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
永夜宫大殿之外斜着一道挺拔的身影。是芦跃修身而立,顶替元初在值夜。
其实值夜也是有休憩的卧榻的,但对于芦跃这样暗卫出身的人来说,在殿外站一夜也没什么。
相对于当初暗卫营里日夜苦训和颠沛流离三餐不继来说,自从被派遣跟着元初,他的日子已经好过了太多太多。
更何况,他还有一丁点的私心。芦跃对元初寝卧的方向遥遥看着,夜空的星光落在他晶透的眸子里闪着微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格外留意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他忠心耿耿照应皓帝的样子。他满面端肃训导内侍的样子。他悄悄藏起御膳厨新出的菜品,温在红泥小炉里等待自己回寝卧一起品尝的样子。
此刻他应该是在寝卧里涂抹自己从御医那里讨来的药膏吧?芦跃想。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用上。如果有效的话,今晚他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他已经好几夜没有睡好觉了,芦跃每一晚都能听到他悄悄掩在被子里吃痛的呻吟声。
芦跃抬眸看向夜空中的一轮圆月。月亮圆了,皓帝和主君也和好了。希望他藏在心头的人也能一夜好眠,明日又是神采熠熠的元初大人。
忽而,他的耳际滑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树叶晃动的声音。
“什么人!”芦跃压低嗓音,足尖一点,身形随着嗓音落地迅速朝着动静的方向飞掠而去。
如扁舟立于洪波之间,一个起落的功夫,芦跃已经抬手揪住了树丛掩映间的不速之客。
“大胆!”芦跃一掌朝着那人的胸前劈了过去。
“哎别!别动手!是我!”元初吓得闭上了眼睛。
凌厉的掌风在元初的前胸生生收住,哧啦一声,划破了他半幅衣襟。
“你吓死我了!”元初惊魂未定,按着胸口喘气。
芦跃尴尬的收回了手,“大人,您怎么在这里?”忽而芦跃想到了什么,凑近元初的身侧使劲嗅了嗅,然后眉头深深蹙起。
“大人,您怎么没用药?这么大个人,怎么不听话呢?”
元初佯装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没大没小!”
“身上有旧疾不好好在寝卧里养着,大半夜跑出来晃悠,您还有理了。”芦跃撇嘴不服。
“还不是担心你。你难得一个人值夜,怕你不适应。”元初皱眉借着月色看向他,“殿外有卧榻,你为什么不去歇着?外面露水重,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穿这么少,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好?”
“大人,”芦跃忍俊不禁,“你可是忘了,我是暗卫出身,惯常都是餐风露宿的,大半数还要睡在树上呢!这点露水算什么!”
“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睡的,现在在我这里,你就得守我的规矩。”元初皱着眉,语气不容抗拒,“老实躺着去!寝被盖好!”
芦跃还想说什么,元初就拧着他的肩膀,强行将他推到永夜宫外的卧榻之侧。
芦跃无奈坐下,元初顺手一摸,眉头深深蹙起,“这被子怎么这么单薄?我记得我不是给了一床厚实的给你?”
“那个……”芦跃没好意思说,元初给他的被子他小心翼翼珍藏了起来,根本没舍得取出来用,这一床还是他从暗卫营带出来的。
“你等着,我回去取一床厚实的给你送来。”元初说着就要走。
“何必麻烦你来回走?”芦跃抬手攥住元初的胳膊。
“什么?”元初没懂,一脸茫然看着他。
“我随你去取。”
芦跃说着,掌心从元初的胳膊下滑,落在他细窄的腰间,胳膊一个用力紧紧圈住他的窄腰。
“抱紧我。”
芦跃揽着元初的腰足尖一点,身形如鹰高冲云霄,凌空朝着元初寝卧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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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来啦,国庆加一点点餐!宝宝们国庆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