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实力如此高深,为何还要戏弄小辈呢?”帝笙落问镜月,眼神里充满真诚,好像真的好奇不已。
直至现在,眼前这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敌意,说话的语气还甚为熟稔,如遇故人。帝笙落翻遍了脑子,也没搜寻到关于此人的丁点记忆。
至于这梧桐妖兽,同为进入秘境之人,自然不可能是他的灵宠,那就很可能是他以某种特殊的法子进行了控制。不过她对这法子并不好奇。
她好奇的,是眼前人,如镜花水月,看得见,摸不清。
镜月眨巴眨巴天生多情的桃花眼,表情很是无辜。“怎么算是戏弄呢?在下只是想和姑娘玩捉迷藏而已。”
他接而松开手指又凑上前问道:“我与姑娘一见如故,相逢恨晚,敢问姑娘芳名?师承何处?”
“小辈名叫田小芳,”帝笙落收回了苍茫,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离那张红颜祸水的脸远了些,“来自南域蛊兽宗。前辈呢?”
装,他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么能演,说的好像真的一样,镜月暗暗想。
既然这样……
“姑娘这名倒真是有趣,在下刘富贵,散修一个而已。”镜月胡编信手拈来。
“谬赞了,前辈的名字也是很符合您的气质。”帝笙落礼尚往来。
“哦!是吗?我也觉得,从小我父亲就告诉我说世间之事,无论所求为何,唯有富贵钱财,才是最终之道。所以我便有了这个名字。”镜月挺起胸膛,表情有些骄傲。
帝笙落颇为赞同开口:“前辈所言极是。我父亲也告诉我说,即使是飘摇的田间微草,也能在风雨里散发芳香,所以我便叫田小芳。”
“我有个疑问。”镜月表情凝重。
帝笙落瞬间收起笑意:“什么?”
“你的名字好生熟悉啊?”镜月一本正经。
以为眼前人要对她出手的帝笙落有些无语。
帝笙落:“可能是个比较大众的名字。”
……
就离谱,我就静静看着你编。
——
一棵红色的巨大古树下,有一张桌,一壶酒,两个人。
红色的古树树干粗壮,树枝颜色更浅些,上边还结着许多果实。
左边绿叶黑色果实,右边蓝叶红色果实,泾渭分明,煞为壮观。
周围并无其他景物,像是一个独立的奇异空间,抬头能看见璀璨的星河。
其中一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瘦瘦弱弱,背影佝偻。满脸的沟壑诉说着岁月的痕迹,他颤巍巍地给对面之人倒了一杯酒。
“阁下可品品这杯酒,名迎客。”老人问。
对面的人如玉之手轻举酒杯,不带犹豫仰头喝下。
“比起天涯阁的忘忧,此酒多了一股朦胧的味道。就好像,心中所想一切,都变成了一股烟,笼罩在了你的心上。附着着,侵入着,直至这股烟,彻底融入心脏。”潇湘闭着眼回味,右手抚上心脏。
老头又道:“阁下所品的忘忧酒是何般滋味?能教阁下酒品如此之好之人念念不忘。”
潇湘睁开眼,神情有些恍惚。
“忘忧啊,品一口,如经一场大梦,梦中的甜涩苦恨,都会一齐涌上来,至灼至烈,至清至寒,万般回味。”
老人又添了一杯酒,递过去。“我这有酒三杯,你每饮一杯,都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刚刚你已回答了一个。这是第二杯,名望川。”
潇湘没有接过来:“我若不继续饮了呢?这又与我有什么好处?”
老头说:“我的一杯酒,无缘者不得。每喝一杯酒,每回答一个问题,就会结出一颗这因果。”
老头指着红色的巨树,绿叶那边开出来一朵黑色的花,眨眼间花瓣掉落,结出一颗苹果大小的黑色果实,梦幻又诡异。
“若不饮,阁下自行离去便好。”
“但是每一颗因果,都是莫大的造化,或许你之所求,便在其中。”老头再次将酒递给潇湘。
我之所求吗?潇湘举杯再次喝下。
放下杯子后,潇湘揉了揉额头,才两杯酒,他就已经开始出现醉态了。
“第二个问题,阁下心中有心结未了,根深蒂固。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你为何不愿放下?”
潇湘撑着额头,语气缓慢却又异常认真:“心中有执念以谋生罢了。”
绿叶上又缓缓开出一朵黑花,瞬间结成一颗黑色的果实。
老头点了点头,继续添上第三杯酒。
“此酒名红尘,闻之如檀香,尝之如饴糖,你可尝尝。”
潇湘接过来闻了闻,果然一股檀香浸入肺腑,使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抬首将酒一饮而尽,齁甜至极的味道充满了口腔,让人回忆起甜蜜的过往。
红尘,果真如其名。甜蜜过后,是无尽的苦涩。
老头看着已经醉醺醺的潇湘,有些感慨:“第三个问题,可否给我讲一个故事?老头子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人讲故事了。”
潇湘挣扎了一下,身体一晃一晃的,快要落下桌去。
“故事啊,很长,也不长,一杯酒的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