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和红孩儿解释了六丁神火的用法,千叮咛万嘱咐,看他见猎心喜,便不多打扰他研究,去和小白通气去了。
“照你这意思,枯松涧看来是要保不住了呀。”
小白听完,有些闷闷不乐的,嘟着个嘴嘀咕道:“真不知道你是心大,还是什么,居然会答应红娃。”
白启想说,这是西行不可或缺的一环,如果乱了天意,只怕是徒生事端。
但看她这般模样,一时间也说不出口。
小白也不是没生过气,但那大都是佯装的,或者说故意希望自己说些哄她的话,就算白启再木头,也看得明白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白启稍微有些不明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她真的很喜欢这个侄子,也在期盼自己和她的孩子了。
说起来之后有见得到牛魔王和铁扇公主的机会,按照普遍理论,修为越强的人,诞生子嗣的可能性越低。
更何况牛魔王和铁扇公主加起来两个人,都不是凡人,尽管这是几百年前生的红孩儿,那时候他们应该都不算太强。
不过白启还是留了个心眼,打算到时候问问牛魔王,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办法。
红孩儿的研究很顺利,白启也被邀请,看到了他是如何创造这些东西的。
三昧真火对于凡间事物而言,还是威力过大,但他也不是只会使用三昧真火,对于普通的火焰也有相当的掌控力。
将矿石融化,直接用火焰塑型,倒是和他的手段差不多。
正好白启也有关于内燃机的记忆,帮着红孩儿将内部结构完善了之后,看上去像模像样多了。
这一忙活就是好几天,内燃机愈发的完善,小白的气也几天没消,甚至这两天都不愿意粘着他了。
白启有心哄她,却不知道为何惹她生气,除了每日说些好话,尽量不继续得罪她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终于,内燃机完成了,红孩儿激动的告诉了所有手下妖族,又特地告知了取经团的几人,让他们来参加酒宴。
这天火云洞中的气氛十分热烈,小妖们欢呼着,跳着说不上来名字的舞蹈,纷纷把储藏的食物料理,犹如过节一般。
红孩儿在酒宴上宣布,明日正式启动内燃机,如果可以的话,就将这项技术教出去,对天下也是一件好事。
没想到这小子的胸襟如此广阔,有好处还不想着只给自己和身边人用,甚至希望所有人都能受益。
“贤侄,还没问呢,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六丁神火?内燃机这种东西,其他的燃料应该也是可以使用的吧?”
白启酒喝的有点多,他的酒量本就不高,红孩儿珍藏的又都是真正的灵酒,虽然其中的灵气对他而言无用,但醉人这一点无疑被大大加强了。
喝多了,话自然也多了,虽然小白放下了自己的小脾气,在一旁劝他少喝些,但白启还是架不住红孩儿的热情。
从浅尝辄止,到味道不错,最后变成了你小子还能比我能喝不成?
此时的脸真叫个猴屁股一样红。
“嗝~”红孩儿也打了个酒嗝。
“孙叔叔有所不知,我既然想要让内燃机普及,自然是考虑到燃料一事的。
但很可惜,寻常的木材完全不够用,哪怕是木炭,黑石,对于这个大块头来说,都只是小菜一碟。
所以我才尝试了三昧真火,但它的可控性不足,这才出现炸了这种事情,又想起早年我家父王说过:
‘传闻那六丁神火变化随心,不仅可抵烈阳之晖,亦能如九幽冰泉般寒冷。’
三昧真火若是论攻击,确实是个好手段,但做实验确实欠佳,我这才打起了六丁神火的主意。
也好方便测试内燃机稳定运行的温度,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会找到合适的燃料的!到时候就能更好的普及,造福世人!”
白启对他竖起大拇指,随口叭叭叭说了一堆,什么石油啊,汽油,柴油之类的东西,石油是天然的,后两个则需要加工。
给红孩儿听的眼中异彩连连,当时就拍桌子让手下小妖留意,有没有劳什子“漆黑的水,闻起来很刺鼻”这样的东西。
一顿酒宴宾主尽欢,甚至敖烈和小橘子两匹马都没被忘记,喝了个酩酊大醉,被没机会喝酒的小妖带去休息。
白启则是小白亲自扛着回了屋。
“叫你别喝那么多,还喝!真不知道自己酒量几斤几两!”
小白气呼呼的举起白启,往床铺上一砸。
“嘿嘿,小美人,来快活啊~”
小白赏了他一脚。
见她又闷闷不乐的样子,白启借着酒劲,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你这几天这么生气?是有什么事情我做的让你不高兴了吗?”
白启靠过去,轻轻拨弄着她垂落的发丝。
小白不理他,白启继续柔声道:“我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说不得的吗?”
“你看着如今的火云洞,就没有想到什么吗?”小白转过头认真的问他。
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委屈和哭腔。
白启沉默片刻道:“让你想起花果山了吗。”
“是,我是想起花果山了,那时候的花果山和这里一样,所有妖和人上下一心,在你的带领下,过上了前所未闻的好日子。
可现在,你却要插足其中,毁掉这一切!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白启安抚道:“我知道,我知道的,但西行一事牵扯颇多,红孩儿也是其中一环,我不得不……”
“所以你就去借了六丁神火?所以你就要用它烧了火云洞吗!”
小白语气愈发激烈,眼中已经噙着泪,身子微微发抖,就这么看着他。
“我没有……”
“花果山就是被一把火烧干净了的!”小白歇斯底里的喊出了这句话。
白启的酒劲一下子清醒了。
“你为了所谓的大计,借来神火,帮红孩儿完善内燃机,让他满怀欣喜的准备使用这并不可控的力量……
这种事,这种事情,这种做法,和天庭对待我们的有什么区别!”
小白哭成了泪人,睹物思人,借景生情,她悲伤不已。
“你知道吗,我怕水,因为我们曾经差点在拜师学艺的路上淹死。
我也怕火,因为我曾经在炼丹炉中身陨,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靠在白启身上,一下又一下的捶打白启的肩膀,力气逐渐变小。
感受着力道变轻,衣襟逐渐被打湿,白启扶住小白,看着她哭红的双眼。
“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是我太情绪化了。”认命似的,小白这样低声道。
“不。”
白启认真的看着她。
小白诧异。
“去他的西行大计,去他的一切如初,我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让红孩儿被带走!不会让火云洞毁灭!”
白启一笑,“谁叫他是我的好大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