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罔上,这种罪名他可承担不起。
孙无恙跪下的时候,双手还在发抖,为了保护自己,连亲生儿子都能落井下石。
“陛下明察,臣绝无怀疑太子之意,犬子罪大恶极,理应交由东厂审讯处置,臣……实不该多言。”
老皇帝摆了摆手,想着他向来忠心,也没有重罚:“那便出去跪上几个时辰吧。”
听到这句话,孙无恙总算松了口气,毕恭毕敬的跪在了寝殿外的鹅卵石上,硌的膝盖生疼。
双拳紧握,挤破脑袋也想不通太子为什么非要杀他儿子。
罢了,陛下这里行不通,他可以去找顾司矜说情。
杀亲兄弟可是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而且,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父亲,顾司矜,总该给他几分薄面。
… …
回到东宫,宇文临渊便连忙进屋去看自己的床单。
但刚一进殿,就发现了蹲在木盆边缓缓撸起袖子的孙紫钰。
见到人来,孙紫钰耳朵立刻红了起来:“太子殿下,民女今日进宫来寻爹爹,正好遇见了陛下,陛下说我们两家将来可以攀亲,便让民女来看看您。”
说着,便羞怯的垂下了眼眸,一脸贤惠模样:“殿下这床单怎么还自己洗呀,不如民女来吧。”
她这么懂事,太子一定会动心的,等嫁了太子她就能完全摘掉这个庶女的帽子了。
眼看孙紫钰要伸手,宇文临渊果断两步上前,“哗啦——”
踹翻了整个木盆,水溅了孙紫钰一身,却是自己拿起了床单,怒气腾腾的往门外走。
终于在门口处,停住了脚步。
这一停,孙紫钰仿佛又重新看到了希望,继续摆着她可怜的姿势,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宇文临渊。
不多时,果然见丰神俊朗的小太子回了头。
孙紫钰眼睛一亮,刚要酝酿眼泪,就看见宇文临渊对着一旁的侍卫厉声训斥起来:“你怎么办的事?什么东西都能放到本宫殿里?”
侍卫慌忙跪地认错:“殿下,这是陛下吩咐的,属下实在是……”
“扔出去。”宇文临渊再次迈步上前,留给孙紫钰的,只有孤傲的背影:“没有本宫的允许,日后任何人不准进东宫。”
“是。”侍卫慌忙找人把浑身湿透的孙紫钰丢了出去。
摔在门口时,孙紫钰正巧看见宇文临渊拿了些油泼在了床单上,直接点火,将床单烧了去。
连表情都透着几分嫌恶。
这是……嫌她脏吗?
孙紫钰咬咬牙,眼泪啪嗒啪嗒掉,总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不就是白日里白了几眼顾司矜吗?至于这样吗?那也是因为顾司矜要抓她哥哥啊!
太子为何会这般讨厌她?她可是京城第一才女!
顾司矜这个丧门星,都吃了好几年下慢性毒的菜怎么还不死,还要来坏她的好事!
孙紫钰裹着衣衫,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过了多久,竟是撞上了一个水蓝色衣衫的男子。
她一抬头,看见人的一瞬间眼泪就有些绷不住:“民女见过二殿下。”
那一副模样,落在二皇子宇文诚眼底,立刻激发了他那点柔软的心思。
他低下头,眸色里盈满了意味不明的光,低头色咪咪的扶起人:“无事,快起来。”
说着,也不顾男女之防,直接伸手,替孙紫钰擦了擦眼泪,落下手时,还“不小心”触到了女子的耳垂。
… …
另一边,直到深夜,宇文临渊的脾气才消下去。
云氏母子三人,给矜矜下毒害的他日日咳血,还指望他给什么好脸色?
即便是父皇干预,这门婚事也成不了!
就是可惜了他的床单……
宇文临渊叹气,愁闷的捏了捏眉心,正厅外面有人喊:“皇上驾到——”
便又起身去开门,老皇帝似乎看出了他不喜孙紫钰的心思,也不强求,只道:“渊儿今日和顾司矜相处的还好吗?”
“顾司矜前些日子经常不在京城,行为怪异,怕是有什么谋反的举动,你一定要多去顾府走动走动,多看着点他啊。”
宇文临渊心不在焉,听到的是:“***顾司矜***顾司矜********你一定要多去顾府走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