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昭国,皇城。
“回禀陛下,属下将悬崖之下方圆十里都搜遍了,还是没能发现九王爷踪迹。”
唰——
御案之上的奏折悉数被扫落在地,一方镇尺直接被扔到了羽林卫跟前。
“再去搜!朕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都五个月了,阿轩一整个大活人难道会一直待在悬崖之下,等着你们这帮草包去救吗?要是朕,朕只要没死肯定知道跑!”
羽林卫:“……”
“再去搜!活要见人——”
临昭皇帝就这么一停顿,羽林卫心直口快想都没想的接了句:“死要见尸!”
“死个屁!”
哐当一声,又是一方镇尺飞来。
“行啊你,你竟敢出口诅咒阿轩。来人,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皇帝气的大喘气,胸口跌宕起伏的,指着羽林卫的鼻子,点了半天,最后还是一挥衣袖:“算了!朕还指望你去找阿轩呢。”
羽林卫仿佛早就料到了会是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站在这金銮殿上,极其的淡定。
皇帝看他这样又是一顿火大。
“找去啊!站在这里干嘛,等着朕给你找吗?这次扩大范围,附近的村庄、客栈,有人烟的地方都去一趟,还有别老在悬崖下面找,说不定阿轩能耐自己爬上来了呢。”
羽林卫那张十几年练就出来的在皇帝面前不笑的脸,差一点又没绷住。
羽林卫走罢,一人鼓着掌从殿后走了出来,拎着衣摆,动作优雅的踩着阶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龙椅旁。
这人嘴角噙着笑,容貌昳丽妖冶,是与临昭皇帝风格大相径庭的俊美。
“阿瑜消消气,别被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这人说着,从旁侧端了盏上好的雨前龙井,递到了姬子瑜手边。
姬子瑜睨了他一眼,没接。
“嗯?”岑翊州眉眼拢拉,装的是楚楚可怜。
姬子瑜一个白眼送了过去,脸上万分嫌弃,手上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茶接了过去。
“朕的羽林卫,你有什么资格评价?”
岑翊州笑了起来,顺着毛下:“臣妾知道,陛下最是善解人意。”
姬子瑜一口茶水没呕出来:“滚!”
茶盏一撂,姬子瑜快步离开了大殿。
“阿瑜干什么去?倒是等等臣妾啊~”
姬子瑜:“再嗲朕把你头打爆!”
岑翊州:“所以陛下是要干什么去?臣妾跟您一道啊。”
姬子瑜忍了又忍:“天牢!”
岑翊州顿时笑弯了眼睛:“好的陛下。”
临昭国天牢一般只关押重囚犯,以及犯了大罪的皇亲国戚。姬子瑜继位以来,行事仁善,犯罪者多数是扔进了新开设的教化所,而今还在天牢之中的,只有燕王一干人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姬子瑜方一踏进这地牢,便听到了一阵令人作呕的笑声。
“姬子瑜,还没找到吧?告诉你多少遍了,姬玉轩是被我亲手杀了!”
“我捅了他数十刀,还把他打成了筛子,这般掉下悬崖怎么可能还会活命?”
“他死了,你别找了,也别痴心妄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牢之中,七皇子燕王殿下被困在绞刑架上,肩胛骨都被钉子打穿了去,满身的鞭痕烙印,鲜血淋漓。
姬子瑜气的浑身发抖,站在刑牢之外,面无表情的指挥里面的狱吏:“给他一桶盐水。”
狱吏直接拎起一旁的盐水泼了上去。
燕王殿下咬着牙,愣是一声都不肯发出来。
姬子瑜冷笑一声:“能耐啊,这怎么不叫了?”
“姬燕礼,阿轩这人想来有仇报仇,从不愿假手他人,朕这才故意留着你,等他回来的。朕告诉你,三个月后,若真再没寻到他,朕会把你千刀万剐,然后扔到乱葬岗喂狗!”
“还不止,你的儿子朕会流放,你最爱的姬妾朕会扔到军营,朕会让你先看着他们受辱,然后再把你处死!”
“姬燕礼,阿轩是朕的亲弟弟,伤他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桶盐水下去,泼的整个地牢都是血腥之气,殷红的血水顺着姬燕礼的身体往下滑,淅淅沥沥染的满地鲜红。
姬燕礼整个人从痛不欲生到麻木无觉,听到姬子瑜的话竟又笑道:“三个月后……”
“呵呵呵……”
“从小父皇便偏爱姬玉轩,长大了我又样样比不上他,他最是金尊玉贵,我连他的脚指头都比不上……可是我要死了,竟还能拉着他垫背!呵呵呵呵,那我这一生也值了不是?”
“你!”姬子瑜咬牙切齿,恨不得亲自进去揍他两拳。
“陛下莫要生气。”岑翊州拍了拍姬子瑜的肩膀,一双凤眼笑眯眯的,煞是好看。
“燕王殿下都说了您与九王爷最是金尊玉贵,对付这等杂碎,怎能污了陛下的手?还是交给臣妾吧。”
姬子瑜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抬脚走了出去。
俨然是默认交给他了。
姬子瑜走罢,岑翊州便收起了那笑面虎的神情,唇角一勾,淡声道:“右下方第二根肋骨,那里还少了根钉子。”
狱吏拱手道:“是,皇后娘娘。”
*
司淮备了好几桶的热水来给云烨替换,待拭了拭水温,便让云烨将衣衫褪去。
云烨解了束腰,待到最后一层中衣的时候顿住了,提了句:“可以留一层吗?”
司淮不解:“为何?”
云烨讪笑了声。
怎么说呢……成日与谢晏辞混在一处,晚上又睡不着,可不就是干了些脖子以下不能见人的事儿了吗。
司淮见状又是一顿,闭了闭眼,心下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无碍,不脱也罢。”
云烨就这么裹着中衣坐进了浴桶之中。
片刻之后,司淮又皱起了眉来,这但是泡药浴的话不脱便算了,可待会儿还要施针呢,总不好不脱吧?
穴位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