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惊讶,“你怎么知道?”
“你又没有刻意藏着,往门口一看,摆在桌上呢。”
为此,他还郁闷好几天,差点就冲到蓝曦臣面前质问他。
她可能不知道,蓝家的人个个视抹额如命。
“抹额?什么抹额?我送的是牵红。”
江澄抬眉,“牵红??”
“是啊,蓝景仪说蓝宗主有心仪的姑娘,我想着要是成亲的话,送他一条牵红,提前祝他大喜。”
琴棋书画不行,只有裁衣绣花的手艺绝佳,拿出来不会丢人。
大喜……蓝曦臣时常闭关,连个道侣都没有,跟谁大喜。
他还是有些郁闷,“你跟他说了?”
“他?蓝宗主吗?”
江澄点头。
“没说。”
材料是请求蓝景仪准备的,给她的时候,觉得绸缎有些少了,又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就凑合着做了。
“很明显吧,都能看出来,是一条牵红。”
江澄眯起眼睛,“你说我瞎?”
月华轻笑道:“我可没说。”
江澄换了个杯子,倒了一杯茶给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低眸道:“做一套婚服,如何?”
言语中透着小心翼翼。
月华瞬间愣住,不自觉的提高声调,“你要成亲!?”
“反正以后也会用到。”
月华脸色有些耐人寻味,“这种事你找个专业的绣娘做,我做的怕是不够好看。”
“你不是说你是专业的?”
“……做做普通衣裳还行。像婚服这种重工刺绣,高贵优雅,得体端庄,我做不来。”
“普通的婚服也行。”
“像你这身份地位,婚服自然是不能马虎。我手艺不精,万一做不好上不了台面,岂不是丢了你的面子?丢了江家的面子?”
“面子不是靠衣裳挣来的,你说这么多,就是不想给我做。”
心情低落,语气落寞。
月华脸上有些难为情,“嗯……也不是这样说…”
“你都能送蓝宗主牵红,为什么不能送我婚服?”
“……无赖了吧。”
他干脆耍起无赖,“不管,要做。”
“我可能做的很慢……”
“不急用,你什么时候准备好,我什么时候成亲。”
月华抬眸,见江澄正盯着她看,瞬间慌张起来。
总感觉他这话涵义很深……
她轻咳一下,脸上有些发烫,假装镇定,“行吧……”
气氛略显暧昧。
江澄表面很冷静,其实心里慌得很,耳朵也渐渐浮上一抹红。
她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吧……
月华叹了一口气,良久才道:“江澄,我知晓你的意思。这是我第一次跟你谈这件事。”
她顿了顿,“若我嫁给你,就不能只是你的妻子,我需要承担相应责任。无论是宗门事务还是莲花坞的事务,亦或是江府的家事,方方面面都需要我去管理。
我不能只是贤妻良母,还是当家主母。我现在还没处理好自己的事……不能跟你成亲,抱歉。”
江澄紧抿着唇,眼底灰败,不过片刻,他又恢复神情。
“你能跟我说,我自然是开心的。”
她放低声音,“等哪日我思量好,再说这件事吧。”
江澄点头,“明日的药浴,午时我让人送过去。”
“嗯,明日你要出去吗?”
“去拿点东西。”
是去抢东西吧……
“好,那我先走了。”
“嗯。”
江澄把药递给她,见她没穿斗篷,屋里的斗篷也不见了,便重新给她拿了一件。
——
兰若是在第二日一早看见月华,此刻,对方正在除草。
“姐…姐姐?”
月华抬头,眼神一片笑意,“兰若。”
兰若赶紧走了上去,“姐姐为何在此除草?”
“跟人换了。”
也就是说,是别人在伺候宗主?那宗主的起床气不得延续一整日!?算了,管他呢,又不是她挨骂。
“姐姐穿着男装,样貌也是如此出众。”
原来他们说宗主抱男人竟然是姐姐。
月华笑了笑,“谬赞。”
“姐姐,你别除草了,”兰若将她拉到一旁,“我同你说,赭铭昨日突然拉我去了酒楼,喝了一晚上的酒,边哭边喝,喝醉了拉着我的手,跟我诉苦,说宗主不是个东西,抢他的大宝贝。他又打不过宗主,痛失所爱……”
说到这,兰若顿了顿,有点失落,“他看起来好难过的样子。”
月华心思细腻又聪慧,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他的所爱是这个,”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白瓶子,“说是研究了许多年……”
“啊……”原来是这样。兰若秀眉一蹙,“姐姐生病了?”
“夜猎的时候受了点伤,不过没什么大碍,你别担心。”
兰若心思缜密,不相信只是一点小伤。那瓶子她经常看见赭铭拿着,跟宝贝疙瘩似的,谁问都不给。
有两次赭言受了重伤,他想了很久才给赭言吃。当天晚上,赭言就醒了。
而赭铭则又去买醉了。
她知道,姐姐一定受了很重的伤,才需要这个。
“姐姐,你真的没事吗?”
月华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没事。”
兰若的心慢慢静了下来,“其实,我还有别的事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