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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科幻小说 > 欢想世界 > 第564章 谁看谁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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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杂货铺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就是没时间,非索港大学的大一新生,每周日程表被安排得非常紧凑。

稍微再介绍一下这里的大学特殊学制,可简称为“五年双专业”。也就是总共五年在校时间,除了主修专业,还可以选择一个辅修专业。

比如华真行主修就是水利工程学院的水利水电专业。但他同时还可从文学、艺术、哲学、法律、经济等专业选择一门辅修,假如学分修满成绩合格,同样能拿到学位证书。

辅修专业由学生自主选择,但校方可根据报名情况进行调剂,原则上并不勉强学生一定要拿到辅修学位,只要主专业成绩合格就可以顺利毕业。

辅修专业主要是人文类科目,每所大学的特色不一样,根据现有的师资,非索港大学今年暂时开设了文学、艺术、哲学、法律、经济五个系,课程则很有欢想特邦特色。

有的专业还有细分,比如艺术类专业就包含绘画、雕塑、音乐等几个方向,艺术鉴赏、工业设计等基础课都要学,但又有不同的专业课。

有的专业在本科时不分小类,统一学习各个方向的科目课程,比如经济类专业。

它有很多门课程,其中涉及金融学基础课,非索港大学选用的教材是一部大部头的《现代金融批判》,由柯夫子主编。

牛以平校长原以为华真行会选哲学或经济,结果华真行却选了艺术类专业的雕塑方向。

体育就是一门公共基础课,但也可以报志愿选方向。今年没有足球班、篮球班,但是有乒乓球、羽毛球、舞蹈……至于华真行,他选的体育方向是棍法。

别问非索港大学体育课怎么会有棍法班,也别问干嘛不叫武术班或功夫班,反正就是本校特色。

练棍法也要有基本功,比如身法、步法、桩法啥的,而且棍法不仅仅是棍法,练熟了也可以演化为长枪、连枷、戟、叉等架子。

体育课选棍法班的学生居然是最多的,很多人都没报上,被调剂到别的班了。

无论雕塑还是棍法,对华真行都没什么难度,但既然选了课就得上啊,老师们盯得都很紧,一个个眼珠子瞪得跟饿狼似的。

非索港大学今年首次招生,暂时只有大一这一个年级,学生不到三千人,教职员工却有将近四千,谁也不希望自己负责的课程在创办期就拉胯啊。

除此之外,非索港大学还有两门特殊的公共基础课程,社会劳动和养元术。

养元术是选修,学生自愿报名。但无论是风津村、五心谷还是几里国本地的学生,都认为接受养元术培训是天经地义,学习态度非常积极端正。

社会劳动课是必修,顾名思义就是集体劳动,但它并非是纯义务的,校方也会给补助。

这座大学本身的建设还远远未完成,今年只有一个年级,每年都会增加一个年级,很多校舍场馆仍在修建中,在校师生都参与其中的一部分。

校园绿化、景观打造,也可以是社会劳动内容,它不仅是一项集体活动,也是一门必修课。据说到了大学五年级的时候,社会劳动课还会专门教大家做家务呢。

所以非索港大学的新生们日程表排得很满,就算夏尔想找华真行撸串,华同学也是半夜溜出来的。

从非索港大学所在罗湖镇到杂货铺原址,直线距离有三十多公里,华真行倒是可以飞回去搞装修,但经常也只能抽熄灯后的睡觉时间。

谁叫他拍着胸脯给杨特红保证,哪怕不睡觉也要把活干好,还真是一语成谶了!好在如今修为已经不算低,少睡点觉也没关系。

云纹花砖可以从芜城定购,假如讲究效率,甚至能用欢想实业的商务包机去拉砖头,然后华真行再亲自以神识祭炼,补全所谓的古代神秘工艺。

装修的第一步,就是修饰杂货铺的外墙立面,华真行刚动手就发现自己上当了。因为那屎黄色泥面根本铲不下来,这座杂货铺居然像是“活”的。

所谓“活”,并非指杂货铺还有个“铺灵”啥的,而是这栋建筑本身就是一座法阵,所有构件浑然一体。

举个例子,在杂货铺后院的侧墙上,泥面上有个脸盆大小的坑,从中心往边缘分布着放射状的纹路,这是二十多年前被一枚炮弹轰出来的。

院墙怎么会挨炮弹呢,这个街区当时得有多危险反正从有华真行记忆时,院墙上就有这样一个坑。

小时候华真行倒没觉得这有什么稀奇,越长大越懂事才越惊讶,炮弹才轰出来这样一个小浅坑,连墙皮都没破开,自家院子可够结实的!

