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天经常不在身边,偶尔一次出现,叼一朵花,谄媚的放到她怀里,一阵撒娇卖萌。
有一次回莲花坞,俨然已经变成一只小白虎。
那只白色的项圈一直在它脖颈间,由细细的一只,逐渐变得有拇指一般粗。如玉一般的质地,在阳光下泛着丝丝盈光。
噬天不喜欢项圈,有事没事就去撞柱子,石头之类的坚硬物,试图将其砸碎。
商隐看见,忍不住嘲笑,“你说说你,都五六年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不动脑子!
你现在有守护灵,它缠着你,你还不乐意!?赶紧找个灵气富足的地方修炼,别到时候还是只蠢猫,丢脸!”
噬天恼怒,弓起身体,浑身炸毛,跳起来,踹了商隐一脚后连忙跑了。
“嗷呜——”你等着!小爷这就进山修炼!等小爷归来,势必打死你这死骚男!
月华跟它说,“噬天,注意安全!”
噬天停了下来,深深看了一眼自家主人,趴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走了。
“商隐,你说它还会回来吗?”
“它不回来,你不还有我吗?”
月华瞥了他一眼,“元爹爹没说错,你真的很骚气。”
“……”这狗东西怎么净说他坏话!
“酷暑天气,你那有什么降暑的法器吗?”
“干嘛?”他顿了顿,“江晚吟没有?”
“还真没有。你不是喜欢收集各种奇珍异宝,想借来玩玩儿。”
商隐哼了声,从怀里拿出一颗珠子,“前几天刚收集的,冰冰凉凉,降暑神器,我还没捂热乎呢。”
月华低眉笑,揶揄道:“不愧是大收藏家。”
“嗯~”商隐很受用,丢给了她,“就借几天,回头我再来拿。”
说完就走了。
他得赶回老巢看看那傻逼少历师,有没有把他的巢穴弄乱!
月华抬头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阳和四周被晒得蔫了吧唧的小花小草,心想着,今年夏天,真的好热。
江雪寻皮实,大热天的非得要出去玩,不给玩还闹脾气。每次回来,热得皮肤都是红红的。
还是霜儿乖巧,跟江澄安安静静在书房里,玩着笔墨纸砚。
她把那颗珠子做成了项链,挂在江雪寻的颈间,“兔崽子,不许摘,摘了就揍你。”
江雪寻把项链贴身放着,奶声奶气的问道:“阿娘不跟寻儿一起玩吗?”
“这大热天的,狗崽子都跑回家了。就你这兔崽子,不着家。”
“那寻儿也不出去了,乖乖待在家里。”
月华替他把身上的土拍干净,“想玩就玩吧,别离小渔太远。”
小渔是江澄从上千名影卫里千挑万选的贴身护卫,十七八岁就已是影卫中的佼佼者。
除了他,还有一个青年。听江澄说,他带过金凌,经验老道。
“知道呢阿娘。”说着一路小跑着出了府,边跑边说,“渔哥哥,快跟上!”
月华扶额,这皮实的劲头,不知是不是随了他爹。
小时候抱在怀里,乖乖巧巧,也不哭也不闹。饿的时候哼唧几声。江澄还担心这小兔崽子日后性子沉闷,不爱与人交流。
现在看来,纯属瞎操心。说不定再过几年,整个莲花坞都被他闹得鸡飞狗跳。
想了想,还是得跟江澄说下,趁早把兔崽子抓来修炼。
江澄正给坐在小榻上的江流霜绑辫子,绑了好多次没绑好。
小姑娘性子沉稳,反倒安慰他,“阿爹莫慌。”
江澄“嗯”了声,“阿爹手笨。”
“阿爹手不笨,耍得一手好剑。”
江澄低低笑了几声,“霜儿想学吗?”
“想,阿爹给我做的小木剑,被我弄断了,得给霜儿再做一把。”
江澄微愣,那把小木剑是紫檀木做的,坚硬无比。自家姑娘这么强悍么,连紫檀木都能徒手弄断?
“霜儿怎么弄断的?”
“劈真剑,劈断的。”
江澄冷汗涔涔,“唰”的站起来,“谁给你的真剑?”
真剑锋利无比,她一个刚修炼的小丫头,岂能碰真剑!万一没个轻重,抹了脖子,自己不得哭死!
