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系统,你是谁?】
柳扶鸢的手松开拉着方晏尘的手,她目光冷淡,对着脑海中的系统说着话。
【柳扶鸢,你躲在这时镜里,真以为吾找不到你吗?】
来人声音缥缈如雾,但却让柳扶鸢忘不了。
灭族之仇,她怎么会忘。
“交出九尾妖心,吾可以饶你全尸。”
他张口闭口就是九尾妖心,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觊觎的是青丘的宝物。
“天帝还真是好大一张脸。”
柳扶鸢站起身,抬手,眼前的方晏尘消散如雾,她半眯了下眼眸。
当年的灭族之仇,她可是一点也不会忘。
“时镜就要碎了,柳扶鸢,吾与你,终将会有再见的那一日,对了,吾的儿子,可是对你情根深种,就是不知,你若知晓,当年是因为他,吾才能找到进入青丘禁地的法子,你会作何打算。”
笑声在柳扶鸢耳边响起,她猛地惊醒。
泄露青丘禁地的,是玄云歌?!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又是一个昏昏沉沉的梦,柳扶鸢睁开眼,眼前是古色古香的帐子,在告诉她,她还未曾脱离这个世界,喊了几遍系统,没有回应。
她坐起身,为什么现在她所处的这些小世界,竟然会跟现实有牵连,就连天帝都能找到这里来。
系统不是说过,天帝找不到的吗?
“夫人,奴婢去请大夫。”
“等下。”
丫鬟刚要转身,就被柳扶鸢喊住,她看着她问道:“这里是哪里?”
“江南啊,夫人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呢?”
小丫鬟感到几分奇怪,虽说当时这位夫人送过来的时候就是昏睡的模样,不过都过去十来天了,难道是病情更严重了?
“江南?”
‘夫人先前往江南,督公三月后便去寻您。’
脑海中响起左正辉的声音,她掀开被子,拉着丫鬟急急问道:“我睡了多久,现在过去了几日?”
小丫鬟被她吓到,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回道:“夫人,夫人是上月二十五日来的江南,到今日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
要不是靠着名贵的药材吊着命,只怕柳扶鸢早就没气儿了。
而左正辉走的时候,特意寻了大夫,大夫说只需要五日就能醒过来,谁能想到过去了这么久,幸好他留了自己人,这才没让柳扶鸢被人欺负。
“夫人醒了吗?”
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柳扶鸢听过,正是方晏尘身边的人,她越过小丫鬟走过去。
“督公在哪里?”
她身形有几分消瘦,外头的太监见到她,都被吓了一跳,那日夫人毫无征兆的晕倒,左大人却很淡定,而后夫人就被送到了江南。
“夫人放心,督公,督公无事。”
“你骗人。”
太监闪躲的眼神让柳扶鸢一下就看出了端倪,她呵斥一声,太监赶忙跪下:“夫人,您今后在江南好好生活便是。”
“我问你,督公呢?方晏尘呢!”
她扶着门,感觉心脏有些刺痛,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像是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一般。
“夫人。”
太监抬头看她,看着她如今的模样,低头说道:“陛下,陛下以您的性命为要挟,逼迫督公交出东厂掌印。”
“再后来督公就不知所踪了。”
他省略了许多事情,但是柳扶鸢脑子里的剧情却缓缓和这段时间交织在一起。
手腕间再次燃起灼烧感,她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
忽而想到在梦境中天帝的话。
时镜,时镜是什么,什么要碎了?
她,是被困在了这个叫做时镜的东西里面吗?
“夫人?”
“夫人!”
昏沉的脑袋越发疼痛,好似有什么记忆想要冲破桎梏一般。
-
“去那边找找。”
外面的声音走来走去,躲在山洞里的方晏尘握着自己手中的荷包,随后他靠在山壁上,从里面掏出那几两碎银子。
崇华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下手也确实够快,若不是他提前布局,只怕早就死在了那场鸿门宴中。
昔日手握重权的东厂督公,此时成了逃犯,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干爹,今晚咱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左正辉悄声走进来,将几枚野果子倒在地上。
“她怎么样?”
听方晏尘问起,左正辉点头回道:“那地方隐蔽,有咱们的人照料,干娘没事,只是听说生了病,一直不见好,不过那都是十日前的事情了。”
为了不被崇华知道柳扶鸢的所在,方晏尘一直没有跟柳扶鸢联系,也不让江南的人传信过来,他知道她生了病。
他也很想去她身边照顾她,但是他去了,便是给她带去危险。
“干爹,咱们去江南吗?”
如今好像除了去江南,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不去,去塞北。”
塞北与江南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干爹这是不想给干娘带来麻烦吗?
方晏尘伸手拿起一个果子擦了擦:“只怕此时的小皇帝,要被那些人给生吞了吧。”
他冷笑一声,咬下一口果子。
其实崇华想要亲政,他理解,而且他也打算过,等他成年后就将手中的权利尽数还给他。
无人知晓,他得过先帝的救命之恩,所以在他死前,答应过他,会替他护着这个国家,等到崇华可以亲政之后,便放手。
握着东厂的掌印腰牌,便可以替崇华挡去许多危险,令他能够坐稳江山。
要不然,为何这所有的权利会落到他的手中,而不是那些辅政大臣的手里,只可惜,崇华把他当做了敌人。
先帝的恩情,他已偿还,从此朝堂之事与他再无干系。
他要去寻他的卿卿了。
“干爹,放下这么多,您真的甘心吗?”
左正辉有些犹豫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只听方晏尘说道:“权势如樊笼,人心如妖鬼,看得清便是自渡,看不清便是自缚。”
“我该谢谢卿卿,倘若不是她,也许我永远看不清,最后和崇华的争斗,便是不死不休,而死的那个人,必定会是我。”
方晏尘说完后,低头看向手中荷包,自渡自缚,一字之差,却会是两种不同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