这个坑看着有脸盆大,其实很浅,而且还会变。记得小时候它的中心点有一个指甲盖那么深,到了现在基本就只剩平面纹路了,这泥墙就像会自动修复。

华真行倒不认为这是自家院墙的本事,而是杨老头的本事。

如今杨老头不住这儿,让他来搞装修,他却发现这座杂货铺根本拆不动,不论损及哪一点,哪怕只是铲掉一层墙皮,好像都是在动整体结构。

这就是杨老头打造的法阵之妙,但杂货铺毕竟不会还手,华真行如今的修为已足够高,倒可以想办法先破阵。只是他若那么做估计会被揍得很惨,因为相当于彻底拆了重建。

所以华真行得好好参悟这座法阵,然后再尝试着运转法阵,让这座建筑“同意”自己搞装修。

直到一个半月后,华真行才在外墙上镶进了第一块花砖,那层泥面他铲不掉,但将花砖给嵌进去了,成为了整座法阵的一部分。

有了第一块就能有第二块,华真行开启了半夜偷摸飞过来砌墙的大学生涯,每砌一块砖都不轻松。

华真行足足用了一个学期的时间,才将原版杂货铺装修完毕,最困难的步骤是降低后院墙的高度并开九扇花窗,要借助整栋建筑的形变完成。

杨老头如今就在春容丹中心生活区开小卖部呢,估计他老人家也想看华真行的笑话。

华真行则咬牙没让他老人家看笑话,顶着压力把活干完了,在此过程中阵法修为大涨,就连神气法力也变得更加精微浑厚。

除了装修杂货铺,华真行仍坚持自己的日常修炼,包括祭炼葫中世界,顺便再建一个社区。

有了装修杂货铺的经历,在葫中世界以普通建材打造普通建筑时,华真行感觉更加得心应手,他可以用一夜时间就造好一个院落。

上次他在葫中世界打造的街区,已被杨老头挪移出来了,这次再弄一片新的,除了自己设计之外,他也参考了欢想人居奖的设计资料。

华真行还特意跑去问了杨老头,以他老人家的本事,能整体挪移多大一片街区杨老头只是翘着胡子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先关心自己能造多大的街区吧!”

这显然就是在吹牛了,假如给华真行足够长的时间,在葫中世界造了一座城市,杨老头也能毫发无损地给挪出来吗但华真行也没有当面戳破他老人家的牛皮。

杨老头每天都在小卖部里看柜台,感觉悠然自得,华真行觉得挺好,他老人家就是这种逍遥自在的脾性。

房关发展董事、高级养元术大师房传婵,这段时间总找机会到欢想特邦出差,没事总喜欢跑到那家小卖部坐着,帮着杨老头一起卖货,比如拿瓶酱油递条烟啥的。

华真行对此倒也无所谓,他们俩爱干啥干啥,而且华真行平时在罗湖镇住校,又不会跑到那里去买东西。

但是春容丹中心的员工们压力却很大啊,不少人甚至每天上下班都要进行一番心理建设,考虑一系列问题——

比如每天上下班出入生活区,是走大门还是走小卖部因为小卖部的前门在街上,后门在生活区院里,从那里也能直接穿行。

假如走小卖部,那么买点什么东西、跟杨老怎么打招呼,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装束和仪容也得考虑,既要自然不能太刻意,也要给杨老留下好印象。

