没出路，到底比不过蛇缠狼好，夫君可得小心啊～”
一边说，一边悄悄摸索着司矜腰上银环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