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将军府正厅。
顾临渊正靠在案牍前,双眼无神的盯着烛火。
手中有意无意的握着一份北疆嘉峪关的情报。
眉头深锁,连连叹气。
副将顾淮将自家将军的模样尽收眼底,越看越不对劲。
他家将军一向张扬狠厉,战无不胜。
就连北狄兵临嘉峪关的时,也依然可以淡然的饮完杯中温酒。
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北疆沙匪又集体侵扰百姓了?
北狄又在互市商区闹事了?
还是北方蛮族多部又联合侵犯边境了?
顾淮越想越可怕。
他慌忙走到顾临渊身边,低头,面色凝重:
“将军,出什么事了?是咱们大启要亡国了吗?”
顾临渊:???
他转眸,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副将:“谁告诉你的?”
“您啊!”顾淮道:“您这副样子,好像损了半壁江山一样,属下当然会往那方面想啊。
将军,您手里的情报到底说了什么啊?”
顾临渊正在怀疑人生,不愿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于是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一把将情报塞到顾淮手中:
“自己一边看去。”
握住情报时,顾淮心神震荡,双手忍不住颤抖。
完了,将军连复述都不想复述了。
天启要亡了!
他吞了口口水,咬紧牙关,小心翼翼的打开情报。
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嘉峪关一切正常,将军可在京城多留些时日。
“……”
顾淮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对着烛光把情报上上下下看了遍,确定真是“一切正常”后,再次表情凝重的盯上自家将军:
“将军,您…生病了吗?”
不是嘉峪关的问题,那就是将军自己的问题了。
顾临渊的脑子里一遍遍过着司矜在汤池的模样,只觉得顾淮格外吵闹。
转手,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你才生病了!”
顾淮被打的吐出一口气,扶着桌子艰难的站起来:
“那您愁眉苦脸的干嘛呀?有心事?”
顾临渊顿了顿,又恢复了刚刚的状态。
犹豫半晌,才试探问:
“顾淮,你说男人跟男人在一起,怎么样?”
“啊?”顾淮瞪大了眼睛:“将军您二十八了还不娶妻,原来是…”
注意到顾临渊凶戾的目光,当即改口:
“咳!可以啊,京城很多达官显贵都养男宠的,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将军若是看上谁了,属下连夜去给您绑回来,还可以再给您买点药,保证……诶呦!您怎么又打我。”
顾淮捂着生疼肚子,连咳两口才缓过一口气。
“滚出去,准备朝服。”
“是。”顾淮无缘无故挨了两拳,不敢再多说,只能依言退下。
… …
皇宫。
司矜只小憩了片刻,天刚蒙蒙亮时,就穿戴整齐的进了议政殿。
这是原主连续高烧数日,第一次来上朝。
文武百官还沉浸在他上次发烧时,泪眼朦胧的求云慕念抱抱的画面里。
对于这个小皇帝,自然没有多少尊敬。
所以,司矜一进殿,此起彼伏的低笑声便悄然而起。
更有云慕念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不满他烫伤了云慕念的手,当即站出来怒呵:
“陛下!您的高烧好了吗就过来上朝,就不怕郁景元那伙被俘的叛军越狱,直接砍了您的脑袋?!
还是快去云国师怀里求安慰,让他护着您吧!哈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再也绷不住,纷纷跟着大笑起来。
肃穆的大殿,笑声瞬间变得嘈杂刺耳。
顾临渊银制护腕下的手缓缓握紧,正要教训教训这群不敬皇帝的蠢货。
可是,还不等他动作,司矜已经来到他身边。
抬手,霍然抽出他腰间长剑。
转身。
刷——
剑尖流转,割了那心腹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