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里拿着一张不大不小的纸,一个个宣读着众人的罪名。
每读一句,都在云慕念心口划一刀。
他是发现了,小皇帝这是在报复,今天就是要拔尽他的心腹,架空他的权力,把他彻底置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而他,面对这场无声的行刑,除了沉默,什么也做不了。
很快,司矜就以各种律法不容的罪名,把朝堂的半数官员处理了个干净。
一场大朝会,百官们上的心惊胆战,人人自危。
天知道熬到下朝时,没被点名的有多开心。
他们仿佛从鬼门关逃过一劫,擦着额角的冷汗,狠狠松了口气。
同时暗暗下定决心——
从此以后,一定要以陛下马首是瞻。
这样,才是保命之道。
百官散去的同时,司矜从龙椅上起身。
玄底明金纹龙袍随步子飘摇摆动,将少年细弱的腰肢衬托无疑。
睥睨天下,又惊艳众生。
叫人看了忍不住心动。
此时,一个被判刑二十年的武将忽然暴怒而起。
拔出自己常年藏在靴子里的短刀,几步上前,踏上帝王台阶,冰冷的刀刃直指少年洁白的后颈。
他眼角烧红,带着嗜血的疯狂:“昏君!下地狱…”
刷——
然,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一柄长剑横空斩断了头颅。
扑通,扑通。
身体和头颅先后落地。
鲜血顺着台阶极速而下,仿佛决了堤的小溪。
没来得及走的文官们当即吓傻了。
有好几个愣在原地不断呕吐。
饶是厮杀疆场的武将们也不免被惊了惊。
殿前砍人,顾将军好胆量。
顾临渊神色淡定,眼皮都没动一下。
抬剑,挑起那人的头颅,转手甩给门口冲进来的禁卫军:
“将这东西挂在城门口示众七日,告诉各路魑魅魍魉,谁敢再动害陛下的心思,先问过本将手里的四十八万大军!”
“是!”禁卫军吓得不轻,连忙抱着人头以最快的速度窜没了影。
陛下真不愧是顾将军教出来的。
都有挂人头的爱好。
以后一定要离他们远点!
禁卫军走后,司矜才转过身,扫了一眼满殿近乎石化的官员,云淡风轻的挑了挑眉
“诸位还愣着做什么?退朝吧。”
“是!”百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连滚带爬的远离了这座人间炼狱。
很快,殿内便只剩下司矜,云慕念和顾临渊。
云慕念依然按照以前的习惯去扶司矜:
“矜矜,吓到了吧?我送你回去。”
闻言,走到殿门口的顾临渊忽然顿住脚步。
转眸,蹙眉观察着司矜的反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抑制不住的去在意司矜的抉择。
“不用。”司矜果断拒绝:
“朕没那么脆弱,爱卿刚刚被朕任命为监斩官,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给你那群属下收尸吧。”
说着,就对云慕念做了个请的手势。
然后,微微歪头,越过云慕念对门口长身而立之人撒娇:
“顾叔叔,朕吓到了,能抱朕回去吗?”
少年笑意浅浅,露出两颗小虎牙,单纯又美好。
顾临渊下意识松了口气。
看见云慕念挫败的神情,比二十岁大败北狄时还开心。
什么君臣之礼,与先帝的忘年交情谊,全部抛到了脑后。
大步走回龙椅边上抱起他的君王:
“矜矜不怕,顾叔叔送你。”
云慕念立在原地,面色瞬间沉下去。
一股凉意自心底散出,迅速传遍四肢百骸。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的矜矜被抢走了。
不再是以前那个视他为唯一的单纯少年了。
一定是顾临渊做了什么!
云慕念暗暗咬牙,愤恨的盯上将军挺拔的背影。
他要去找太后,他记得以前,太后似乎也对他有过情愫,他要让太后帮忙整垮顾临渊。
他要把从前那个满眼是他的少年,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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