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余修彻底怒了,维持了一天的假笑以极快的速度裂开。
意识到后,又连忙低头掩饰自己黑沉的面色。
咬牙劝着:“师兄用过的碗,我这等外门弟子怎么配……啊啊啊啊!”
然,话未说完,就被司矜一拳打在腹部。
嘴巴因疼痛而张大,下一刻,药便被悉数灌入了口中。
这药里,存的可是毁人灵根的毒啊!
杜安心中警铃大作,连忙低头,死也要把药吐出来。
司矜却已经用更快的速度,点了他两个穴道。
咕咚,咕咚。
杜余修把毒全部咽了下去。
整张脸立刻黑了,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太弱了,他咬牙坚持——
这外门弟子的身子,太弱了。
于是连忙趁着毒未入魂,想要脱离这具身体,直接夺舍司矜。
想着成功后,直接捏碎司矜的魂,自己回魔教。
把灵根献给教主,他再夺舍一副新身体!
杜余修眼底满是昂扬的斗志,正要蓄力冲破身体时,却发现,自己不知被什么东西锁在了里面。
无从离开,无法突破。
铺天盖地的毒素侵蚀了这具身体原来的灵根,还有往他的魂魄里渗透的趋势。
疯了!疯了!
这不是噬魂的毒啊!怎么会这样?!
难道……
杜余修抬眼看向司矜,正见那风华无双的少年扔了药碗,饶有兴味的,观察起了他的死状。
语气里透出几分无奈:“啧,你说说的,你配的毒,怎么连你自己都不放过呢?”
“杜余修,你好失败啊。”
“你……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故意耍我!!”
杜余修直视着司矜,眼底惊恐和恨意交加。
七窍流血,一点点砸在阔大的白石地面上。
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森恐怖,像是半只脚踏入地狱的厉鬼。
但司矜,专门捉鬼。
他嫌恶的看着杜余修伸向自己的手,一脚踩下去。
咔哒哒——
毫不客气的,碾碎了他的手骨。
“啊啊啊——”
杜余修凄惨的尖叫惊动了周围的飞鸟。
让过路的野兽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不敢再靠近擒月山。
只有司矜淡淡来了句:“可惜啊,又要换双鞋了,地面也得清理,真麻烦。”
他凝聚灵力,掐起杜余修的脖子,用神力将他脏污的血全拍到了他脸上。
将他的眼睛也打瞎了,才丢垃圾似的,扔到了山下。
杜余修毒已入魂,不出一分钟,就会魂飞魄散。
司矜不想再看着他。
辣眼睛。
目睹这一切的小幺握紧了两只小虎爪,多愁善感:【大人,好残忍。】
可那人被夺舍,魂魄早已回不去了,就任由杜余修作恶吗?司矜教训它:与其在这儿废话,不如回头找找那个被夺舍的弟子的魂魄,将他送入轮回,超度去吧。
话落,司矜离开了庭院,去召唤魂魄。
杜余修则摔倒了山下,忍受着非人的苦楚。
魂飞魄散之际,他不顾恶心,死死咬住了身边的一只灰毛老鼠。
不顾一切的往老鼠身体里输送自己的最后一缕小魂魄。
拼死,也要保住一条命!
… …
普皈寺,在佛像下歇了一整天后,穆临渊的体温总算恢复了正常。
白衣仙尊起身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云灯大师,还是你这儿管用,这一下我的冰灵根就稳定了,不怕冰到他了。”
“怕?”云灯觉得新奇:“倒是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这个字?”
穆临渊回的理所当然:“我自愿破道入红尘,有了在意,自然会怕,你们佛门不也常说,由爱故生怖吗?”
云灯似乎卜算出了是穆临渊在他入定时骂他,反唇相讥:“佛门还讲,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呢,你怎么不听?”
“不对,我觉得原句应该是,两情相悦者,无忧亦无怖。”
留下一句气人的话,穆临渊便不再同云灯浪费时间,立刻御剑飞回了擒月山。
许多年来,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种名为“期盼”的情绪。
一天不见了呢,好想矜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