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临渊在外面耽误了一天,果真寻到了翠柏楼。
低伏在房顶上,眼睁睁看着翠柏楼的老板从一个青衣男子处收了扳指,藏于袖中。
想去拿,但四周都是暗卫,纪临渊蒙面出去打了一场,没成功,腰上反而被刺了一镖。
回到府邸的时候,手上全是血。
却依然烧了蒙面巾,绕了一段路才回屋包扎。
飞镖上的纹路他认识,来自苗疆王室,扳指的事,一定涉及到了苗疆王族内部的争斗,他不能被抓到,不能因为自己,给少主找麻烦。
疼吗?疼就对了!小狼崽咬牙宽慰自己:国破家亡,全世界追杀你一个人的感觉,从来都不好受。
那就记住这些疼,等回去,一定咬的他们鲜血淋漓,生不如死!
包扎完伤口,纪临渊额头上满是汗滴,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就听外面小郑的声音响起:“小渊,少主喊你吃饭呢,你人没了他好像挺生气的。”
听到这里,纪临渊刚散下来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好疼啊,镖上似乎有毒,包扎了也不管用。
要是晕在饭桌上,多不礼貌啊。
这么想着,还是来了司矜的殿,嘴唇有些发紫:“属下擅自离开,还请少主责罚。”
“嗯。”司矜屏退了左右,盯紧了少年腹肌紧实的腰:“既知错,衣裳便脱了吧。”
纪临渊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少主,我……”
“脱!!”
一个字,因为带了怒意,含了些久经沙场的威胁意味,让满身戒备的小狼崽,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纪临渊没办法,只好垂下手,缓缓,缓缓的解开了外袍,里面的中衣都沾着血。
“坐那儿。”
连续逃命一个多月,纪临渊把自己崩的太紧,已经没心劲儿再同司矜周旋了。
听话的走过去,眼底神色,颇有一种任君处置无奈感。
不一会儿,腰身处的衣袍就被司矜扯开了,露出里面渗着黑血的伤口。
司矜顿了顿,转手拿了银制的剪刀,在蜡烛上烤了烤,又为他剪开了绷带。
是要给他疗伤吗?可他已经包扎好了,应该喝一点去毒的药……
纪临渊伤口疼得厉害,脑子也迷迷糊糊的,被室内的暖气熏的有些犯困。
正要合眼,便忽感温软的唇覆上了伤口,暖的……有些不真实。
纪临渊低头,正见那不可一世的少主,正低头,不顾身份的为他吸去伤口的毒。
“别……少主……”
他想说,这样不合规矩。
他想伸手,推开面前这个唯一关心他的人,可伸出去的手,怎么都没有力气。
他不忍心,他太累了,片刻后,两滴眼泪竟是生生砸在了司矜脖颈间。
他不想问司矜为什么帮他,他只想找个人靠一靠,万劫不复,也值了。
吐完最后一口黑血,司矜转手用酒漱了漱口,吩咐道:“取百毒解来!”
喝完药,纪临渊的精神方才好上一些:“少主,为何如此?”
这时候,蛊王少主青铜盏里的酒,已经见了底,不能喝酒的人,即便是拿酒漱口,也会染上几分醉意。
司矜眼角红红的,坐回榻边,一只手搭上纪临渊的肩膀,连呼吸都透着蛊:“你猜呢?”
“猜对了,我便把我欲行不轨的心思,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