还有不少搞笑的事,比如有人从外面买了几包方便面,居然没敢带回宿舍,因为杨特红的小卖部里也有同样的卖。

春容丹中心的员工,有不少都是养元谷弟子、四境以上修士,他们知道杨特红的身份,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但还有一部分员工并非正式修士,他们并不认识杨特红,甚至也不认识房传婵。而且生活区还住着很多员工家属呢,他们就是普通人,同样也不清楚杨特红是什么人。

养元谷有门规,有些事是不能乱说的,所以有些情况就更不好办了。比如有位员工的母亲不知道因为啥,买东西的时候把杨老头骂了一顿。

这位员工被吓得够呛,甚至都没感直接找杨老头去道歉,而是连夜向部门领导汇报,再通过部门领导找到了代管春容丹中心日常事务的唐森至。

该员工表达了内心中的惶恐和歉意,并询问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向杨老赔礼道歉因为他很清楚自家母上大人的厉害,在东国时可是骂遍全村无敌手,嘴下向来不留情。

唐森至能说什么呢只能劝慰该员工不要有思想负担,态度上就把杨老当成普通的小卖部老板,该怎样就怎样。当然了,就算是普通老头也应该尊敬,怎么能随便骂人呢

该员工走后,唐森至也是直叹气,暗道自己怎么还得处理这种破事看来杨老头天天坐在生活区门口,确实有点麻烦啊,他老人家倒无所谓,可是别人都得小心翼翼。

可是唐森至也不敢直接去找杨特红,因为杨特红又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只得亲自去找华真行。

唐森至希望华真行去找杨老头,也不用说别的,只是如实反应以上情况。华真行当时就告诉唐森至,这事没有理由去特别对待,只能把杨老头就当开成小卖部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两位大成修士谁都懂,唐森至也是这么对别人说的啊!唐森至前脚一走,华真行就去调查了,然后才明白此事内情。

那位员工的母亲来自东国,今年五十出头,老伴已经不在了。她被儿子接到欢想特邦定居,一来就看上了杨老头,天天去小卖部买东西套近乎。

很多时候明明跑一趟就能把东西买齐了,她偏偏要跑好几趟,一会儿去买袋盐一会儿去买瓶醋。杨老头都是笑呵呵地接待,但感觉好像比较迟钝,似是始终没懂对方的暗示。

那段时间房传婵不在,但后来房传婵来了。那位女士看见杨老头和房传婵在柜台里眉来眼去的,情绪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找茬骂了一架。

具体经过是这样的:她先卖了一袋面,然后说自己拿不动,要求杨老头帮忙给送家里去。杨老头却说拿不动没关系,反正都认识,让他儿子下班时捎回家就好。

该女士立刻就发火了,劈头盖脸把杨老头骂了一顿。房传蝉站出来帮杨老头说话,结果也被骂了。

华真行调查清楚情况,忍不住偷着直乐,还特意打越洋电话给曼曼讲了这件趣事。

据说当时房长老脸都气红了,但是没骂过对方,又不好动用神通术法,只得回头又骂了杨老头一顿。

华真行都忙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功夫调查这种事这就是生活的乐趣啊,兴致所在,也不能天天都跟杂货铺的墙过不去,况且很多事并无大和小的区别。

这天晚饭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夜色中飞来一只白鹤,落在春容丹中心的墙外,抖了抖翅膀化为华真行的身形,然后过街走向了生活区。

饭后休闲时间,生活区大院里很热闹,有个小孩在嗷嗷哭。天虽然没下雨,但有位家长在那里大声的教育孩子,而且还动了手。

干嘛不回家教育呢,非得把孩子拎到院子里动手,这是打给谁看的啊华真行听了片刻便明白了因由,居然又和小卖部有关。

这孩子今天跑到小卖部偷糖果,让杨老头给抓住了,然后就找了家长带回去。孩子他爸晚饭后,把儿子揪到了院子里,加餐来了顿竹笋炒肉。

小孩哭得很大声,他爹吼的声音更大,毕竟也有四境修为,整个家属区都能听见,杨老头当然也能听见。

华真行苦笑着走进杂货铺,手一挥,前后门都关上了,而且还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这种事可不常见,因为这家小卖部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中心员工不论加班到多晚回来,总能看见小卖部亮着灯,走进去的时候也总能看见杨老头坐在收银台后。

