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淑芳被白月的话气得够呛。
她承认她说那一句话是有自己的目的,可她也确实猜到江万里不愿接受白月的原因。
她只是好心的想要为白月分析一下江万里的心思,然后白月可以把她想知道一些事告诉她作为交换,哪里想到这人的唇舌这么毒。
她不得不承认白月是一个不讨喜的女子,也难怪江万里那么不耐烦。
换做是她面对这么一个女子,也不见得会真的拿出一份耐心与她谈交易。
深呼吸一口气,将那一股快要冒出来的火气压下去,万淑芳勉强挤出笑容道:“我只是想给你一份建议,让你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若是觉得我不怀好意,那我也只能把好心收回来。”
她说完这话继续给白月处理伤口,之后以配药材为借口离开这里。
白月有心想要让她留下来,可话在嘴边转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只能看着万淑芳离去的背影,过了许久便一脸苦涩地趴在了床上黯然神伤。
她脑海中闪过江万里的一言一行,眼泪如泉水般往外掉,直到眼泪都快要干了,才稍微缓了一下气。
伸手擦拭脸颊上的泪痕,白月抬头往外看一眼,觉得时间还早就去找副教主,没想到会看到副教主在用各种鲜血和尸骨熬制药汤的画面。
“义父,你是在熬药吗?”白月的脚步不由顿了一会,神情也颇有几分惊愕。
可一想到眼前这人是自己的义父,白月咬一咬牙还是走进副教主小心翼翼地问一句,目光却落在副教主眼前的大锅上。
看到锅里翻腾的骨头,白月只觉得胃里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在沸腾,仿佛她再多看这些骨头一眼就会直接吐出来。
为了不出丑,白月迅速把目光收了回来,语气里带着着急:“义父,这锅里的药汁有什么作用?”
副教主把最后一碗鲜血倒进锅里,又用勺子搅了搅,这才矜持地回答白月:“这是炼制凤凰蛊的药引。”
白月听了此言若有所思,直到在锅里看到人的头颅,她才肯定了自己的思索,惊吓连连地往后退,呼吸急促又粗重。
“锅里面有人头,义父,你快退开呀!”
白月口中这么说着却没有伸手去拉副教主,显然她内心深处已经明白这人骨从何而来。
她觉得此时此刻的副教主变得很陌生,也很可怕,自个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副教主对她的反应很感兴趣,一双充满浑浊的眼神直接落在白月的身上,像是要将她所有外露的情绪收入眼中。
他的眼神变化过于直白又带着一份难以明说的打量,白月就算眼中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恐惧,脸上也只能带出一份笑容来。
“我被这骨头吓到了。”她这话带有解释的意味,可更多的解释之言,她却不想说出口,免得一句话说错让副教主心情骤然变差。
副教主叹气:“白月,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更为美好的将来,你若是无法接受,以后就别来我这里了。”
他收敛神色,目光继续落在煮沸腾的大锅上,眼眸深处带着一份令人无法理解的狂热。
“我快要成功了,不过最近乌兰的局势不太好,我若是不抓紧时间的话就有可能被人发现踪迹,所以你要是还把我当义父看,就得在外面为我周旋一些事。”
他继续用勺子搅动大锅,沧桑的面容在升腾而起的白雾中显得十分可怖。
白月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可怖的样子,心脏差点骤停。
转念想到副教主痴迷熬药是为了让自己延寿,她又立刻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若无其事地道:“哈日珠拉能力不错,她还攻入了乌兰国都,就是运气不怎么好,竟然被乌兰公主利用其他贵族拖住了步伐,不然她一定能够成为乌兰的王。”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副教主,见他对此事并不怎么感兴趣,咬一下唇就说:“义父,哈日珠拉是一个不错的人,你如果真的想要帮她,完全可以让白莲教的人相助。”
“我相信她得到你的帮助一定能够把整个乌兰掌控在手里,到时我们就能通过她找到更多的毒物了。”
“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把凤凰蛊的事情告诉她,到那时我们集合全国之力说不定就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把凤凰蛊炼成。”
白月知道副教主真正的追求是什么,每一句话都能说到副教主的心坎上,奈何副教主如今有了新的目标,她的建议已经无法让副教主动心了。
白月也不傻,很快就弄明白这一点,虽说心中还存有一份疑惑,可脸上丝毫都不显露。
她迅速转移话题:“若是义父觉得哈日珠拉没那个能力掌控乌兰,那我们就可以想办法扶持其他的人。”
副教主听她话题转移得这么快,立即看了她一眼,对上她眼中的期待,不由叹了一口气:“哈日珠拉确实不错,但你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不错建立在我们能帮她的份上,要是不能帮她,我们就会成为她最为厌恶的存在。”
“月儿,你知道我的追求,我只想长长久久地活下去,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作为我的女儿也该清楚这一点,所以有些事,你若是不知道该怎么对我说,那就别说了。”
副教主这话带着几分警告,显然是从白月的几句话中听出她内心深处潜藏的一些不安。
白月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心思能够隐瞒住副教主,当即就笑着说:“我也是担心义父,毕竟外面的局势不稳,教主就会有其他的心思,她要是注意到你,便很有可能想办法利用你。”
副教主摇头:“我们这位教主心大的很,胆子也不小,与其想办法阻止她,还不如把她放出去让她去搅动风雨。”
他把话说到这里,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笑意,显然是想到了一些好事。
白月注意到他眼中的这一份笑,神情不自觉变得复杂。
她想到徐清露先前问自己的话,纠结半天就开口道:“教主很关心我在乌兰皇宫的经历,可我从一开始就被乌兰公主折磨,压根就没有时间去探听一些消息,所以我并不知道乌兰公主留有什么后手。”
副教主一点都不意外:“你不必管她。”
白月听到这话心提到了嗓子眼:“义父,你不怀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