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清只觉得呼吸一滞 ,躺在榻上的凌妃,还是一副少女模样,她的眼神之中,带着一抹凄苦。
皇上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大口吐血的模样,脸上不见丝毫动容。
“凌妃,你为何要给宫中妃嫔下毒?”
皇上的话,怒不可遏,凌妃脸上却带着淡笑,在那一张布满了鲜血的脸庞上,这样温婉浅淡的笑意,显得异常诡异。
“皇上,臣妾也不想的 ,臣妾不想来大胤朝和亲,可是父皇不允啊!
我独自一人背井离乡,这皇宫之中,哪里有人情可言?
无非就是尔虞我诈,争权夺势!
我本以为能够功成身退,没想到却还是被人发现了……”
“你是南陵国派来,扰乱朕的后宫的?”
皇上宫中的四妃,还有贵妃娘娘,都是朝廷当中,肱骨之臣家中的女子,牵一发而动全身。
南陵国的意图,十分明显,企图给大胤朝造成内讧。
却没想到,冯贵人居然发现了她身上中毒的事情。
芫贵人的事,很快就到了凌妃的耳朵里,当她听说,皇上又收走了几位妃嫔身上的香囊,她就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
沈临清的眸子里,透着几分急切,上前以银针刺穴,企图护住凌妃的心脉。
“别费力气了,我体内的鸩毒,早已散开!
大罗神仙都已回天乏术了!
死了好,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你不能死,好多事你还没有交代清楚呢!
是什么人杀了张太医,而与你内应的人,又是谁?
还有……”
凌妃与勤王爷之间的关系,她还没有完全探究出来,她绝对不能死。
噗——
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凌妃双眼空洞望着窗外。
“都是南陵国……”
噗——
凌妃脖子一歪,瞪着一双眼睛,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沈临清的身子一软,没想到,凌妃竟然如此狠绝,直接一杯鸩酒,送自己归西!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息,众人久久无法回神。
沈临清仅凭着一只香囊,就找到了后宫之中连连投毒的凶手,一时之间,名声大噪。
皇上给了好多赏赐,就连芫贵人,看沈临清的眼神,都有一些变了。
傍晚,沈临清才回了侯府。
魏羡见到她,眼底里的担忧,这才散去。
“你没事吧?”
沈临清摇了摇头:“我没事,听说侯爷今日入了宫?”
“嗯,皇上找我谈了一些事情。”
凌妃在后宫之中兴风作浪,毒害了众多嫔妃,临死之前的那番话,无异于就是往南陵国身上惹火。
可是人已死,便是死无对证,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皇上心中成了个疙瘩。
“我听贵妃娘娘说,已经派人去了南陵国前去报丧!
说是凌妃染了急症而亡,这件事,皇上不准备深究了?”
五年前的一战,大胤朝虽收复数座边城,却也元气大伤!
实在是不宜再战。
且若是以此为由讨伐南陵国,只怕是其他几国会参与其中!
无论凌妃的那些话,是真是假,这件事情只能息事宁人。
“我跟侯爷说的事,你可去调查了?”
“勤王爷这些年,并不曾与凌妃有过任何交集,倒是当初入京的时候,是勤王爷将人从关外护送回来的!”
沈临清的眉头,微微蹙紧:“那毒害张太医的人……”
“是一窝南陵人,找到的时候,已经全部服了毒!”
沈临清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她是看见那那手法特殊的双耳莲花络子,才将凌妃牵扯其中。
勤王爷身上的那一只络子,也绝对是出自于凌妃之手!
对于这一点,沈临清深信不疑。
张太医许是为了冯贵妃中毒的事情被知晓,才被人灭口!
只是太过于顺利的,寻找到那些害死张太医的人,反而惹得人生疑。
“凌妃已死,这桩案子,并没有到此为止!
只不过 ,勤王若是真的与南陵国也有接触,只怕是大胤朝的外患,也就更多了一层!
你让本侯去调查的那些人,在私底下与勤王都有接触 ,还有一人……”
魏羡面露难色,不再言语。
“沈珏?”
“嗯,最近这半年,沈家与勤王走的也颇近,大理寺办的案子当中,有几桩也十分可疑!”
沈临清语气淡淡:“侯爷不必与我说这些,只管去查便是!
沈家与我,早就无关!
侯爷只管公事公办!”
魏羡点头,安静下来。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局促了几分。
沈临清打了一个呵欠,走到了榻前:“这几日在宫中,实在是疲惫!
我先歇下了!”
魏羡没有言语,看着沈临清满脸倦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她的呼吸均匀,看着她恬静的睡脸,魏羡这几日来的焦灼情绪,瞬间得到了安抚。
凌妃的事情,就像是秋风扫落叶,很快就过去,不留一丝痕迹。
沈临清好几日没去冷霜居了,就连正式开业也都错过了。
一大清早 ,沈临清就准备出门,远远的就看见魏羡勤加锻炼的身影。
秋风中 ,他的身子颤颤巍巍的,时不时的还会踉跄。
自从手术过后,魏羡每日勤加锻炼,恢复的极快。
沈临清都觉得不可思议。
沈临清看着门庭若市的冷霜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伸出手来揉了揉,没想到,这一大清早的,冷霜居的生意就异常火爆。
开业之后 ,沈临清又开通了一项业务,那就是上门护理,妆发服务。
随着试用装不断的派发 ,原本那些潜在的客户群体,渐渐的得到了精准定位。
沈临清表示,做药好,药妆更好!
学医走天下,穿越也不怕!
冷霜毁脸的事,在贵女圈当中,私底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远远的了。
没想到,如今的冷霜,肤若凝脂,好似剥了壳的鸡蛋,直接成为了名门望族当中的活广告。
冷霜居的门庭若市,和清水居的冷冷清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面的老板娘摇着扇子站在门口,不断的翻着白眼儿,嘴里骂骂咧咧。
从冷霜居一开门,就开始数落,半天嘴里出来的那些个难听的话,都没有一句重样的。
沈临清从路口过来,听着那老板娘说话牙碜,借着衣袖飞虚掩,出去了一枚特制银针。
那银针,淬了麻醉剂,且细如牛毛,一但入穴,便与身体融为一体。
老板娘的嘴里,还骂着不干不净的话,只觉得一阵冰凉之后 ,嘴巴就失去知觉了!
那些难听的话哽在喉咙,嘴巴甚至是不受控制,口水不断的落下来。