孩子他爹立刻就发现了这一动静,院子里的很多人也都注意到了,其中不少高手甚至察觉是华总导来了,瞬间都止住了声音。

孩子他爹不再吭声了,但那孩子并不清楚这些啊,仍在嗷嗷哭。小卖部里,杨特红抬起头道:“咋的,一来就给门关了,你这是要查封我的店啊”

他这句话,哭闹中的孩子听不见,但孩子他爹听见了,整个生活区加春容丹中心办公区,所有四境以上的修士也都听见了,其余人却不得听闻。

华真行当然察觉到了杨老头如此特别的说话方式,只得也跟随他老人家说:“关上门是为了说话方便,免得有人打扰。

我来这里,是因为唐森至先来找的我,他希望我来向您老反应,关于您老在此坐镇期间,都有哪些情况……”

杨特红打断他道:“唐财神跟你反应的那些情况,我老人家难道会不知它就是我每日的亲身经历!”

华真行刚开口就被杨老头怼回来了,一时也有些无语。他们现在的交谈,其实就是一场直播啊,周围四境以上的修士都能听见。

华真行本没料到这个状况,就算想把自己的声音“收住”,以杨老头的本事也能帮他“播出去”。

华真行自己搬了个小凳坐下,似是没话找话道:“中心计划处生产科的马科长,正在外面当众打孩子呢,好像是因为他儿子今天在您老这里偷糖果了。”

杨老头淡淡道:“小孩子调皮,倒也不算什么大事,但犯了错就得教育,否则总不学好,长大了也好不了。我记得当初,夏尔到杂货铺里偷二锅头,是被我吊在后院荔枝树上揍的!”

近处的生活区和远处的办公区,不知何时已安静下来,有人就算听不见这番谈话,也被家人或同事要求别再出声。

夏尔总席在杂货铺偷过二锅头,被杨老吊在荔枝树上揍这么敏感的大人物隐私,是大家能随便听的吗

华真行的脸都有点发僵,赶紧拦着道:“猴年马月的事了,还提它干嘛!”

杨老头却不紧不慢道:“但是夏尔挺够义气,到最后也没把你给供出来。”

华真行下意识的想伸手擦汗,其实他并没有出汗,就是一种不自觉的反应。来之前他还看杨老头的笑话呢,此刻却不知是谁看谁的笑话,成了他本人的大型社死现场。

这件事他想起来了,所谓夏尔在杂货铺偷酒,其实那一箱酒是华真行悄悄给夏尔的,但是夏尔在外面巷子里被杨老头堵住了……

哪怕被吊在后院的荔枝树上,夏尔也没把华真行供出来,只是赌咒发誓说自己再也不敢了。这是十年前的事了,没想到杨老头还记着呢,今天居然当众翻了出来。

华真行只得实话实说道:“那箱二锅头,确实是我拿给夏尔的。当时杂货铺里的同款酒很多,前几天我搬箱子打碎了一瓶,就记成损耗了。

夏尔那天磨了我很久,我想了想就当损耗吧,给了他一箱,并告诉他千万别让您老人家知道,否则我就成往外偷东西的家贼了。记得那年我才十一岁,夏尔十六岁。”

杨老头瞪眼道:“知道我为啥现在还生气吗假如他是吃不上饭饿得慌,问你弄箱方便面啥的,我都不会那么吓唬他。但你们偷拿的东西,居然是二锅头!”

华真行似是想岔开话题,指着院里的方向道:“孩子犯了错误,该惩罚就得惩罚,但也得注意轻重,不能造成伤害。你听马科长家的孩子,都被揍得没声了!”

