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隐约间,好像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身影。一眨眼,人又没了。
“我好想噬天啊。”
江澄揽住她的肩,“用你的仙器去寻它?”
“这很吓人啊,平白无故出现三幅画卷在空中飞来飞去。你费了很大心力才将云水间的事压下来。那帮老狐狸一个个的跟成了精似的,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江家又得起动荡。”
“你倒是沉得住气。”
“它若是能来见我,肯定会来。”
说着说着,谈到了金凌。
“金凌似乎很久没来了。上次寻儿还念叨着表哥怎么不来陪他玩。”
江澄没由来的笑了声,“金家那边在给他介绍姑娘,忙着与各大世家小姐相识。”
“他能愿意?”金凌如此样貌和家世,想必,并不需要特意与姑娘相识。
“肯定不愿,推了很多。架不住宗门勤快,勉强见了几位。然后跑云深不知处听学了。”
一听就是大半年。偶尔回去,也是处理重要事务。
说到云深不知处,她想起那只蛟龙。她没敢再去默海,但托了蓝曦臣多留意。
蓝曦臣也是好奇,“姑娘为何执着于那只蛟龙?”
“想看看有没有带来一些惊喜。”
“是何惊喜?”
“嗯……一些天道命数。”
蓝曦臣笑了笑,没再问。
不知不觉走到了房门外,江澄道:“再要一个孩子,如何?”
“……”
“月色正浓,再探讨探讨?”
“……今晚分房睡!”
江澄被锁在门外,摸了摸鼻子,“夫人,没有你在身旁陪伴,我睡不着。”
“少来!滚!”
第二日,江雪寻一睁眼就见他爹抱着被子在床上睡得正香。
他低头,看着小榻,一脸迷茫。
阿爹怎么又睡他的床!好几次了!不行,得跟阿娘说说此事,要给阿爹留个门。
江雪寻一早就开始兴奋,拿着花盆到处显摆,“阿娘,发芽了!冒绿尖了!”
月华把鸡腿塞到他手里,“先上学堂,回来再看。”
江雪寻咬了口鸡腿,背上小书箱出门,一路上呼朋唤友,乐得不行。
江流霜咬了口鸡腿,听其他女孩子聊天。
其中有一个孩子问,“霜儿,你阿爹是不是很凶?”
“谁跟你说我阿爹凶的?”
“我阿爹说的。你阿爹以前杀了很多人。”
江流霜把嘴里的鸡肉咽下,“我阿爹杀世上该杀之人。”
“不见得。你阿娘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江流霜笑了一声,“那你还不离我远一点?”
那小孩一愣,“你会杀人吗?”
江流霜把鸡骨头一扔,“恶人,我自会杀。”说着她看向那个小孩,“你以后若是成为恶人,我照杀不误。”
那小孩被吓哭了。
其他小孩纷纷指责,“你是个坏孩子,我们要告诉夫子。”
江流霜很怕夫子,因为夫子会请家长。但她丝毫不惧,“你告诉夫子干嘛,我又没做错事。”
“你说你要杀人,我都听到了。”
江流霜一愣,“……我刚刚是这么说的?”
“我们都听到了!”
“对!你说你要杀了我们!”
“我们不跟你玩了!立马跟夫子说,你品行不端!”
江流霜连忙示软,“别啊……夫子这么忙呢。”她转了转眼珠,“我家前段时日刚从东瀛进了些新鲜玩意,可好玩了。
还有建邺城的新鲜果子,香甜可口!放学后去我家,我把好玩的都给你们!”
几人犹豫不决。
“我阿娘很温柔,我阿爹也不凶人。去嘛去嘛,实在不行我把夫子一同邀去。”
几人这才连连点头,“那好吧,要让夫子跟我们一块去。”
江流霜点头,然后皱了下眉。
她一直在思考刚刚的对话,并没有什么不妥。难不成,连杀人都不能提?
得问问阿娘。
月华一回家就发现一堆小孩在院子里玩耍,还有夫子。夫子很拘束,眼神也不敢乱看。
江澄是后一脚到的,一看到这么多人,皱起眉头,下意识觉得江雪寻闯了什么祸。在听到是江流霜邀请的之后,眉间顿时舒展。
“阿爹阿娘。”江流霜跑过去。
月华低下身将人抱起,“霜儿今日有什么收获?”
什么也没有,还损失了很多喜欢的小玩意。
“霜儿有事想不明白。”
月华道:“霜儿且说。”
江流霜看了一眼夫子,犹豫片刻,“今晚上霜儿跟阿娘睡觉的时候再说好不好。”
“好,”月华笑的温和,“听霜儿的。”
江雪寻将发了芽的花盆放到夫子面前,一脸真诚,“夫子,学生的赔礼道歉在路上了。您要是现在想听,学生可以立马跟您说。”
夫子一愣,瞧着花盆里的花,有些无可奈何,“这花跟之前的那朵又不一样。”
江雪寻有些失落,“学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花。”
“且罢,”夫子叹息一声,摸了摸江雪寻的头,“你有此诚意,我很开心。等花开了,送到学堂我的书桌前吧。”
江雪寻一愣,就是这样吗?仅仅只是还一株花?
夫子道:“花易养,诚意难寻。初心未改,此意须同。你阿娘将你教得很好。”
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或许,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也是一个谦谦君子。
江雪寻龇着大牙,乐了,“夫子原谅学生就好,学生以后定会好好学习,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有此志向,甚好。”
月华笑了笑,抱着江流霜走向那帮小孩,一起玩。
小孩子天真好奇,看见漂亮的人,不自觉亲近,“你是杀人不眨眼的人。”
月华眉梢一挑,“我杀人不眨眼?”
天杀的!是谁在外面坏她的名声!
“嗯,我阿爹阿伯都这么说。”
“我阿娘也这么说。”
“漂亮姨姨,你会杀我们吗?”
小孩子哪里知道杀人的真正含义,一脸天真的看着她,眼底是童真。
月华蹲下来,平视他们,“不会。”
“霜儿说,要杀了我们。”
月华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谁说?”
江流霜立马解释,“阿娘,我没有这么说!”
自家孩子自然知道是什么秉性,她解释道:“若是霜儿要杀你们,怎会要你们来家里相聚。”
江流霜听到阿娘的维护,立马觉得委屈,“他们老是曲解我的意思。”
孩子们纷纷解释。
“你说要杀人的。”
“她说的是恶人。”
“恶人也是人,我们也是人。”
“你要杀我们。”
月华扶额,连忙结束这个话题,牵着江流霜到一边。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她思索许久,道:“霜儿喜欢跟他们一起玩吗?”
江流霜看向那帮小孩,扁着嘴,“有时候不想。跟他们说不到一块去。”
“那霜儿是想上学堂还是请夫子在家教?”
江流霜抬眸看向月华,“我想阿爹阿娘亲自教我。”
月华一愣,顿时明了,“好,从明天起,霜儿跟在阿娘身后,阿娘教你。”
晚上,月华和江流霜在床上畅谈,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打开门一瞧,两父子抱着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