“弟弟啊,”江流霜张开手,想让江澄抱,“他偷玩侍卫的剑,还耍了几下,挺威风的。”
当晚,玩疯了的江雪寻回到府里,迎接他的就是一阵竹鞭炒肉。
“爹啊爹,我不敢了。我下次不偷玩别人家的狗了。阿爹别打我。”
月华在一旁喝茶,时不时看向江雪寻,那副鼻涕横流,哆哆嗦嗦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
江澄也是心疼,但不打,他就上房揭瓦了,“阿爹不是说了,十岁之前不能碰真剑,你不长记性。”说着他更气了,“还对你姐姐使,找打!”
“阿爹,我错了,”江雪寻跪在地上,手心都被打红了,抽泣着,一副可怜样,“寻儿以后不对姐姐使剑,只会好好保护姐姐!”
江澄见他态度良好,冷哼了声,“今晚不许吃饭!明日一早,跟江氏子弟一起操练!”
江雪寻刚想站起来,又跪了下去,撅着屁股,跪走到江澄跟前,抱着他的大腿,抬头眼角红红的看着他。
“阿爹~寻儿年纪尚小,哪有什么力气操练呢?”
“我看你玩剑的时候,也未曾想过自己年纪尚小。”
“阿爹~”江雪寻谄媚一笑,“寻儿有分寸,不会伤及自己和他人。两位祖父都说了,寻儿天赋异禀,比寻常人聪慧。那木剑耍得无趣便一时冲动,碰了下那真剑。阿爹~寻儿知道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江澄移了移腿,没移动,一脸无奈的看向月华。
月华看了眼江澄,轻哼了声,“念你态度良好,不早起操练了。”
江雪寻一乐,刚准备笑,她又说,“跟你阿爹一起操练吧,你阿爹最近正好得闲。”
“阿娘~”江雪寻又跑到月华身边,捶着腿,一顿示好,“寻儿还是跟江氏子弟一起操练吧。”
她抬眉看他,“不跟你阿爹了?”
“阿爹得闲,理应陪着阿娘。操练这种小事,岂能麻烦阿爹!”要是让阿爹在一旁训他,估计当天就得掉一层皮。
月华勾唇,点点头,略微赞赏的摸了摸江雪寻的头,“寻儿可不能糊弄阿娘。”
“寻儿听话的。”
“嗯……姑且看你态度良好,滚吧。”
江雪寻一把擦过鼻涕,“好嘞!”逃也似的跑了,“寻儿明日一早就操练!”
这小子……
月华将视线收回,“要不让他去上学堂吧,每日在府里跟着教书先生,也闷得慌。”
他那性子,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仗着天赋奇特,教书先生布置的修业眨眼间就完成了。
没受过难,不受挫,心气一高,日后长大,容易孤芳自怜。
去学堂跟人多相处相处,学习下处世之道。
“霜儿也一起去吧。”
江澄走过去,坐在她对面,“霜儿还小。她性子乖巧懂事。”
“心疼霜儿,怕被人欺负啊?”
江澄轻咳了声,不说话。
“霜儿比寻常人多了根灵脉,日后修炼,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再者说,你是大宗主,谁敢欺负你一双儿女。不要命啦。”
这两个小的都七八岁了,该好好培养。
开学那日,江澄一手牵着一个,引得众人频频观望。到了学堂外,才将肩膀上拎着的小书箱放在两人身后。
他蹲下身,“要是有人欺负霜儿,就跟阿爹说。”
江流霜点头,“阿爹莫要紧张。阿娘都跟霜儿说了,与人的相处之道。霜儿不欺负别人,也不让人欺负。”
江澄点了点头,转头跟江雪寻道:“你给我注意点分寸,别跟谁都称兄道弟的。”
江雪寻转头看向月华,“阿娘,我是这样的吗?”
月华忍不住笑,“别再把别人家的狗抱回来了。家里一大堆,还有狗崽子呢。”
“知道了阿娘。”
两人看着两个小孩走进学堂,牵着手,一脸欣慰。
暗中的小渔看着旧识,“新任务?”
炘一一脸冷漠,“嗯。保护大小姐。”
结果第二日江雪寻就被请了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