马科长的孩子哪儿是被揍的没声了,而是他爸不让他再哭了,不哭就不揍。

此刻听见这句话,马科长感觉自己突然成了这一场巨大的公共事件的焦点,赶紧扛起孩子一溜烟跑回了家。

他回去了,原先院里看热闹的群众也早都回家了,纷纷把门窗关好。就连远处中心里的值班人员,此刻也没有在走廊或外面溜达的。

可惜门窗也挡不住杨总与华总导的谈话声,每个字都能清晰地传入元神,只听杨老头说道:“我出手自有分寸,那是十一年前的事了,夏尔现在不也挺出息吗

可是你呢直到今天我老人家提起,你才不得不承认。你看看外面街边哪棵树顺眼,要不自己挑一棵挂上去”

华真行这下真冒汗了,十一年前的事,难道算在今天挨揍吗假如今天真被挂在外面某棵树上揍一顿,那可是彻底社死了!

春容丹中心的主任办公室里,祝玉京、洛福根、唐森至也都出汗了。

祝玉京:“唐总,就为这么点破事,您居然还惊动了华总导,请他来触杨老的雷”

唐森至:“我就是托华总导向杨老反应一下情况,并没有别的意思,谁知道……”

洛福根:“绝对不能真让杨老把华总导吊树上,哪怕豁出去我们三个被吊树上,也得劝住杨老!”另外两人同时点头。

有这种想法的可不止他们三个人,毕竟能听见的都是养元谷弟子。

小卖部中,华真行苦着脸道:“杨总,您想罚我,能不能换个法子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您老的面子也不好看啊!”

话音未落,就听“啪”的一声,杨老头抽出一根鸡毛掸子迎头打了过来。华真行没躲开,只得伸胳膊架了一下,虽然没受伤,但被抽的声音挺响也挺脆的。

刚才所有听众也都听见了,随着声音,大家的元神中仿佛出现了画面——

只见杨老头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倒持鸡毛掸子指着华真行喝骂道:“来之前,你是不是还调查我了,在看我老人家的笑话”

华真行:“您老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想搞清楚情况。”

杨特红:“假如因为十几年前的事,我今天突然要揍你,就不是为了教育你,而是我老人家自己想出气。但我是这种人吗,我能这么教你吗

外面还有一些人,你们就放心好了,我刚才只是吓唬华总导,不会真把他吊在街边揍,否则保卫处和派出所就来处理我吧。

华真行,你以为我今天想揍你,是因为十几年前的事吗你是不是跟唐森至那个笨蛋说了,就把我当成一个开小卖部的普通老头,唐森至也是这么跟别人说的。

那我今天就要好好掰扯掰扯,我一个孤老头子,年纪这么大,还在辛辛苦苦开小卖部,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休息。

我究竟是得罪谁了被人莫名其妙骂了半个多小时,骂的话还贼难听!我这算身体好的,假如有什么毛病,被当场气过去了怎么办

养元谷弟子、春容丹中心员工田梓轩,明明是他妈欺负我,他居然能找到唐森至那里,唐财神连华总导都给请过来了,你们真是好大的阵仗!至于吗

看在众人眼中,是他好大的能量,还是我好大的威风

向左看,请来这个国家大人物,只是为了帮他妈对付一个开小卖部的老头向右看,我只是在人间小卖部吵了一架,居然会惊动众仙下凡

小华,请问你怎么看这就是你打造新非索港,梦中的理想家园,连正常处理吵架都做不到还是你认为我老人家不正常,影响到这里的安定和谐了

我们再说说刚才的事,马传福家的孩子犯了错,当然应该批评教育。但是带到大院里这么揍,恐怕就不是为了教育孩子,而是揍给所有人看的。

孩子调皮偷拿糖果而已,至于吗

满大院就没有一个人劝阻的,难道都认为他应该这么做,或者都在看我老人家的脸色难道他们都被我绑架了,还是我被他们绑架了

假如我就是不吭声,他得揍到什么时候才算收场万一他失手把孩子打死了,是不是也算我的责任

假如传扬出去,保不齐被人说成:养元谷弟子马传福,因其八岁的儿子在太上长老杨特红的小卖部里偷了几块糖果,就被逼得在小卖部门口亲手打死了儿子!

