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存熙现在人不在国内,我对他的能耐也是一无所知,估计不好对付,我们要早做准备。”仇已经结下,时来新不惧那姬存熙,所担心的只是家人,还有冯开诺几个。
“我的级别不够,有些信息接触不到,姬家的底细被严密封锁,证明其不一般,我们再找找老何,或者他知道一点。”
“这事再找老何有点为难他了,以后再说,现在大家都累了,先找个地方休整。”时来新站起来,眼前众人已经在体力枯竭的边缘。
刚要下山的时候,天空又传来几声音爆,时来新见众人疑虑,笑笑说:“清理了几架无人机。”
世俗方面的军事力量时来新不惧,但姬存熙人不在昆北,就已经使各方势力不敢稍有违逆,这等威势,使时来新不得不加倍小心。
山外公路上停了几辆越野车,是江焰河派来的,时来新挑了两辆开走。
时来新没有向夏城方向走,他打算让自己一行人的踪迹在各势力的眼中消失,他选择了一处山庄酒店落脚。
这个山庄酒店是泡影发现的,离泥胡山两百公里,距夏城也有两百公里,这季节没有多少游客,是个安静的去处。
时来新开车在前面领头,冯开诺开一辆跟在后面。
开车前时来新检查过女儿的身体,问题不是太大,过度劳累,发着低烧。他注入内息把相关经络走过一遍,然后点了安睡宁神的穴位,女儿的脸色肉眼可见有了血色。
把女儿安置在后座,睡一觉应该就能恢复不少,时来新尽量把车开得平稳一点。
瑞芬慵懒地靠在副驾驶座上,身上乏得不行,只是眼睛随着时来新忙前忙后的身影转。
“真的好想有个安静的地方,容我们一家人住下来,没有外人打扰,你每天耕种,我给你做饭。”瑞芬看着时来新开车时的侧脸,她发现自己男人威严了好多,怎么看都看不够。
“每天要锄草浇粪多累呀,我们的房子应该在海边,每天光钓鱼摸摸螃蟹就行了,那可是海鲜,可以不劳而获。”时来新忙给补充。
“对诶,应该在海边,就像介里滩那样的,坐在房子里就可以看到大海,我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抽空欣赏几眼,晚上就听着海浪声入睡。”瑞芬笑了,满眼里都是期待。
“光看海不够,到时候我自己盖一个码头,再弄一条游艇,隔三差五地出海,漂在海上睡。”时来新越幻想越起劲,决定回头就去找这种地方。
“太棒了,听说海上看星星特别清楚,我们就躺在船上看。”瑞芬仿佛看到了星星,暖流在胸臆间流淌。
“我再养一头鲸鱼,都不用开船了,让它拉着走……”时来新突然眼前一黑,看不见前面的路,嘴唇上触碰到两瓣香腻湿润的东西。
瑞芬把思念化作了行动。
见前面的车突然急刹车停下,戴宇急忙问:“怎么了,出啥事了?”
冯开诺也把车停下:“没啥,人家两口子长时间没见了。”
冯鸣脸有些红:“真羡慕他们。”
冯开诺打趣:“你也单了好多年,要不找一个。”
“我一个人挺好的。”冯鸣白了他一眼。
“呵呵。”戴宇陪笑。
几个小时后车终于到达山庄酒店,大家都累得不想动,随便吃点东西就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时来新照样起得很早,他没有惊动瑞芬,随便在酒店范围走了走,也不去找冯开诺,反正就由着他们睡。
打包了些早餐回房,发现女儿先醒了,不过还在赖床,他再给她检查了一下,已经退烧,只是全身酸软乏力。
怕吵醒了瑞芬,他抱着女儿来到外面的大阳台,这里圆桌躺椅俱全,让女儿坐下吃早餐。
女儿老样子,挑挑剔剔地选了个糯米鸡,小口小口往嘴里送。
“静雪,我想给你换个学校。”时来新知道这个学校不可能再呆,给女儿造成的阴影不小。
“我不想上学了。”静雪说得很坚决。
“也行,咱就在家里上课。”时来新一想也好,请家庭教师教学质量更好,也避免了外面那些乌七八糟的事。
“我的意思是不想再学了。”静雪吃了半个糯米鸡放下了。
时来新递给女儿一瓶牛奶,心里琢磨,先由着女儿的心思,让她恢复一下再说。
“可以,爸爸不会勉强你做不想干的事情。”
“我想学其它的东西。”
“想学什么?”
“我想学开枪,我想学杀人。”静雪说出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内容却有些惊人。
时来新对女儿这种心理问题早有察觉,也想过很多办法去将之掰正,但在经历过这次学校事件后,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时来新沮丧之余甚至在怀疑,自己一直以为的正确是不是存在,如果女儿没有随身揣着那把利刃,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女儿内心的暗黑世界挽救了她,而他这个自认为英明神武的父亲却一点忙没有帮上,这真是一个炒蛋的世界。
一股强烈的内疚自时来新内心生出。
“爸爸不反对你学习一些防身的本事,但那些不是生活的全部,静雪,爸爸多么希望你有一个正常女孩的生活。”
“这些都是你教给我的,如果你不懂杀人,现在我们有可能坐在这里享受早餐吗?”
时来新一时语塞,孩子太聪明了,显得家长很无能。
“静雪你有充分的自由,你可以学习使用枪械,爸爸还可以教给你武功,但请你答应爸爸,不要去杀人,这些事情有我去做就够了。”
“如果你放不下妈妈的仇,那我可以告诉你,那些仇人我已经全都杀了,一个都没有剩下,答应我,不要让鲜血污了你的手,只要好好生活就够了。”时来新这番话说得好艰难。
“坏蛋很多,你杀不完的,有些应该我来杀,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有趣的事情。”静雪平视着父亲,此刻是两个成年人之间的对话。
时来新突然发现,从他跟女儿讨论杀人开始,他就在作茧自缚,女儿的人生已经脱离了他的期望范围。
“父女俩在这儿聊什么呢?”瑞芬穿着睡衣走出来,把时来新带出了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