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一座书院需要什么？需要能镇场的高阶修士、作为核心的高阶功法与术法、能教导学生的教习、丰富的资源与书籍，还要有能招揽筛选学生的流程与人员。
白书意一项项列出所需的内容，再补充上一条——能够支撑起书院的收入来源。
林深逐渐进入状态，看向海面，“这里安全吗？”
白书意写下“安全”两个字。
林深认真看完。第一、第二、第三条现在都有了雏形。
灵兽们就是最好的靠山。白书意虽然修为高高低低，但整体实力稳步上升，即使是没有修为的时候实力同样非常可观。她自己有了新的功法，未来能走得更远。
高阶功法白书意手中就有。
林深：“我自己就是教习，初期人少的时候可以撑一段时间。人多了之后一个教习肯定忙不过来。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白书意点头，写道：“还有几年准备时间，我会去找被各门派驱逐的人。”
被门派驱逐，肯定不是直接赶出去那么简单。
外门的人还好，大多是到了年限就能自己离开，被驱逐则需要付赎身钱，有的是金银有的是灵石，严苛些的会废体术修为。
内门被驱逐的后果更为严重，轻则散功，重则经脉寸断、摧毁根骨资质。
这样的做法在正派和邪派中，都不约而同的成为约定俗成的规矩。不论是防止功法术法外流还是防止被报复，这样做都是最省时有效的。
林深思索。
招募那些被驱逐的人肯定会得罪各门派，可是身怀高阶功法又不归顺某个宗门本身就会得罪各门派，祂们不会放任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在规则外。
既然必定要得罪，那得罪个彻底也没什么。
而且被大门派驱逐废去修为的人更不容易因为大门派的名声、资源背叛。白书意招人肯定不会招德行太差的人。这样来看祂们算得上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林深提醒道：“祂们关于功法、术法方面的记忆都已经被抹去。”
白书意点头。她知道。还有几年时间，没有相关的记忆可以弥补，总要比毫无经验的人要好。
林深想到什么，迟疑道：“你考虑招收那些还没成为修士就被发现资质，又被毁的人吗？”
白书意：“不好找。可以试试。”
被大门派驱逐人会被拉进一种隐形的黑名单，算是一种记录，可以顺着记录调查找人。
各门派为了自己名声不会明着对人才下手，那些还没成为修士的人，即使被毁或死亡也不会留下多少痕迹。
繁相门其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招收出身普通人的有修炼资质的人才，但其中一直没出现修为高些的修士，不明所以的人不会往其它方向想，还可能会将一切归因于普通人的出身。
甚至一些被阻碍针对的人自己都无法发觉自己的境遇。
林深看向下一点，“资源和书籍，不太好收集……优质的灵脉灵材，基本有大门派插手。好书也基本在大门派手中。”
白书意直白地写下三个字，“黑吃黑。”
林深：……
那没事了。
——
海岸边，山雀外貌的中年人翘首以盼。
没过多久平静无波的海面上，一艘小船缓缓靠岸，船上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让中年人每次见面都感觉自己的一切无所遁形。
中年人踌躇道：“意修士……”
白书意轻巧跳到岸边，挥手将小船收回乾坤袋。
中年人引路，带着白书意进入一处隐蔽的山洞。山洞内摆放着简陋的杂物，只有角落里摆着的床铺看起来最新，床铺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
年轻人不过十五六岁，听到动静后勉强抬起头，“……娘亲。”
“诶，小绮，我回来了。”中年人应道：“意修士过来看你……”
小绮想要坐起来，白书意抬手把她按回去，从乾坤袋内捞出一条鱼递给中年人，然后随手拿出个椅子坐在床边。
中年人接过鱼，自觉地去山洞外处理。
白书意看向小绮带着裂纹的灵体，她的状态比上次来时又差了一点，“你考虑清楚了吗？”
小绮枯瘦的手指捏住身上的被子，根骨被毁后她连握掌都费劲，神色间完全没有少年人的朝气，带着一种暗沉粘稠。
“我……”小绮闭上眼睛。
如今的境遇她心中不可能没有恨，她当然想恢复资质想修炼获得力量……可，一切都有代价，她还有娘亲。
她家以前是个还算富庶的家庭，后来偶遇临月宗的人，那个修士说她资质不错可以修炼。只要家中有修士，即便只是低阶修士，都能改变一族的命运。
可是普通人加入宗门何其难，她家人变卖了几乎全部的家产才攒够钱送她进入临月宗。
结果落得个根骨尽毁的下场，成为累赘。
自离开临月宗后不论是她还是亲族都屡遭祸事，直到有几位表亲因此去世，族中大闹了一场，她娘亲像是知道了什么，默默带着她离开。她离开后亲族中的祸事便少了许多。
她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她当初就是因为没认出长老之徒，没有及时行礼，然后被一同历练的人排挤，在历练中被高阶灵兽袭击后一直重伤不愈，最后根骨因伤被毁。
大人物为了体面也许不会说什么或直接对她出手，有的是人为了讨好祂们出手做这些脏事。
白书意看着她有些动摇的神色，开口加一把火，“我是在发疯的灵兽爪下救下你的娘亲。我说这个不是为了恩情，是为了告诉你那里很少会有灵兽过去。”
小绮的娘亲一直都很注意安全，她怕自己死了就没人照顾瘫痪在床的小绮，所以从不会往危险的地方去。
小绮睁大眼睛，浑身微微颤抖。
白书意继续说道：“如果跟我走，你可以带着你娘亲一起离开。她不会被牵扯到其中。”
小绮定定看着白书意，“这是你说的……只要你能实现这个承诺，我的命……可以给你。”
白书意站起来，“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得先活着才能做事。先养好伤，努力修炼吧。”
“……嗯。”
小绮的娘亲越泸处理完鱼回来，听了小绮的决定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去收拾山洞内的杂物。
白书意提醒道：“你们还有很多亲族吧，这里之后可以做出你们已经身亡的伪装，最好留些东西。”
越泸抬头看一眼小绮，见她没什么反应，就只收拾了些银钱和旧物。亲族的关系不如以前……可没发生这么多变故前她们也是和乐的一家人。
就当是对过去最后的告别吧。
两人手中重要的东西加起来只装了一小包，越泸拎起小包，背着小绮跟在白书意身后一步步离开。
北地，一处地下房屋改造的医馆内，脸颊两侧覆盖着鳞片的鱼人两脚泡在水桶里，眼睛盯着桌面上的药材，小心地夹起一小块颜色不同的叶子。
不远处忽然出现三个人影，鱼人手一抖，手里的药材差点掉下去。
“唉——院长，你下次来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鱼人抱怨着，还是把脚从水桶里伸出来，带着病人去病房。
白书意跟过去查看。
鱼人仔细检查完，眉头皱起来，“你又是从哪捡的，怎么这么多资质不错又受重伤被毁根骨的人。”
白书意没多废话，直接问：“能治吗？”
“当然可以！”鱼人打包票地拍拍胸口，治了二十多个差不多的病患，都治出经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