有的人别在那里偷笑,认为我老人家太夸张了!

小华,你如今事业做大了、有出息了,但别以为什么场面都不怕了。你仍然有对手、有敌人,他们会用各种手段攻击你、抹黑你,弄不好就有这样的招数。

但今天可不是对手出招,是你们自己弄得难堪。就算马传福没给孩子打坏,我这个老头和这家小卖部,会给孩子留下什么印象,就那么可怕吗”

杨特红这番话大有深意,华真行硬着头皮道:“那是他们知道您老的身份,难免紧张。”

杨特红:“一个开小卖部的普通老头,我很吓人吗”

华真行无语,杨特红又问道:“他们可都是养元谷弟子,举止如此失措,难道错的不是你这位总导师吗”

华真行:“若谈修士身份,您就真不是普通老头。”

杨老头居然没跟他辩,摆手道:“那好,先换过来看,若无修士身份,我老人家是不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像你这种白眼狼,是不是应该被吊在树上揍

我一个孤老头子,从垃圾桶里把你捡回来,辛辛苦苦养这么大,又送你去上大学。我老人家为了攒生活费,这么大年纪都不休息,还在二十四小时看小卖部。

老娘们欺负我,小孩子欺负我!你呢,你在干什么”

听到这里,华真行已然明白,自己能说的话都被杨老头给堵死了。杨老头活得逍遥通透,早就可以不惯任何人的毛病。

华真行当场麻溜就跪了:“我错了,请您老人家指点。”

杨老头用鸡毛掸指指点点道:“请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华真行:“没有,您老没有错。”

杨老头:“你难道想问,我这么高的修为,为什么要跑来开小卖部”

华真行:“不是我想问,而是有人肯定想问。”

杨老头:“修为又不是官爵,是我老人家自己的本事。普通老头都能开小卖部,我老人家拥有一身大神通法力,难道连普通老头都不如,连小卖部都开不得了”

华真行:“正是这个道理。”

杨老头:“我若是开不得小卖部,你恐怕也做不得大学生!

有人竟认为我和这家小卖部不正常,而不是他们自己不正常。就像当初的非索港,有人认为我开的杂货铺不正常,却没意识到是周围的世界不正常。

你想推广养元术,提倡全民修行,可是修行有成有不成,修士毕竟只是少数,修为境界在于自身,是不同而非不公,更非将人分为九等。

若是那样,你想打造的理想国度,最终也是空中楼阁,恐未建成就得崩塌。

它无非是换了一种形式的特权等级社会,谈何欢想我不过是在这里看柜台,便让人人多虑乃至自危,跟老娘们吵个架都会牵扯出国家总席。

应当如此吗,是谁把事情搞成了这般局面如今只是一点苗头,但应见微知着,我这家小卖部若能开得安稳,不是我安稳,而是我等皆安稳,方是知常。

知道我为何要在这里开小卖部吗,为何你也曾梦见同样的情形吗假如诸事处理分明,我尚如此,何况他人”

华真行叩首道:“多谢您老的点化,这是我等的机缘!”

杨特红终于把鸡毛掸子放柜台上了,人也坐下道:“你做过一个梦,梦见了一个全新的非索港,在你的梦里,我老人家也在这里开小卖部。”

华真行:“是的,是有这样一个梦,这也是您老的点化!”

杨特红突然话锋一转:“我这家小卖部,有二十四小时监控……”

“华总导明天还要上课呢,小事情交给保卫处就行。”说话者是洛福根,他终于推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祝玉京与唐森至。

春容丹中心保卫处,兼辖区派出所的职能。第二天保卫处人员登门了解情况,找到了那位骂人的大妈进行了批评教育,并由大妈的儿子带着她,来向杨老头道歉。

至于偷糖果的小孩,马科长领孩子回家时已经道过歉了。次日马传福又以养元谷弟子的身份来找杨老头认错,不是为孩子而是为他自己。

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中心保卫处处理的第一起纠纷。此后杨老头还是每天看小卖部,就连华真行也分不清,柜台后坐着的是他老人家的本尊还是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