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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京都。

阮软是睡着了被抱进门的,当天就被老侯爷开宗祠入了族谱。

慕容家如此声势浩大,外界众说纷纭,却是真不敢多非议什么。

新帝登基不过半年,一朝天子一朝臣,一辈新鲜一辈陈,如今的朝堂已然注入新鲜血液。

祁麟帝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帝位也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堆积出来的,实在扎实,上位便大权在握。

母族又不是什么不入流的人家,如今的天下,几乎可以说是其一言堂。

只司徒将军跟王丞相两家有些嘴脸僵硬,挤都挤不出笑来。

也是多亏了他们,教养出来的女儿当真霸道得很,把情深似海的消息宣扬得南城乞丐都知道一二,生逼着人家慕容家不敢把孩子接回来。

不接便已经联合针对,连人家母亲罪臣之后的身份都挖了出来,这要是接,八成阿阮跟她娘都活不到头。

宫中。

放飞自我的慕容世雅正享用着西瓜,轻轻燎了一眼身边的芝兰。

“接回来了?”。

芝兰笑着点头,“是呢太后,今儿午后回来的,一切早已准备就绪,即刻便成事儿了,只是世子爷……似乎有些懵,不过也不打紧,如今老爷老夫人可是欢喜得很呢”。

一开始慕容世雅确实不太同意弟弟娶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妻子,可也没有疯狂反对,只是他碰巧撞到头,且那人身份也没查出,这才顺势而为。

后来朝堂实在被老皇帝弄得乌烟瘴气,种种原因还真就不好接回。

家里人这几年都不好,弟弟都多大了还没成婚,她其实是有愧疚的。

当然她自己会有错吗。

有的,她也认了,只是别人的错,也得担着才是。

慕容世雅眼神冷得很,“去~传哀家懿旨……”。

反噬来得又快又猛,这回谁也不敢耽搁了,两家几乎是先后脚扭着女儿出嫁。

太后娘娘慈宁宫第一道懿旨是封阮软为县主,第二道是赐婚。

强行赐婚,不是道德绑架着人娶你吗,那想来也是能被强权压着嫁人。

天道好轮回。

紫宸殿中,祁麟是后脚接到的消息,点点头没说什么,随手赐下一堆东西去慕容府。

算是表个态。

这些事他知道些,但不多,忙着打仗和稳定朝堂,他爹几十个儿子都不是吃素的。

他是真的忙。

慕容家中,这会儿的阮软被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直接带到了翠松院中,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彼时才刚刚醒来的她有些懒洋洋的躺榻上,光溜溜的脚踝上系着铃铛。

有一下没一下晃悠着,叮当作响,爬起来穿着鞋子就跳下去。

外间的国公爷跟夫人正在聊天,阮软小小一坨站在帘子下,睁着大大的眼睛很好奇。

俩人一回头,“……阮软醒啦~”。

国公夫人赶忙起身过来把人扒拉到怀里,“可睡得还好?”。

阮软抓着下巴,点点头,红扑扑的小脸上挂着一丝茫然,“我娘呢?”。

国公夫人笑摸着她头,轻声解释,“你娘这会儿有些忙,今夜你跟着祖母,祖母陪你睡,好不好呀?”。

阮软继续抓着下巴,甜甜的回,“不好鸭~”。

然后挣扎着要往外跑,“我要找我娘,让她陪我睡……”。

国公爷眼疾手快逮着她,“……阮软乖乖的啊,想不想吃东西啊?”。

阮软想了想,摸着空空的肚子,沉思后仰头看向他,“想鸭~”。

吃完……再去找她娘,反正娘说过了,这俩人不是坏人,是亲人,她知道什么是亲人,就是可以暂时信任的人。

国公就知道这样有用,笑眯眯摸着胡子,“来啊~传膳”。

国公府专门打造了孩童一应用具,吃饭都有专门凳子。

隔辈亲真不是说说的,更何况独苗苗的隔辈,阮软又长得这副灵气精致的模样。

阮软其实很多时候都挺乖的,尤其吃饭。

看着她乖乖巧巧坐着张嘴等投喂的模样,国公夫妇俩心都软塌塌的。

“对了,萧家那小子快到了吧……”。

这些年来,他们是不能明着照顾阮软母子俩的,便托了萧家暗中打点,孩子三岁开蒙都没落下。

提到娘家侄儿过来,国公夫人便更是舒心了,“前儿收到来信,说是正好能赶上咱的认亲宴”。

慕容家孙字辈唯一的孩子认回来,自然得大摆筵席。

“也好,那孩子正是上学堂的年纪,正巧同阮软一道,也能做个伴”。

萧家这个二郎听说很是调皮,萧家两口子也是没法子了,又狠不下心管教,这才送了过来。

也是希望能磨磨性子的。

不指望他将来能有什么大出息,只是不能闯祸,历来长子求稳,次子走险,虽说有人上头顶着,但该学的还得学。

吃饱喝足后,阮软旧事重提,擦完嘴就要找娘,国公夫人嘴角一抽。

“这……你爹同你娘许久未曾见面了,阮软是个乖孩子,不打扰他们好不好~”。

阮软点点头,她确实是个乖孩子,只是,“我要我娘”。

她乖不乖的跟找娘有啥关系?

娘亲是她一个人的,不要让给别人。

迈开小短腿哒哒哒就跑了,“你们不让我找,我自己找”。

国公夫人脸上表情直接僵住,两人对视一眼,赶忙叮嘱人跟着。

“哎哟慢着些~”。

“别摔咯~”。

……

轻风院中,慕容昊对突然冒出来的老婆那叫一个热情。

只能说真心爱的一个人,不论多少次的第一次会面,都能一见钟情。

原本听了爹娘的说法,他是有些不信,只以为这两老又出新花样,种种怀疑,却在见了真人后,被狠狠打脸,同时立马觉得他爹太不做人了。

明明好好的有个媳妇,却要让他守活寡这么多年。

“……婉清~我还是干净的,虽然我不记得我们以前的事,但你看看我,我一直守身如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