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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没收到叔叔的来信,他留在京城的护卫就已经传信与他,叔叔也被带进了官狱。

此时的威源将军府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自从得了消息威源将军要被带回京城,冯夫人就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还要故作镇定瞒着家中老小,每日里偷偷催问二叔将军如何了。

祝家二叔从小喜欢读书做学问,三甲同进士出身,只是性子比较沉静,如今在国子监任监丞。在官场上密切交往的人不多,如今能打听的自然也不多,寥寥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都不知情。

还没等到将军的消息,二叔就被御史台的人带走了。

将军出事了在府中尚能瞒住,可是二叔被带走了,在府里就瞒不下去了。

一时间府里乱做一团,蒋二夫人急的捂住心口,不住的呼喊:“大嫂,大嫂,如何是好?”

冯夫人顾不上额头的汗,只能安抚她:“先不要惊慌,等等再说,你得保住自己的身子。”

这边厢刚从二夫人的院子里出来,那边丫鬟来禀报,老太太不知怎么知道了,背死了过去。

冯夫人立马着人去请大夫,又往老太太屋里去。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慌乱,可是她终究一人,按不住满府的惊慌,二夫人尚且如此,两房的几个妾室更是不知所措,府里不时出现打探消息的丫鬟小厮的身影,鬼鬼祟祟的。

冯夫人管不了那么多,眼下老太太最要紧,总不能将军无事回了府,却见不到他的娘,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黄之桐本可以置之不理,反正她只是府里的过客,到时候就可以离开了。鉴于她以后的人生规划,当然她不希望将军府出事,她才好光明正大的离开。

但是做人最基本的良知让她不能坐视不管,可是此时她也不知该如何才能帮到冯夫人,对于她一个普通的穿越者来说,她帮不上什么忙,她没有金手指,没有权谋的脑子,也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她只能让谷雨偷偷去寻国公爷身边的长保叔翁,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好在老太太只是急火攻心,一时受不住才昏过去了,大夫来了不过施了针,开了一些药,让好生将养着,不要再受到刺激了。

等老太太的药喝下去了,谷雨带来了从长保叔翁那里打探的消息:将军被人弹劾有通敌叛国之嫌,但只是查实阶段,并没有定罪。二叔也只是被带去问话查实,如果查无此罪就会平安的放回来。

府里人的心才稍微平复了下来,究竟怎么回事祝家人心知肚明,将军只是不想祝家名声受损,倘若舍了姑奶奶的名声,他们就说的清楚了。

老太太终于开始自责,当初不该让女儿继续留在费家,冯夫人又是一顿哄劝。

黄之桐瞧着榻上的老太太和耐心哄她的冯夫人,心里叹息,谷雨带给她的话,她没说完:祝家侄儿在番竖已经成家立业,而且姑奶奶如今还在费家,当年的事儿他们说不清楚的!

煎熬了数日后,在焦急的等待中,将军终于抵达京城,被送进了官牢,但却不是和二老爷一处。黄之桐陪着冯夫人在官牢外苦苦等了大半日也没有见到将军,被典狱长劝了回来。

此时虽然刚进五月,但这几日却是天干地燥的,一天未进一粒米的冯夫人,终于撑不住了,刚到府里便晕倒在影壁后。

陈嬷嬷忙差人去请大夫,叫几个丫鬟把冯夫人抬到起居室。

嘈杂间,黄之桐令人把冯夫人放在通风的凉快处,唤人端来一盆井水,亲自给冯夫人擦头脸,又喂下几口稀粥。冯夫人才悠悠转醒,但双眼通红,充满焦虑。

大夫的诊断是心力交瘁,劳累过度而已。开了安神的药嘱咐让她好好安歇一宿。

谁知第二日醒来的冯夫人依然浑身无力,无法下床,最近强撑的太累了。黄之桐有些心疼她,这府里的都是妇人孩子,没有一个能帮她一把,让她操心的还不少。

黄之桐坐在床榻边,一给冯夫人掖着被角,一边轻声的安抚她,直到冯夫人迷迷糊糊再次睡去才起身。示意旁边站着的贴身丫鬟可以放下幔帘了,才揉了揉泛酸的腰,出了内室。

院子里来给冯夫人请安的孩子们,被嬷嬷拦下来,却没有离开。见黄之桐出来,都用惊慌和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黄之桐打眼看去,一群孩子里最大的是将军十四岁的庶子,后面都是十几、几岁的孩子。

叹了一口气,黄之桐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示意他们不要吵到冯夫人。然后打个手势带他们回了自己院子。

在正堂里站定后,她拿出平日里嫂嫂的架势:“大嫂没功夫跟你们啰嗦,如今府里的情形你们都看见了,不仅祖母,如今母亲和婶母都病的下不了床。你们是威源将军府的孩子,这个时候就看你们的表现了,决定不能怂!”

觉得调起的有些高,复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咱们能为将军府里做些什么,就做。不能做什么的,就不要给府里添乱,可好?”

孩子们若有所思的点头,黄之桐先把要紧的说了:“首先把自己院子里的人稳住了的,特别是几位姨娘那边,劝说她们这个时候不要添乱。不要在府里探头探脑的妄想打听什么,为自己私下做打算。也不许散播谣言,在府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经抓获,立即查处,或发卖,或送官。可曾听懂了?”

孩子们拿出小主子的派头,郑重的答应了。

黄之桐望向祝景洛,十四岁在这个世界也不算小了,作为庶子,通常都会安排为家里打理产业,他肯定已经接触过这些了。

“祝景清,你去母亲院里找到陈嬷嬷,在她那里取令牌,带上账房先生,把街上店铺,还有生意往来的账簿核对一遍,不懂的问王管事。放出话去,若有人此时想浑水摸鱼,趁早死了这条心。”

祝景洛确实已经被往这方面培养了,但被委以重任还是第一次,他重重的点头:“是!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